堆几尽埃简,攻之如蠹虫。谁知圣人意,不尽书籍中。曲尽弦犹在,器成机见空。妙哉斫轮手,堂下笑桓公
第二日清晨,苏烨请顾伯把自已早已写好的信件交给宋驰,自已先行整理东西准备回河曲县,这次在甘州采购了一些精铁与风堂特制的弹簧,小棕绳,鱼胶之类的东西,苏烨又请顾伯准备了弓箭与刀剑,还有新制的望远镜,全部装上了车,以备不时之需。待顾伯回来后,三人便驾马车先去福泰客栈,与刘教谕告别,乡试已经结束,刘教谕需要待到乡试结果揭晓后再回河曲。交待清楚后顾伯一声大喝“驾”便离开甘州去往河曲。
一路无事,让苏烨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也许是苏烨的马车改换了样貌,让别有用心的人一下子找不到了。
回到流水巷,推开门,就见有人跑了出来,一见是苏烨他们,连忙施礼道:“见过公子与将军。”顾伯吩咐呵呵笑道:“诸位不要如此多礼,自已家中,随便些也无妨,另外大家在外也唤我顾伯即可,以免有人起疑心。”众人大声道:“诺。”
苏烨笑笑对折子三道:“折兄,这几日事情办得如何?”折子三抱拳道:“禀告公子并将军,前来相投兄弟目前共计三十余名,有几位还带了婆娘,现在分散住在另外两处,这里主要是我们三人,听说还有些兄弟正在通知中,因为住得地方比较远,还得过几日才能到。”
顾伯听了点点头:“好,有了婆娘好啊,折子三,你就不讨一个婆娘吗?给你煮菜烧饭生娃子,不好吗,难道还是像以前一样怕羞?”众人皆笑,折子三黯然道:“先前讨过一个,还没有来得及生个娃,就得了场病去世了。可怜一个好婆娘。”顾伯安慰道:“无妨,有老夫在,到时你再看中哪个了,告诉我,我给你张罗。”
折子三抹抹鼻子,有些哽咽:“谢过将军,折子三不会再娶了。不去说它了,按照公子画的图形,都已经打造出来了,要给公子看过,是否合意?”说罢,从屋里取出一筐铁质构件来,还有另一筐硬木构件。苏烨有心考校折子三,便道:“折兄,您长于制作弓箭,可知道这些东西可用来做什么?”
折子三思忖了一下道:“说实话,这个有想过,但看看这些东西,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又实在想不出来能做成个啥。”
苏烨道:“这个就是用来做弓弩的,您听说过弓弩吗?”
折子三道:“弓弩倒是听说过,也曾试作过,都没有成功,这实在是太难了,还是弓箭比较容易。”
苏烨道:“最难的不是做,而是能不能想得到,如果说弓箭靠的是射手的本事,那弓弩靠的就是弓弩本身,只要弓弩足够强大,就是小孩子也能有巨大的杀伤力,照样可以杀敌于百步之外,当然是要瞄得准。”
众人听了不由齐齐咋舌,有这么厉害吗?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苏烨知道他们现在肯定不相信,便道:“折子三,您与另外两们兄弟试试看,把这些构件联接起来,看看能不能做出一把弓弩来。”
折子三等三人听了不由振奋,连忙取过两筐构件,自已琢磨起来。苏烨知道这要需要不少时间,便与顾伯先行进房收拾东西,只有云佩还留在院子里与折子三他们一起拼接起来,看起来,苏烨刚才的话也让她大为振奋。
等苏烨忙完出来,发现院子里三大一小还在忙碌着,折子三手里拿着一个弓弩,苏烨点点头问道:“折兄,不错啊,这么快就安装好了,说明确实有制作弓弩的实力。”
折子三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过奖了,只是有些样子罢了,根本用不了,您看,这个盒子有什么用,装不上去,而且这箭矢在哪里发射啊,我都没有搞清楚呢。”
苏烨取过折子三手中的弓弩,一用劲,构件都东倒西歪不成样子了,苏烨道:“今日大伙都在,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咱们的弓弩制作组成立了,折子三兄弟任组长,负责全部弓弩制作,折兄您先别摇头,三位兄弟都是顾伯的老部下,品性端正,兄弟义气情重,我十分相信你们,因此把此事托付于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把此事做好,可以吗?”
三人相互看看,齐声道:“谨遵公子命令。”
苏烨看三人气势不错,便讲解道:“大伙眼前所见的正是失传的诸葛神弩,可以实现十。连发,经我多次改善,功能大为加强,而重量更轻,无论哪种弓弩,主要部件有三个,为臂、弓、机,下面一个一个来说。大伙请看,这个部件为臂。“臂”一般为木制,折子三兄弟用的是赤红木,非常好;这个为弓,“弓”横于臂前部,此次使用了多层竹与硬木粘合,做得很好;“机”装在臂偏后的地方。弩最重要的部分是“机”,它的前端有一横贯的容弓孔,以便固定弓,使弩弓不会左右移动,木臂正面有一个放置箭簇的沟形矢道,使发射的箭能直线前进。弩机郭内的机件有望山、悬刀、钩心和两个将各部件组合成为整体的键。刚才大伙将这些部件安装时没有安装好,导致散架。弓弩射箭的原理是,张弦装箭时,手拉望山,牙上升,钩心被带起,其下齿卡住悬刀刻口,这样,就可以用牙扣住弓弦,将箭置于弩臂上方的箭槽内,使箭栝顶在两牙之间的弦上,通过望山瞄准目标往后扳动悬刀,牙下缩,箭即随弦的回弹而射出。”
苏烨边说边将这些构件一一安装上去,然后又道:“此次我从甘州带回来一些小棕绳与弹簧,小棕绳做弦经久耐用,防水强韧,最重要的是这个弹簧,直到构连部件功能又强化了弹性,十分实用。”等苏烨说完,又把箭匣安装上去,一把弓弩就横穿出世了。
折子三拿过弓弩,前前后后看个不停,云佩着急问道:“公子,您说过,这弓弩能够射中百步之外的坏人,您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也行吗?”
苏烨笑笑:“自然可以,只要你瞄得准,就是指哪打哪。”苏烨取过连弩,从马车上取出十只箭矢装入箭匣。取笔在白墙上画了三只林檎果,然后走回到房间内,问折子三,从这里到林檎果大概有几步,折子三目测了一下,肯定道:“大概四十步吧。”苏烨道:“好也差不多了,今天也就先试试。”苏烨举起连弩,手拉望山,牙上升,钩心被带起,目视悬刀刻口,瞄准前方林檎果,伴随着望山上弦时的卡卡声,只听噗嗤噗嗤噗嗤三下,根本没有看到箭矢射出去,就见对面墙壁上的三只林檎果上已经各中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