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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春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期间反反复复做了很多个梦，但现在仔细想起来却什么都记不清，很混乱，像团在一起的毛线，纠缠不清。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有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35号病床，这边。”是一个女声。
“啊，好，谢谢你。”有脚步声，很清晰，听着像高跟鞋，说话的声音好像很熟悉。紧接着那个声音又说道：
“肖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的资料之中，没有提到这个独立的地方，如此危险，你为何不上报？而且，刚刚研究部传报告下来，马队长死于爆炸，那几个队员是掉进裂隙昏迷的，这几个小孩是累虚脱了，没有好好休息，35号病床上这个最严重。这次一定很危险，连那位都显身了，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得给高层好好解释！”
随后，一个男声传来，听着感觉不紧不慢：
“我说过了，这次行动去的位置是经过精准计算的，去到那里的概率只有0.3%，已经是经过处理，压到最小的概率了。”
“即便如此，13，14，15号病床那三位队员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次要去哪，即使概率很低，要是出了问题，就像现在，他们也发现不了！肖先生，这次真的是你的失职！”
“马元杰的死期很早就定好了，这次只是碰巧发作。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也都出来了，这不就行了？我是这次的负责人，不用你操心，接下来都交给我，有没有失职我自会领罚。”
“你……”那个女声听着有些气急了，“你自己带回来的客人，你就这样对待他们？行，接下来的事你去管吧，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会上报。”
“好。”
随后传来一个赌气的“哼”声，高跟鞋似乎走远了，四周逐渐安静下来。男声轻轻叹了一口气。北春感到有人在朝她走来。
她心里一惊，在那个人走到她身边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四周都是同样的病床，基本是空的，隔着几行她看到了宋姗冬和李祜，他们都已经醒了，旁边有在说话的研究员，远处是大众脸大疤脸和大吠脸，而自己则躺在最里面的位置，旁边放了一个奇怪的机械，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随后她转头看到了那个男的，是肖凉，正盯着她看。
“抱歉。”他说。
“我才抱歉呢。”北春轻声说，“没有带全部的人出来。之前答应你的没有完成。”
肖凉垂下眼帘，似在思考，随后道，“你看到你姐姐了？”
“是。你怎么知道？”
“你姐姐在23很有名，神出鬼没，很多队员死于她手里，也有队员被她救下。研究部的档案中有记录你姐姐出现的事迹，对比下来，这次是不是她来了很好猜到。还有，根据你出来时空间力量的检测报告，你是不是在尝试将她带出来？”
“……”北春没有开口。
肖凉眼神转向别处，轻叹了口气道，“你不亲口承认，我们也能判断得出来，不愿提的话，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你那两个朋友已经准备好了，去找你爸爸吧，他等你很久了。”
…………
北春下了病床朝宋姗冬他们走去。
三个人身上的衣服还都是23的病号服，但是他们也没心思换，跑了那么久，终于能见北广深了，每个人都抱着各自的疑问想要问他。宋姗冬有些焦躁，想着带路的人怎么还没来，但见到北春还是笑了下，李祜看着地上，似在思考，看不见眼神。随后就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过来。
是谢静，不过她好像黑眼圈有些重，似乎刚刚加班很久，面对三个人露出笑容道，“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你们在里面的时候我一点都睡不着，听到警卫部说你们和总部的连接信号断了，可能是出事了，吓得我……算了算了，这次一定很凶险吧，实在对不起！你们这次的负责人是肖先生，没想到他这么不负责，真是的，我一定替你们好好责怪他。你们也不要太自责。”
“没事的小静姐姐，你看，我们现在好好的呢。”北春对谢静笑了笑。
谢静点了点头，嗯了一句，便说，“另一位合作者要找你们，我现在带你们过去，不必紧张，不用换衣服，他说只是闲谈。”
说到这里，谢静做了一个“来”的手势，就朝外面走去。三个人听到“闲谈”，都转头对了对眼神，随后抬脚跟着谢静走了过去。
…………
离开了病房，三个人再一次感叹23总部的规模之大，走在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就像一个大商场，比普通研究院要大上几倍。走向23高层的路上他们还看见了马队长口中那个中央有玻璃病房的圆形大厅，和马队长描述的一模一样，可见这几年它一点都没有变，只是那个玻璃病房里面不再有人，却还是留在那里，有些奇怪。
走到尽头，谢静拿出胸前的卡刷了一下，就回头道，“这边三楼，出电梯就是，去吧。”
三个人点头道谢，李祜进电梯按了3。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谢静才转身离开。
电梯门打开，面对的是一个大会议室，这里极其安静，除了电梯的提示音，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坐在会议室最里面的，正是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男人，头发挺长，脑后扎着小辫，正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
“小春，等你许久了。“他忽然回头笑盈盈道，又看向旁边两个人，眼神略过宋姗冬，盯着李祜看了一瞬才道，“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北广深，是水文学家，这次不是和你们聊特别正经的东西，只是闲聊，来，坐。”
李祜半闭着眼睛直直朝里面走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宋姗冬手抓着衣袖，有些无措，而北春，在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