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晌午,国文院的侍卫端着两牒文书来到了尘丰的房间内。
那侍卫来到后,先是拱手一拜,得道尘丰的同意之后,来到书桌前,将文牒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没有多说话,直接离开了。
尘丰微微沉默,拿起桌子上的文书,心中有些新鲜,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批改文书。
紧接着,他打开文书。
国文院的折子一般都是汇报性的文书,主要是为了考察百官。
因为在大微国,所有的官,不论是一品大官,还是九品芝麻官,每三年都要经过国文院的测试,也就是考试。
如考试不过,轻则通告批评,重则去了一身朱衣。
而这些折子所写的,也尽是些文武百官的日常表现。
但是这种文书,一般都没有什么真实性,毕竟国文院的考试只是为了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浏览了一遍,尘丰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书桌上,侧躺而下,开始闭目养神。
“在下封开宇,刚听闻尘总司大人来了国文院,特来拜会。”
尘丰还没有躺下多长时间,门外就传来声音。
尘丰缓缓睁开双目,面无表情。
“进来吧。”
他坐起身,一手扶着膝盖,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门口。
他到要看看这个人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接着,一个身着白色绸缎,头戴银白头冠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直接朝着尘丰走去,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一个读书人的平辈之礼,“总司大人,在下封开宇。特来拜见。”
来人像是害怕尘丰听不清楚他的来意一般,在屋子里又强调了一遍。
“封开宇,我知道,今年春闱的探花公子吗,在这皇城中的名声也是不小。”
尘丰道。
“正是在下。”封开宇也没有谦虚,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尘丰双目微眯,良久,开口道:“你的名声不小,听说才华横溢,若非是春闱之上,考官偏心,你该是状元郎?”
闻言,封开宇一愣,他没有想到尘丰会提起这件事。
“公子此言差矣,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仅此而已。”封开宇沉声道,“市井传言,当不得真。”
封开宇才华横溢,自然是自负的,但他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是万万不可承认的。
不说得罪春闱考官,就连状元郎也都会得罪。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尘丰笑道,“不过你来到这里是到底是要拜访呢,还是请教呢?”
尘丰盯着封开宇,笑得意味深长。
封开宇瞳孔微缩,脸色微变的看着尘丰,最后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听闻公子今年才二十有三?”
尘丰抬了抬眉,不置可否。
封开宇继续道:“在下不才,痴长公子一岁,所以来此,既是拜访公子这总司一职,也是来讨教一番,增长学问。”
读书人骨子中都有一股傲气,对于那些比自己强的,又比自己年长的,他们不服输,只认为自己是败在了年龄上,对于那些比自己强,但比自己还小的人,他们通常认为那是虚有图表,言过其实。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一直认为老子天下第一。
在读书人的圈子里,老的还好,年轻的几乎都是这样。
所以听到这话后,尘丰当即笑了笑:“好啊,不知道你是准备先拜访呢,还是先讨教一番呢?”
封开宇面色一凝,“若是公子着急,那就先讨教一番吧。”
“好,既如此,那就先比试一下!”尘丰道,“不过你想要讨教于我,是不是得付出些代价啊?”
尘丰是上级,封开宇是下级,下级想要挑战上级,怎么也得给好处吧。
封开宇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是总司,你只是个普通的国文院监生,你要向我讨教,不付出些代价,我凭什么?”
尘丰看封开宇不懂规矩,当即质问。
“读书人之间本来就该相互讨教啊。”封开宇皱着眉头道。
尘丰被他的一番话给气笑了,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实在是太纯粹了,纯粹到书呆子一般。
“在国文院,我是总司,你是监生,你要讨教于我,难道我就该答应?”
这话将封开宇给问懵了。他来请教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尘丰拒绝的情况。
而且他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尘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笑了笑,提议道:“这样如何,你我等会儿进行一场文比,我败了,辞去总司一职,你败了,做我的门客,如何?”
听到这话的封开宇眉头紧锁,想了良久后,他抬起头,道:“可以,但是怎么比由我来出题。”
“好!”尘丰爽快的答应了先来。
小子,你还不赶紧到锅里来?
紧接着,封开宇道:“我们的文试一共比试三局,第一局是写诗,第二局是辩论,第三局,乃是写文。”
“如何?”
“好,我没有问题。”尘丰直接答应。
我有可能不如你,但是我的那些前辈们,一定比你强,不就是个探花吗。
“既是写诗,那你给一个主题吧。”尘丰道。
“好,”封开宇道,“作诗的主题就围绕奢侈来写。”
闻言,尘丰面色一变,奢侈?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样来写诗的。
这主题,当真不多见啊。
但是他也不怕。
“你先来吧。”尘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