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掉秦楠的鼻子，起身顺着茅屋后的山道向上跑去。
秦楠顾不得鼻梁上的疼痛，一跃而起去追女人。
女人跑得很快，在一处巨石的转角前消失了。
“上仙，何事焦躁，不如停下来，歇歇脚，叙叙旧。”一个老翁坐在一个石凳上对着秦楠招呼着。
“何人？”
“我是捉狐狸的孙老翁。”老翁介绍道，“我在这里等上仙很久了。”
“等我做什么？”
“你既然连摄魂丹都不想要了，为何还要杀山下可怜的女人和她的三个孩子？”老翁说着眼中放出一道寒光，“你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吗？”
秦楠一听这个老翁是要找自己算账的。一时心中不悦：“管你什么事！”
“你这小子！”老翁开口骂道，“根本还是野性难改，在人界就是一个混饭吃的穷小子，还只会躲在阴暗处暗算人！”
秦楠一想，这说的是他在公司被开除时，想拿棒子教训自己上司的事。一想不要紧，直接让秦楠内心又开始激荡起来。
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秘境中人啊。都是那个该死的什么的留仙上人布下的局啊。
秦楠不顾鼻子的疼痛，脑袋开始疼起来，又能感觉到脑袋里的液体哗啦啦的流动起来。
实实在在的疼痛让他蹲下身子，扑通摔倒在地。
老翁有说话了：“秦楠，你知道你刚才杀的女人是谁吗？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那晚躲在那个小巷里，是不是看到一个卖花的孕妇。”
秦楠想起来了，那晚他曾经泪流满面，比起卖花的孕妇，他要幸运的多，他那晚没有动手，是因为孕妇感动了他，如果动手，他会怎样呢？秦楠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他记得走时，买了孕妇所有的花，说了一句：祝你幸福。孕妇的眼中有泪，他不敢看。
“想起来了！”老翁的语气越来越重，“不错，你在茅屋前杀的就是那个孕妇和她的孩子！”
“不可能！”秦楠大叫着挣扎起身，“别和我神神叨叨，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秘境，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这肯定不是人间，我见到的那个孕妇是在人间！怎么可能她在这里！我还杀了她!”
“哎……原本她是不该来！不过她说，你对她有恩，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买了她的花，将你身上所有的钱给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而今你有难，她是来报恩的！”
“报恩，报什么恩。有难？我有什么难！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已得到魂丹成仙，在此地何人能害我！”秦楠有些癫狂起来。
“此前，你做了多少错事、好事、恶事、善事、种种事，你还记得多少，你又忘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吞了魂丹会被反噬？”老翁的话越来越严肃，“你在人间的修为未满，怎能轻易获得仙界的魂丹，你在冥界的大仇未报，怎能糊涂到忘了丢掉四个徒儿，变成了秦公子！”
“你到底什么人！”
秦楠像是一个喝醉酒后的莽汉被一个人戏耍，又毫无还手能力，他只感觉到一股怒，无形的怒，像是要把自己燃烧。
“我做一回公子不可以吗？我不要做狗屁的留仙上人不行吗？你以为我舍得将他们几个丢在画壁吗？我带不出来啊！我自作聪明用天王寺的四大金刚给他们还魂，我错了！有什么用！他妈的，狗屁聊斋，老子不玩了。我要回去！”
“玩？秦楠，你当这里是来玩的地方？用你们人间的话说，你以为是来免费旅游的啊！”老翁好像生气了，“这一世，因为你，还惊扰了西游秘境，连太虚警幻仙子都现身了，你这是多大的因缘际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啊。人魔鬼仙全因为你的出现乱成了一锅粥，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你说！”
“他娘的，老子也不知道！”老翁学着秦楠的口气回怼了一句。
一只小狐狸悄无声息的来到老翁身边，黄毛绿嘴，如猫一般大，正从脚边往上缓缓爬行。
老翁手一摊。小狐狸弯腰一跃而起跳上掌心摆动着尾巴。
“你看，这就是我捉了又放，放了又来的小狐狸！”老翁说，“之前我想杀了这个畜生，我从来不怕鬼魅，小狐竟然自己送上门，被我抓起来。我找刀时，发现刀不见了。早被她藏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要刀，我给你啊。”说着秦楠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递给老翁。
“果然，你的戾气已生，这些都是你在人世残留的劣根。劣根不除，妄想难断。”老翁指了指小狐狸，“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你这老头，要说就说，故弄玄虚，啰里啰嗦！”秦楠头疼欲裂，“你要我做什么？只说就是了！”
老翁没有理会秦楠，抱起小狐狸自顾自话：“这只小狐狸，你知道她手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吗？你现在看着她可怜，放了她，等她法力还原了，就会来杀你！”
老翁说着举手就往下劈。
“慢着！”秦楠伸手挡住了老翁，“我要杀你不杀，你现在要杀就杀？不行。这个小狐狸归我了！”
说着，秦楠一伸手将小狐狸抢了过来。
秦楠鼻子被咬后，伤口还没有愈合好，一伸手之间，伤口绽开，一滴血落在了小狐狸的身上。
小狐狸挣脱秦楠的手，一溜烟跑了，再看不到踪迹。
“你这人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啊！”老翁有些恼怒，“难怪说秘境里来了个神经病！”
“神经病！”秦楠听到这话，脑袋发胀，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隐约想起，他是从一家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眼前这个老翁，看上去正在变化，一张脸上有好多个人相变来变去，一会是主治的医师，一会是护士，看得秦楠有些眼花缭乱。胸口闷得慌，感觉要吐。
“秦楠，你还真的能忍啊！”老者叹息一声，“你把这只小狐狸放走了，又要惹出多大的麻烦，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规则定好了，去做就是了。你非要去破坏掉，你是一时爽了，但你承受这个结果吗？真的是个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秦楠急了，“抬手一道紫气射向老翁。”
老翁闪身一躲，身后的巨石被轰成粉末。
“你还真的下狠手了啊！好，好，好，那我成全你。”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老翁咬牙切齿恨到了家，“我就让你滚回去修心神，不被虐得遍体鳞伤你不要再回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