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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甘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众人带着些许震惊之色各归其位,张纪吃瘪也不再出声。过一会儿,亭内又开始热闹起来,苏烨与云佩也觅了一角坐下,不多时,沈阔也匆匆赶到,见到苏烨也在,便坐了过来与苏烨见礼。

    楚材见来宾到得差不多了,便敲了一下铜磬,铜磬发出悠扬的声音,众人开始安静下来,楚材开言:“今日良辰美景,又恰群贤毕至,楚某忝为东道,真是不胜荣幸,在此深表感谢!楚某不才,既为东道,就先抛砖引玉,献诗一首,以飨诸位。”当下有侍者出来,高声朗诵道:花界倾颓事已迁。浩歌遥望意茫然。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横翠嶂,架寒烟。野花平碧怨啼鹃。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

    众人听罢,不由齐声朗诵,有几人更是大叫,楚兄真乃高人也,如此诗作,理应登上风雅小本,为天下人传诵。

    苏烨低声吟哦“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果然是他,水境中也是这首词,看来此乃楚材得意之作。虽然诗作后面提到以梦解忧,以酒解愁,稍显颓废,但此句却气概不凡,若穿越时空千年,再把人间看的意境,真正不错,这位楚公子显然不是一般的商贾,像这样的人才藏身商道,莫非也有隐情?

    楚材朗声道:“今日既为秋游,亦为文会,那就需得吟诗作对方为正理,不过今日玩个新鲜,在下邀请是几位佳人美女坐于帷幕后,请她们来击鼓,咱们传花,花落谁家,谁便需应答,由佳人出题,应答妙否,全凭帷内佳人作主,各位意下如何?”众人一听原来帷内还隐藏有美女,不由轰然叫好。

    众人取绣墩散坐于圆桌边,楚材取出一绣花球,鼓声一起,楚材便将花球扔给了苏烨,苏烨也不怠慢,将球传了出去,一时间花球此起彼伏,传了一圈,堪堪到了苏烨眼前,苏烨刚把球传出去,鼓声便停了,落在了沈阔身上。帷幕内传出一声遗憾的唉叹声,声音娇美。

    沈阔也是第一次玩此类游戏,不由呆住了,正此时,帷幕内转出一美貌丫环,娇声道:“第一关,对对子,请以园中景物为题出对。”

    那张纪本就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见那出来的丫环已经美貌如斯,如此推想其家小姐必定貌若天仙,因此更是情难自已,马上道:“此事简单,且听我现场口占一联。”随即折扇一摇,起身踱步,边走边打量四周景致,踱了一圈又是一圈,却张口结舌没有说出一个字,楚材见此心中微叹,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内中草包。楚材上前拉住张纪坐下道:“张兄莫急,如此急就佳作,甚难,稍坐片刻,或有灵感。”说话间,悄悄递过一纸,上书:考一联,宝塔尖尖,七层四面八方。

    张纪一看会意,把纸片迅速藏于袖底,喝一口酒,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有了。”然后便摇头晃脑道:“大伙请看眼前这七层宝塔,本公子就以此为题出个上联:宝塔尖尖,七层四面八方。”吟罢,得意洋洋地环视四周。张立抢先叫道:“真是妙哉妙哉,此联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又连用数字,真是绝对啊!”张纪昂首指着沈阔道:“这位仁兄请了。”

    沈阔确有才气,却是长于慢考,怯于临场发挥,他也没有想到自已运气这么好,对子竟然也轮到了自已,而这对子又十分不易,一时头脑发懵,低头想不出来,张纪追问道:“怎么样,这位仁兄,好歹也是上过风雅小本的才子,就不要藏拙了。”

    沈阔在他逼问下,更是说不出话来,脸庞涨红,双手乱摇。张纪见此哈哈大笑起来,张立凑趣道:“这位仁兄不会是突然染上了哑疾吧,这倒也真是十分凑巧了。”三两个旁边的人也一起哄笑起来。

    苏烨见沈阔受窘,看来是一下子答不上来,知道此人不太善于应付此等场面,当下站了起来说道:“他已经对上对子了,你们不知道吗?”

    张纪恼羞道:“哪里对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当我是傻子吗?”

    苏烨一本正经道:“你是傻子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李公子他早已经对上了,他伸出手来摇摇,这叫作‘哑联’,意为‘玉手摇摇,五指三长两短’,这不正是下联吗?”

    张纪张口结舌,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大反转,眼睛瞪着苏烨说不出话来。旁边人倒是把这上下联连起来朗诵起来:宝塔尖尖,七层四面八方,玉手摇摇,五指三长两短’,嗯,真是妙对啊。众人此时自然知道这并非真是沈阔对上的,应该是这位师爷对上的,对苏烨的才智惊人,反应敏捷更是叹服。

    楚材哈哈笑道:“诸位诸位,刚才真正的是妙对无双,感谢张公子与李公子,也感谢顾公子给我们解惑呢。接下来便再请佳人再出题,别让佳人们久等了。”众人自然纷纷响应叫好。

    刚才的那位美貌丫环再次出来清声道:“刚才那副对子算是不错,请各位公子准备。”鼓声再次响起,又是转出两圈还是没有停止,绣球在众人中转个不停,突然鼓声一竭,绣球再次落在沈阔身上,帷幕内传来一阵娇呼声。

    沈阔手中捧着绣球,欲扔又不舍,正张皇间,美貌丫环出来道:“诸位公子,众位小姐商议决定,下一关为词作,刚才咏物,这次就是以才子佳人为题,定风波为韵。”然后一以妙目盯着沈阔道:“这位公子请了。”沈阔惶恐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那位丫环取过沈阔手中的绣球道:“这次不劳烦公子了,请您身边的这位公子一展身手如何?”

    这身边的公子正是苏烨,苏烨正欲推脱,那丫环笑吟吟道:“公子切勿推辞,公子您如若推辞,酥娘我就不好交待,我家小姐也会生气的呦。”旁边众人听了,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听起来总是带着些什么意味,有些酸,有些羡慕,其中又以张纪声音最为响亮。

    这一阵笑声让苏烨有些发窘,苏烨当下不敢再说,心中只是叹道:“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来这里,好端端地,总被人逼着写诗作词。”虽然这是一种幸福的烦恼,毕竟也是一种烦恼。

    当下取笔在手,随手而就: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甘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