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将红色跑车快速地移到路边的停车线里，之后上了蒙田的车。
“说这小子的鼻子被狗啃了！”蒙田已经改坐在副驾驶，他回头望了一眼后坐在座照顾秦楠的李雯，“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雯没有搭理蒙田。
杜子春感觉出了气氛的尴尬：“去哪家医院？”
“送一院，那儿的医疗条件好，院长是我的哥们。”蒙田好像是在讨好李雯，故意说给她听到，“秦楠都伤成这样，要请他们最好的医生来治疗！”
“是，董事长。”杜子春听完轻踩几下油门，稳稳地将车向医院飞驰。
“去什么医院，我要去精神病院！”秦楠开口说道，“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去精神病院！”
杜子春轻咳了一声，前面是岔路口，他需要得到指令现在到底是去一院还是精神病院。
“停车！”李雯喊了一声。
杜子春几个点刹将车稳稳地靠边停下。
“不对！快看，那是什么？”李雯好像看到了什么。
蒙田和杜子春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什么，什么都没有啊！”蒙田什么也没有看到，“子春，你看到什么了！”
杜子春看到了刚才推着煎饼车的中年夫妻站在岔路左侧的路口。
听到蒙田问自己，杜子春避重就轻地说道：“这个路口是个阴阳界！”
阴阳界！蒙田的心里根咯噔一下，他对杜子春的话还是相信的，杜子春是开了天眼的高手。他说是，那肯定就是了。
蒙田十年前在紫蓬山遇到一位云游的道长，二人相谈甚欢。离别前，蒙田主动找道长要一句忠告。道长推辞不过就给了几句话，其中有一句说他是阴阳界上得正道。
十年后，当杜子春说出阴阳界三字时，蒙田的记忆开始翻腾，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杜子春从后视镜望了一眼李雯，心中很疑惑：李雯怎么能看到阴阳界？
“往右，去精神病院！”李雯说着，看杜子春没有动静，就接着补了一句，“蒙总，还是要您发话啊！”
蒙田意识到李雯是在让他给杜子春下指令。毕竟整个集团能调动杜子春的也只有他这个董事长了，但能调动蒙田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宝贝女儿李雯了。
蒙田和老婆离婚了，那个叫李雪的女人，带走了女儿，还将女儿的蒙姓改成了李姓。蒙田认为这是对他莫大的挑衅，蒙田觉得自己很失败，至少他没能留住女儿。
“同意！”蒙田说了一句非常官方的话，平时他在公司也习惯了在下属送批的文件上签上同意。就这一句话让杜子春听出了蒙田与李雯的关系还处在僵持阶段。
杜子春轻踩油门，往右打方向盘将车并入右车道，在岔路口的右侧拐弯，那儿通向精神病院。
车子拐弯后有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了申城精神病院门口。
秦楠抬眼说道：“不是这家！”
杜子春没有反驳，出于职业习惯，他需要得到观察，做出判断，然后就是等待指令。
蒙田开口询问李雯：“雯雯，不是这家吗？”他没有问秦楠，在他心里对秦楠还是有着抵触心理。
“按照楠哥的去做，不是这家！”
“好！那我们去哪一家？”
秦楠伸手：“李清照，手机给我！”
蒙田听秦楠喊李雯李清照，眉头皱了皱，内心很不爽。李清照是当年他喊李雯母亲李雪的昵称，现在竟然被一个陌生小子喊在李雯身上，他极度的不适应。
秦楠在手机上调出导航，输入了一个地址。
李雯将导航的语音调到最大：“跟着导航走！”
杜子春面无表情：“董事长，等下经过公司和您家，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杜子春暗示蒙田不要跟着去蹚浑水，他有能力解决。
“好，那我先回公司吧，你忙完到公司接我！”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把李雯完好的带回来，不能出现差错。
“是，董事长。那我刚好回公司换辆车。”
蒙田默许了他的请求，毕竟蒙田的专驾车牌号称是坊间一号车，太显眼，申城就这一辆。忽然停在精神病院门口，会给蒙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杜子春拨通了车队的电话，要调二车队的一辆商务车和两个司机在集团楼下等。
李雯想抗议，这会耽搁秦楠的治疗，但很快意识到秦楠自己要去的精神病院，她也不再坚持先送秦楠了。
“好，那你先自己导航吧！”李雯将手机导航静音，免得一路上导航不断地提醒偏离方向会惹得人心烦。
车子绕了一圈终于将蒙田送到集团楼下，保安迎了上来，给蒙田开车门。
一辆租赁来的普通车牌的商务车停在门口。这是杜子春在分管车队后的要求，二车队的车都是从普通车行临时租来使用的，用来执行不便公开身份的一些接送任务。
李雯在车上听到杜子春调二车队的车时没有在意，现在看到车没有贴集团的车标，就知道这不是公司的车。难道杜子春在怀疑什么？
“雯雯，我先走。下个月我生日，你回来吃饭可以吗？”
“小蒙啊！”秦楠的语调忽然换成一个老头：“今年生日，你就回老家过，也去看看老家的荞麦地还在不在！老宅的土院墙有没有倒！”
“楠哥，你说什么呢？”李雯一惊问道，“你在跟谁说话啊！”
蒙田也听见了，再看秦楠闭上眼睛好像睡了过去。
“董事长，再见。”杜子春提醒蒙田下车。
蒙田也没有多想，觉得可能就是秦楠的恶作剧。
蒙田下车，在保安的护送下进了楼宇大堂，心里还在琢磨着秦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商务车的司机拉开了车门。车经过改造，类似救护车，但铺了一层高档的塑料布防止伤员的血迹污染了车内。
保安将蒙田送到董事长专用电梯，对着电梯旁的保安敬了一个礼，完成了交接，转身走出来。保安看到商务车配备了两名带着白手套的司机，取出一副担架正从董事长的车内抬人。保安的视线与杜子春的视线相撞，保安连忙低头避开，转身走了，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杜子春掏出内部手机，打给了保安室询问今天大堂值班保安是谁。
得到结果反馈后，杜子春镇定地指挥：“通知各队，A级响应！快！”
司机此时将秦楠用特制担架抬上车，为了防止颠簸又用固定带给固定好。
李雯跟着上了车坐在秦楠身边。
“杜子春，你走不走啊！”
杜子春挥手示意等一会。一名司机上车，一名司机带上车门上了副驾驶位置。
杜子春敲了敲嵌在耳蜗内的芯片内线电话，电话直通蒙田藏在耳蜗内的芯片电话：“董事长，不要进办公室，在茶水房等我！”
很快杜子春接收到了回复，但不是董事长的声音。
“董事长已经在办公室了！杜子春，你敢踏入大堂，我就杀人！”声音底气十足，满带着威慑力，“别问我是谁，别耍花样！你的领带都松了，请注意一个职业保镖的形象。”
杜子春用手摸着松开的领带，回头看到四周楼宇摄像头发着光，门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