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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谋

    “鬼老!你趁着上人元智未开,不惜在此毁身布局强启十方,就是为了锁住上人在你体内,永不得超度吧?!”这声音和腔调和花姐没有两样!

    “姑娘。你劝你不要生事!”我开始表现出老者的尊严,“还是速速离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为其主,各寻各道吧。”

    “想走!”花姐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走得出去吗?”花姐边说着边双脚离地飘到我的正面挡住了我。此时的我缝合在两半人当中感觉已经很适应了,我也适应了老者的口吻,毕竟用的是他的身体和头。

    “快放了上人,今后我们在阳信县再相见,大家还可以和和气气的。“花姐还是一番冷冷地说着,“要不然,今天我们就在此做个彻底的了断吧。”

    花姐的话让我一惊。随即我发现自己就像是当年被关在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那只自封为齐天大圣的孙猴子,而此时的我被夹在老者的两半缝合的身体中,已经开始燥热焦灼,更像是一个人被丢在戈壁沙漠头顶着毒日赤脚行走在滚烫的沙粒中,心中想着生,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死。

    如此说来,我竟然是中了圈套,被老者“绑架”进了他的身体。

    “嘿嘿嘿嘿!”这是老者的声音,我现在发现无法控制他说话,“你这姑娘,何必这么执着呢,当年你不惜拆了奈何桥,也要护着上人的最后一缕神识,自己却陷入第十九层无边地狱,你已丧失了飞仙的神力,永世只能在幽冥之地苟延残喘……”

    “鬼老!”女人打断了老者的话,“亿万劫又如何,上人还有留仙一脉,这必是苍穹正道。”

    “嘿嘿嘿嘿!”老者又开始发出这种惊悚的笑声了,“上人,留仙上人!你在哪?喂,我身体里的那个人,你听见我在对你说话吗?”

    可恶!这简直是一种挑衅!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我自己钻进来的,却不知怎么出去!我试着发出声音,我能感觉老者的喉咙动了动,但他强压了一口气,我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我的这点微不足道的抵抗宣告失败了,我被一层浓稠的黑暗笼罩,这种黑暗似乎还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慢慢侵蚀和溶解。

    接下来我的意识一点一点模糊,直到听不见、看不到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意识在昏迷前,我感觉到是花姐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就像在花姐的土菜馆小屋里那样,期间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像是被彻底删除了一样,这段记忆一片空白。

    暴雨开始重新集结冲刷着这个诡异的地方,仿佛要冲刷掉刚才所发生的留下的一切痕迹。雨中我醒来,看到那个自称阳信县的老者又重新被劈成两半,一半身子摊在茅屋顶上,一半身子蜷成个C形匍在我南侧大约十米开外的地上。

    我在一阵如同狗吠的低吼声唤醒,我摸着有些疼痛的头,迷迷糊糊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眼前哪是什么小狗,是地魁兽!

    我又低头环视自己,已经赤条条地站在雨中,我又看见自己的身体了!

    我努力回忆,我叫秦楠,而我的记忆中又若隐若现夹杂着一个浑身赤条条的古人,他的身躯和四肢被九条凌霄巨蟒编成的锁魂链缠住,沉在一处浑浊的幽冥深渊当中,头上悬着一柄紫色玄石锻造的日月冥镜,不断击出黑色的断魂闪电击打着他的胸口上的三瓣金花印记。一阵阵颤栗,将痛苦蔓延到全身。他紧咬牙关,努力而倔强地向上挣扎着抬头,再一点点,再一点点我就可以看到他的脸了!那就是当年的我吗,当年的上人吗?一阵眩晕,画面从我的脑海中消失。

    我踉跄地退了两步,大脑一片空白。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口上赫然出现了三瓣金花!我用手摸着胸口的三瓣金花,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从金花的一个花瓣处生出道道金丝,向张开的藤蔓一样开始在我身上蔓延。很快我的全身被一件金丝花袍覆盖。

    地魁兽又对我吼了两声,转身往茅屋内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望着我吼两声,那是示意我跟着它进茅屋。

    我跟着地魁兽望茅屋里走,将要进到屋内时,发现在茅屋外西南角躺着一个女人。地魁兽忽然冲到我面前挡住我,低吼着摇头望里让我进屋。

    我蹚开地魁兽,大步奔到西南角。果然,躺在地上的是刚才的那个像花姐的女人。此时她双目紧闭,嘴角渗出两道深褐色的血痕,近乎赤体,只有披散的长发随着雨水黏在身上遮掩着雪白的身体。地魁兽挡住我,低吼,不让我靠近。

    昏迷时发生了什么,我已不知,我在猜想是眼前这个女人与老者进行了一场恶斗,是为了救我出老者的身体。她是在牺牲自己保护我!

    我决定救她!地魁兽猛得增长,变成一面墙堵住我,不让我靠近。我手一伸,一道金光拂过地魁兽,它无可奈何的缩到家犬般大小。我迈腿跨过它,来到花姐面前。她的胸口有一朵单瓣红花,格外夺目。我解开了上身的金丝花袍盖住她的身子。

    当金丝花袍贴到花姐的身体时,她忽然颤栗一下了,被花袍覆盖的胸口上的单瓣红花开始发芽,向外仅仅缠住金丝花袍,而金丝花袍上的金丝忽然也开始生长,迎着红花伸出的细芽向里伸进并蔓延。在金丝花袍的催动下,花姐身上的红花开始编出片片红花甲,慢慢覆盖花姐的身体。

    地魁兽又冲我低吼了两声,望着茅屋,让我赶快进去。而我也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气息越来越浓,已经将这里包围了。我望着地上还没有苏醒的花姐,决定留下来等她苏醒。我赤着上身伸手抚了抚地魁兽的头低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嘿嘿嘿嘿!现在不走,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一个鬼里鬼气声音从不远处悠悠荡荡地飘了过来。

    地魁兽猛得抖掉我的手,冲到院中央,身体迅速的膨胀,同时柔软的毛凝结成锥刺向外翻卷着。一阵狂笑夹着瓮声瓮气的语调,“留仙上人,金丝花袍想护你,你却不用,你去救人!好,好,好,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地魁兽仰头怒吼,在它的正面三十步开外,出现了一队阴森的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