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虽是靠海,却多山陵,深山之中有不少村落,更有隐世宗门藏匿,世人遇之,谓之仙缘
然,并非是所有仙缘,都是善果.....
一条蜿蜒小路内,一个玉树临风的俊秀锦衣公子,身后跟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垂髫孩童,在山路间行走,年轻公子闷闷不乐的对着身后的小孩说道:“你们说,我不过是修行了些许不被传授的道法罢了,族中竟然将我放逐,何至于此?”身后的一个小童却是嘀咕道:“甚么是不被传授的道法,那可是禁法...”“嗯?”公子眉毛一抬,眼珠子转了转,反驳道:“禁法又怎地,既然没有被销毁,而是束之高阁,不就是等待有朝一日像我这般天资的修士去将其发扬光大嘛!”另一个小女童却是捂嘴偷笑:“那公子您天资纵横,现在可曾悟出什么?”一听这话,年轻公子却是直接抬头望天,“今天天气真个晴朗,是个回家的好日子。”引来身后两个孩子的窃窃私语“你瞧,每次一谈修行,公子就转移话题。”“是啊,当年公子违令打开通玄阁第九层,偷了这本禁法,被逐出族中,结果都几年了也没把禁法研究出甚么名堂。”青年一听,面色略有些涨红,愤愤不平的道:“噤声,噤声,你们两个小孩子懂的甚么,我这是厚积薄发,厚积薄发是什么意思你们明白吗?”
“懂的懂的,公子您是要学那楚武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是,正是!”年轻公子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掏出那张黑底白字的法帛,对着太阳瞅了瞅,又重新放入怀中,回头看向两个道童,严肃说道:“等下回去了,爷爷他们若是问起来,你们知道怎么说了吗?”
两个孩子俱是用力点了点头“老太爷问起来,就说公子这几年在吴越之地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人送外号银剑太岁,如今知道当初犯了大错,已然悔过,愿意舍了一身虚名,回到族中归隐哩!”青年也是乐呵呵的说道:“不错不错!”忽地又一愣,杵在原地摩挲着有些许轻微胡茬的下巴,喃喃道:“银剑太岁?银剑银剑,淫贱,不行不行,换个名头!就叫黑风太岁吧!”说罢,看向两个小童,煞有其事的说道:“通玄太岁,行侠仗义,斩妖除魔,明白了么。”“明白了明白了,公子放心吧。”
三人继续向前走去,青年又忍不住掏出怀里的禁法,左看看右看看,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些灵感,引来两个小童的一阵白眼,“公子小心!”一个小童忽然扯住青年衣袍,往后一拉,青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抬头一看,一张硕大的驴脸正正对着自己,甚至还滴了几滴口水在自己脸上,“呸呸呸!”青年一骨碌起身,用力擦了擦脸,气冲冲道:“何方毛驴,敢对你张爷爷不敬!”说罢,后撤三步,摆开一个架子,要与这不长眼的毛驴斗上一斗,“咴儿咴儿”毛驴不屑的叫了几声,却见一个道人忽然出现,原来驴背上还躺着个人!青年定睛看去,这道人面如冠玉,模样倒是仅比自己略输一筹,竟是看不出此人修为几何。玉宸被打断神游,一个翻身下来,却见一个锦衣青年摆了太极桩,不由一愣,正要问是何故时,却见青年匆匆收了架势,眉开眼笑的凑了过来,问道:“道长,道长,你可懂得修行?”玉宸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青年忽然伸手搂着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在下张伯端,人送外号通玄太岁,不知道长是何名讳。”玉宸缓缓推开张伯端的手,道:“在下道号如意,云游路过,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青年被推开也不恼,听完玉宸的话,又是上前握住他的双手,严肃道:“道长慈悲为怀,不知可否帮我个忙!”
“不可。”
“好,那就先谢过....道长,道长,为何不可?”
“你我素不相识,我看你也不像是有什么难处的人,何须我相助。”
张伯端闻言,拉着玉宸到一旁的青石上坐下,用元力挤出几滴眼泪,‘潸然泪下’道:“道长别看我现在好好的,等过些时日,我怕是要被打断腿了。”
玉宸略感好奇,点了点头,事宜张伯端继续往下编,“道长有所不知,我张家乃是世代修行的大族,第一任族长乃是平州大宗灵台宗的宗主,历经千年在这片群山间扎根,我年少时因为过于出类拔萃,遭到一些族人所嫉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想必道长也明白。”张伯端缓了口气,继续道:“于是我便出走他乡,这么多年来,也是有了些许威名和修为,便决定回到族中,把我失去的都重新拿回来!奈何那些人人多势众,凭我一人恐怕势单力孤,道长若能助我,我当厚报之!”仿佛是怕玉宸害怕,又补充了句:“当然,无需道长打打杀杀,只需跟在我身后,替我摇旗助威便可。”说罢,瞪着一双‘诚恳’的眼睛看着玉宸,玉宸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他也曾游历齐晋,但是多是在红尘之中,未曾见过这种隐世大族,如今有此机会,自忖凭自己的修为,若是有什么诡诈,也可逃脱,不如便跟这张伯端一同去看看,当即略作思考,便点了点头。
张伯端见玉宸应允,顿时笑逐颜开,拉着玉宸起身,还不忘对两个小童挤了挤眼,得意洋洋的吩咐道:“青云胧月,你们去把道长的宝驹拉过来!”,二童又是一阵无语,公子又是人来疯,这道人不知底细便邀入族中,不过想到族里亦是有几个仙境大能坐镇,倒也不再多虑,屁颠屁颠的跑去牵过毛驴,“咴儿咴儿....”浩渺无际的群山间,隐约可见四人一驴在林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