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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牧哥儿翅膀硬了

    四车粮食,加起来至少有四百余斤,而且都是米麦,属上等粮食,用来酿酒的话,比起先前的苞谷,可要好得太多。

    当然,为了拉拢五个赶马夫的心,徐牧很大方的,每人发了十斤,惹得陈盛几人,一场欢呼雀跃。

    “东家,昨夜把米麦带回去,我那婆娘,差点没把我当成祖宗。”翌日,赶来的陈盛一脸喜色。

    “我婆娘说了,东家是个好人,以后要我好好跟着东家。”

    “巧了,我婆娘也是这样说。”

    院子里,难得响起阵阵笑声。

    昨夜的一场奔袭,足以证明陈盛五人的心性,都算得上是好汉。

    “吃、吃饭了。”立在院子中的姜采薇,也是一脸笑容,按着徐牧的要求,特地煮了两大锅的米饭。

    这年头,能吃上米饭的,可不多见。

    几个大汉原本一番推辞,待坐到桌上,吃得却叫一个凶猛,都快赶上司虎的饭量了。

    徐牧也不介意,这五人,算是他收拢的第一批人手,吝啬不得。

    “吃完东西,还得麻烦哥几个,帮着做些活计。”徐牧笑着开口。

    已经过了两日时间,酿酒的事情,可不能再耽误下去。

    “东家,没说的。”

    徐牧点点头,正想继续说一些酿酒的步骤,这时,随着巷外老狗的吠叫,一堆人影,缓缓出现在了院子前。

    “牧哥儿?听说牧哥儿昨夜回了城,我可都担心死了。”杀婆子的声音。

    徐牧皱了皱眉,五个大汉,加上司虎,也冷冷放下了粗碗。

    姜采薇有些不知所措,索性弯下腰,又把老柴刀捡了起来。

    “回屋。”徐牧吐出一句。

    姜采薇犹豫了些,听了徐牧的话,迅速跑回屋子。

    “司虎,把门开了。”徐牧平静地重新坐下,淡淡开口。

    司虎不甘不愿地走出几步,将院门重重拉开。

    一堆人影,快步跑入了院子。

    徐牧笑着抬头,发现不仅有杀婆子,连马拐子也跟着来了,在后头,大概还有十来个棍夫。

    “牧哥儿都吃上米饭了。”杀婆子声音发酸,也不顾徐牧招待,拖了张椅子,便缓缓坐下。

    “原本还想去寻杀婆的,现在倒好,也省了一趟路。”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徐牧冷冷丢到了杀婆子面前。

    杀婆子急忙弯腰捡起,数了好几番,才继续狞笑着开口,“先前我也是糊涂,都忘了讲,十五两这数不对,现在再算一遍的话,该是五十两才合数。”

    “另外,按照拐子堂的规矩,牧哥儿也该缴银子上交的,这样吧,你既然有造私酒的本事,每一坛,我收一两银子就成。”马拐子靠在墙边,冷冷抠着指甲,也跟着开口。

    徐牧眯起眼睛,大方地解下怀里的钱袋,丢到空地上。

    “来,过来捡了就成。”

    有个近些的棍夫见状大喜,急忙要小跑过来,却不料猛然间身子一顿,似是撞到一个小山包上,整个人踉踉跄跄地退了十余步,才立稳了身子。

    他抬起头,发现司虎那具铁塔般的身子,正冷冷挡在了前方。

    在后头,亦有五个一脸冷峻的大汉,各自端了哨棍,不退不让。

    “牧哥儿翅膀硬了的。”杀婆子声音骤冷,“偌大的望州城,野狗野猫不服管,便只能打死了。”

    “杀婆,不用威胁我,你要有本事,便去取公证来,请官差来拿我。五十两?你要卖几个姑娘,才有这笔银子。”

    “牧哥儿真不听话了,不想做棍夫了的。”

    徐牧神色不变,从自个造私酒那一刻起,和这些灰色生意的人告别,已经成了必经之路。

    “大纪棍夫三百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没得谈了?”

    “没得谈。”徐牧摇头。

    即便杀婆子这些人想参一脚私酒生意,他也绝不会答应。

    “以前就没看出来,牧哥儿有这样的本事,真好啊。”杀婆起身,将原本坐着的椅子一脚踢飞。

    惊得屋里的姜采薇,身子一顿。

    “牧哥儿,这是要脱离堂口了?棍夫无端离堂,要三刀六洞的。”马拐子也阴着脸,这一趟,算是白来了,连渣子都没捞到。

    这马拐子,估计真把他当傻子了,还三刀六洞,哪儿扯来的屁话。

    徐牧缓缓起身,声音却蓦的加重。

    “我徐牧能造私酒,抢老酒铺的生意,两位觉得,我是没有人傍身的么?”这一句,终于惊得杀婆子和马拐子两人,急忙面面相觑。

    “不知是哪位——”

    “司虎,送客。”

    没等杀婆子问出,徐牧已经下了逐客令,虎背熊腰的司虎,一手一根哨棍,将这堆有些发懵的不速之客,缓缓逼出了院子。

    “牧哥儿,我们傍的是哪个官儿?”将人赶走,一脸兴奋的司虎跑回来,便急忙张口。

    “别问……”

    徐牧心底叹气,实际上,他哪有傍上什么人,无非是为了扯虎皮,否则让杀婆子那些人继续搅合下去,私酒生意还做不做了。

    等这批私酒赚了银子,徐牧便已经想着搬出望州城,到远一些的地方成立酒坊庄子,一来能方便收购粮食,二来,也能避开许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哥几个,都过来扛粮食,咱们开活!”

    “听东家的!”

    “虎哥儿,你可别扛这么多,裤裆的银子掉地了。”

    “哈哈哈!”

    姜采薇倚在门边,看着徐牧来来回回地扛着粮袋,心底涌起阵阵欢喜。

    在入望州城以前,她不止一次地听说,那些棍夫都是凶神恶煞的,第一日就会破人身子,第三日就会扛到清馆卖掉。

    但自个的夫君不是,不仅替她还了银子,还处处替她着想,这样的夫君,好似是天赐的一般。

    “徐、徐郎,你慢、慢一些,别摔了的。”终于,她忍着发酸的鼻头,脱口喊了一句。

    徐牧愕然回头,原主人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让他累得气喘吁吁的,哪里还有心思揣摩小姑娘的心事。

    司虎和陈盛等人,也跟着愕然回头,继而发出大笑。

    “哦好,知道了的。”徐牧古怪地应了一声。

    姜采薇脸色一红,匆忙双手抱脸,小跑入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