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月夜，华灯初上，微风撩人。
路灯下，一对中年商贩夫妻推着摊煎饼的车经过。
“啊！”妻子尖叫了一声，“狗吃人了！”
丈夫一看，一条狗趴在一个人身上，张嘴正咬在人的脸上！
“滚！畜生！”丈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扔过去，想把狗吓走。
石子落在狗的身边，狗抬头，两只眼发出蓝盈盈的光，没有理会，也没有受到惊吓。仍然低头去啃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脸。
“啊……”妻子见到狗的嘴巴里叼着一块血肉模糊的肉，受到了惊吓，不由大声叫起来。
“快来人啊！狗吃人了！”
对面烧烤摊的几个醉汉扭头看见了，兴奋地拎着啤酒瓶子就过来了。
“砰……”一个啤酒瓶子砸过来，摔在路牙上爆碎了，酒撒了一地。
狗停止了咬，望着晃晃悠悠来的几个醉汉，甩了甩身上的毛，摆了摆尾巴。
“滚！再不走，拿你开刀炖了！”一个胳膊上纹着花臂的醉汉对狗大声吼着，“滚！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叫你滚！”
狗仰脸望了望醉汉，扭头不慌不忙迈着轻盈的狗步走了。
“哇……”躺在地上的秦楠猛然醒来，吐了一身。脸上血肉模糊。
几个醉汉来在跟前，见到秦楠的惨状，也跟着“哇哇”吐了起来。
推煎饼摊的中年女人掏出手机：“我来报警吧，这人不送医院要把命丢在这了！”
“等会！”醉汉一把夺过中年女人的手机，“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你认识我们吗？”
女人的丈夫一见这架势，知道晚上碰上惹事的了。
丈夫忙将老婆护在身后，“大哥，我们不认识这个人，就是好心想帮个忙，和我们没有关系。”
“哦，帮忙好啊。这是做好事啊！”纹着一条花臂的醉汉一把扯过男人，“你要做好人，可以。我们来也是救他的，我们摔了一瓶酒，怎么办？”
“酒是你们摔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被丈夫护在身后的妻子说了一句。
“是，没关系！”醉汉提着啤酒瓶晃晃悠悠指着她，“现在有关系了！”
“你想怎么样？”丈夫拉着妻子问。
“识相！我们为你们抱打不平，赶走了狗，你去把我们的账结了！”
烧烤摊的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听着嚷嚷，走了过来。
“各位小哥，大家都是助人为乐，我很佩服，你们吃的免单！”烧烤摊老板本来是好意，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就损失点，别闹出事。
“免单！哈哈哈，免单！”醉汉不依不饶，“好啊，再来一百串，我们还没吃好呢，你想免单，太谢谢你了！”
烧烤摊老板脸都气绿了。
煎饼摊的中年男人不声不响手中多了一把铁勺，看来今晚不免要一战了。
一辆红色的跑车冲过来，一个急刹。
打扮时尚的李雯下车走过来，推开壮汉。
“妈的，都伤成这样了！”李雯骂了一句，“你们叫救护车了吗？”说着掏出手机。
正准备拨号。醉汉伸手握住李雯的手腕：“小姐姐，我们在这里做好事，你也不表扬一下我们！”
“滚蛋！放开我！”李雯怒声呵斥着。
“小姐姐，脾气还不小！”醉汉的手又捏得紧一些。
李雯抬脚踢在醉汉的裆。
醉汉疼得双手捂着裆，在一边蹦来蹦去！
“给老子打！”醉汉吼了一声，“往死里打！”
几个醉酒的男人冲上来，摁住李雯。
烧烤摊老板和煎饼夫妻一看，几个大老爷们打一个女人，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去拉开厮打李雯的醉汉，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烧烤摊的两个服务员提着椅子也过来加入了混战。
蒙田的车经过。
蒙田坐在后座上心神不宁，对于总部大厦的风水，他在听过刘一手的表述后，对之前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开车的保镖杜子春抬眼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老板的愁容，也不说话。
“子春！那不是李雯吗？”
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杜子春也看到了，一群人扭在一起相互殴打。
李雯的头发散了，上衣被撕破了，手里握着一个板凳面在抵挡一个醉汉砸过来的酒瓶！
杜子春没有等到老板发话，打了一个方向盘，车子扭头，一个稳稳的漂移，靠路边停下。
杜子春下车迅速跑了过去。一手将李雯护在身后，接着将煎饼摊中年女人也拦在身后。双手再一带，身体一旋，烧烤摊老板和两个服务员和煎饼摊的中年男人，被拉在一边。
“我靠！来了个大侠！”一个醉汉骂骂咧咧地冲过来，杜子春抬脚一个直踢，醉汉飞了出去。
“住手！”花臂男认出了杜子春，“春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走！”
“妈的，打了人还想走！”李雯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能饶了他们。”
杜子春望了一眼车上的蒙田，不想在这里纠缠。
“打了人还想走！”秦楠晃晃悠悠从煎饼摊上抓过一张荞麦饼，合着满脸的血嚼着。
杜子春望了一眼，皱了皱眉，扭头望向眼前的花臂男。
“赔钱！”花臂男抬手动了动手指，“我说，我们赔钱！”
身后的醉汉此时也酒醒了大半，他们从没有看过花臂男对谁服过软，竟然对眼前其貌不扬的杜子春毕恭毕敬喊“春爷”，一时也摸不清状况。
身后的人也抬手向上摆了摆，已聚在路边赶来帮忙的一群黑衣人见状也悄悄退走了。
一只包递在花臂男面前。
花臂男拉开包取出几扎钱：“吃烧烤的钱，吃煎饼的钱，大小姐的衣服钱！”说着又望了望秦楠，又从包里取出几扎钱，“还有，给这个差点被狗吃的人治病的钱。”
杜子春一摆手，没有答话。
花臂男带着人走了，很快消失在路口。
“老杜，快送秦楠去医院！”李雯，“就坐我爸的车！我都看到他的车了，人来了都不下车！”
杜子春没有动。
蒙田从车上下来，站在车旁冲着李雯和杜子春招了招手。
杜子春从怀里扯出一条白布缠住秦楠的脸，搀着秦楠向马路对面的蒙田走去。
李雯转身将花臂男留在地上的钱捧起来几扎，胡乱的塞到烧烤摊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你们走吧。”说着追上杜子春，扶着秦楠上了蒙田的车。
烧烤摊主弯腰捡起地上剩下的钱，收起来，带着两个服务员回店里去了。
煎饼摊的中年男人转头问中年女人：“秦公子吃了饼吗？”
“吃了！吃的是荞麦饼！”
“好！荞怪可以附在上仙身上解脱了！”
“是啊，希望这个世界一切都可以好起来！”
“邪不压正，你相信吗？”
“吃饱了就相信，饿醒了就不信。”
“那个男人什么来头啊，看上去挺能打的啊。”
“能打？还是那个开跑车的姑娘能打，这你都没看出来。”
“哎，白在人间混了！”
中年男女推着煎饼车边走边聊，消失在路口拐角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