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朝哪代。
清晨,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湿漉漉的弥漫着一股野花香味伴着黄泥土的腥味。
秦楠身着青衫脚蹬小头靴立在一个荒草堆上望见一座寺,看着路不远,等走近时已是天黑。寺是天王寺。
接引人还是阳新县客栈的老者,已早早立在山门。
“上人,哦,不,秦公子!”
“休要多言!”秦楠挥手示意不要多说话。老者见此也就垂手而立,不再多言。
过山门,经过四大天王相时,秦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摸了摸怀中四张红制片,当即拿定了主意。
“就到此吧!”秦楠喊住老者,“我自有打算,烦请鬼老先回吧。”
“公子,多保重。今后有事唤我,传鬼令于我即可。”
老者不再多话,摇着身子,从山门前飘过,不见了。
秦楠从怀中取出四张红纸,挥手点燃。火苗一红一紫一黑一白,围着四大天王的庄严法相晃动起来。
秦楠又抽身而去,重新回到荒草堆站着,他在等四个人。
清晨,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湿漉漉的弥漫着一股野花香味伴着黄泥土的腥味。
“师父。”刘一手晃了晃手中的算盘,望着前方的寺庙转身问道,“孟龙潭和朱孝廉去过的寺庙应该就是那座!”
“好!终于赶上了!直贼娘!”马东锡横着鬼头刀眼中放光,“我们速去寺庙找到这二人,夺了他们的摄魂丹!”
“二人都要杀?”花锦柔不满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望着马东锡,“摄魂丹可能不在他们身上,别错杀了人!”
“不在他们身上,那就一定在画壁中那个女鬼身上!”姜尚强扶了扶朴刀,“一切听师父定夺!”
秦楠低头不语,望着一队蚂蚁兵在地上匆忙的搬运着枯叶。
“此行,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不要错杀,不能枉杀,更不可滥杀!”秦楠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数百年来,此界中事善恶已定,如今我等强启改命,百年之后,我等可不要在人间再落了个无情无义妖魔鬼怪的骂名!”
“是,谨遵师命!”四人向秦楠弯腰施礼。
“好,我再腔调一下队伍纪律,今后你们不要喊我师父了。就称呼我秦公子或者公子,不在特定场合下一般不要叫我师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师父!”
天王寺说到就到了。
马东锡推开天王殿的门,几人走到门内。迎面供着尊弥勒佛。
“这里好奇怪!”花姐发现了不对,“为何只见四座巨石尊座,却不见四大天王法相尊身呢?”
“何人喧哗?”东侧墙壁下忽然站起来一个人,“众仙家,可是来救我的吗?”
一个老僧缓缓站起,瘦骨嶙峋,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半张脸已经溃烂了,一枚二指粗乌黑生锈的铁链竟然从他的半张脸穿过钉在了墙角的巨石墩底座上。
“啊!老人家,谁这么歹毒!”马东锡上前举起鬼头刀就要劈开铁链!
“住手!”刘一手喊了一嗓子,“你一刀下去,他半张脸就没了!”
是啊,铁链是穿过老僧的半张脸钉在石墩上的,一刀下去铁链断了,铁链拽着的半张脸也会跟着掉下来的。
“别管我了!”老僧声音沙哑,“朱孝廉已入画壁,快快去捉他回来,他惊扰了画壁中的金甲恶鬼!阿弥陀佛!”
由于铁链的牵引,老僧说出这些话时,忍者钻心的剧痛,豆大的汗珠早已渗满额头。
秦楠心中也是一惊。画壁的故事如果成了这样,那会是什么结局呢。
“老人家,是谁给你上的铁索,将你困身于此的?”姜尚强问出了最有价值的问题。
老僧深思了片刻,说道:“孟龙潭!”
孟龙潭和是朱孝廉一起赴京赶考的书生,二人在寺庙游逛时,朱孝廉被画壁中的散花天女的美貌所倾倒,入了画中世界去了。孟龙潭本在画壁世界苦等朱孝廉归来。
按照老者所言,孟龙潭应该是投靠了壁画中的恶鬼。
“众仙家不要管我,你们速速入壁,捉了恶鬼,我就可解脱!”老僧制止了花姐要先设法为他解除铁索的提议,“我本残躯,不足以动用仙家法力。快去吧!”
“画壁哪里去了?我们从哪里入?”刘一手围着墙壁转了一圈,“这是谁干的?”
秦楠举目一看,老僧身后的画壁上乱痕一片,图案已被强行刮去了,稀稀拉拉地残存着的一些石青颜料留下的斑驳碎片。
老僧艰难的侧目而视,摇了摇头:“天意难违!”
老僧不再说话,缓缓坐下。双目紧闭。
火是从铁索洞察的缝隙中燃起来的,从他的半边脸烧起来,接着蔓延到全身。
没有燃烧物在外的引燃,而将自己燃起来的,已经不是人类的修为了。
火起后,犹如火把照亮了身后的画壁。
还是狼藉一片刮痕的画壁,在火光的照耀下复活了!画壁上的画又回来了,那是一幅《天女出行图》,众多仙女围聚在一位衣着艳丽的大天女周围,表情各异,一位天女手持花篮向空中抛洒着鲜花,她就是令朱孝廉为之倾倒的散花天女。画中一个男子贴在散花天女的身后探出了半个头,眼神恍惚游离。那应该就是朱孝廉了。
“秦公子,你还等什么!”老者发出警示,“我这把火灭了,你就得不到朱孝廉的摄魂丹了!”
这个老者果然不简单。
秦楠不及细想,带着四位徒弟逆光而入。
火起我们可以入,那火灭是不是我们就出不来了。马东锡在入画时自言自语了一句,刘一手听着心头一紧,也没做声。
而秦楠也早已听到了。只是现在他没有的选。画壁中的摄魂丹他必须要拿到。
入内之后,天女已散。地上满是花瓣。
远处,朱孝廉拉着一女子的手不紧不慢地向秦楠一行人走来。
马东锡和姜尚强对视了一眼,手中刀发出扑棱棱的声响。
“慢着!公子!”花锦柔扬起拂尘望向我说道,“这个天女好像怀孕了!”
顺着花锦柔的提醒,秦楠再看走来的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迈着小碎步,一摇一晃。
“师父,此地多诡事,我看,我们还需小心为妙啊!”刘一手提醒秦楠眼前这一幕有诈。
虽然刘一手喊自己师父,不如花锦柔喊的公子听起来悦耳,秦楠此时也无暇顾及了,他也看出了端倪,画壁中朱孝廉爱慕天女而与之发生了关系,但眼前天女有孕在身,就有些离谱了。
朱孝廉拉着怀孕的女子已经靠近,再看时,那女子已经被戴上了枷锁,被一根铁链牵引着。
躲在天女身后牵引着她的就是秦楠要找的金甲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