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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杀心动

    失魂落魄离开府城的玉宸,刚迈进化为废墟的水月观内,便一屁股坐在焦土上,也不管道袍脏不脏,他目光呆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仍是不敢想象,与师傅师兄他们已经是天人永隔,不禁悲从中来,更是有股怒火在心中沸腾,老道有什么做错了,明明已经老实本分的呆在道观,更是勤于斩妖除魔,师兄们又有什么做错了,不过是想安稳的修行,不料却化作那些肉食者功劳簿上的几行字,自己又什么错了,天道无情,麻绳专挑细处断。

    饭也不吃的玉宸枯坐在道藏殿前,金乌落地,黑幕遮掩苍穹,他以指代笔,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下几个名字——韩应,太子,太尉....杀意涌动心间,他却是没有看见,天上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参,觜,星光闪烁,一股庚金杀意从九霄落下,如同天河倒挂,涌入他的眉心,玉宸忽的感应到脖子上的葫芦挂饰滚烫,连忙取下一看,只见手心与挂饰接触的地方,浮现血色纹路,惊的他不知所措,又觉眉心作痛,忙以法诀摄来井水一照,只见眉心出现一个银纹,亦是不断在向周身扩散,两种纹路迅速蔓延,交汇于心脏处,玉宸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这是哪里?玉宸看着眼前的一片苍白,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是自己的识海?可是识海明明要到玄境才能开辟,自己不过真境初期而已,他只记得自己身上染了两种奇怪纹路,随后心口一痛,就失去了意识,他四处打量,跑来跑去,却发现这片苍白仿佛无边无际,不由备感煎熬,忽的有红光乍现,眼前的苍白迅速被血红侵染,一阵喊杀声传来,他定睛一看,自己竟置身在沙场之中,忽的,周围尽是厮杀的士卒,他吓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前方一匹高头大马冲来,马上骑士冷眼扫了他一眼,一矛刺下,他怕的眼睛一闭,伸手挡在眼前,一切杂音猛然消失,睁眼一看,眼前是一个宝座,上面放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血色葫芦,“这不是我脖子上系的那块挂饰吗?”玉宸好奇的走到宝座前,伸手拿起葫芦,一个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中:“神君....修罗...”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玉宸四处张望,大喊道,却不见有其他人影。

    “我...李..残魂....”

    “你姓李?是个残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又是为什么在这里?”见到有人能沟通,玉宸赶忙丢出一连串问题。

    “杀,杀,杀.....血海..仙..魔....”

    脑海中闪过一片片画面,玉宸头痛欲裂,猛地一睁眼,面前仍旧是废墟道观,他清秀的面容上浮现犹豫,残魂说的杀杀杀,莫非是师傅留下的那本经书吗,血海又是指什么,是地方,还是形容惨烈?仙,魔,我的前世,是仙或者魔?玉宸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从胸前掏出了在道藏殿内找到的那本经书,犹豫了片刻,打开了这本荡世经——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渐渐的,他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元气,身体被元气包裹,血红色的业火从身上浮现,却不灼烧玉宸,他内视自身,却发现修为已至玄境初期,不由大喜,报仇的把握又多了几分,但想到上回那个神秘人强大的气息,又是一阵叹气,重新看回经书中的术法“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运转法诀,手心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犹如一张深渊般的嘴巴,不由一愣,连忙停止运功,缝隙重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他再次运功,裂缝又是出现,心头好奇,手掌挥舞摆动,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功法,对准石头,寻思着会不会发出光束,却见石头中一律血色云烟飘出,被纳入掌中裂口,他连忙再次停下,检查了一番,却只觉得无甚变化,再看那石头,已经变为一滩砂砾,不由心头默念无量天尊,这果然是个邪功!

    他收起了经书,默默走到观外林间,元气运转,手作剑指,一道红光从指尖末梢一路延长,足有一尺,玉宸深吸口气,手起剑落....不多时,他抱着几块刚削好的木板,背着一个包袱,一路攀爬来到定军山顶,以往每天凌晨,师傅都会带他们来这里打坐修行,吸收拂晓时的天地元气。如今却是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玉尘打开背上包袱,里面又是几小袋东西,师傅师兄们的衣物已被烧尽,只剩这几堆土灰了,他一拂袖,小布袋依次飞入面前的几个坑洞,再拂袖,四周土石涌入其中,填满了坑洞,形成几座小土堆。玉宸望了望远方东州府城的轮廓,眼神坚毅,回头望向木板,以本门心法运转剑指,刻下师傅师兄们的名字,插入垒好的土堆前,默默的跪下,叩首三次,随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