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钟阳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修炼。
每天清晨,钟阳都从修炼室中出来,面向朝阳,活络筋骨,唤醒全身的精气神。
中午,钟阳就在院子里坐会儿,喝杯灵茶,然后闭目养神,很快又再度开始参悟丹道。
傍晚,钟阳都会走出院子,在七十二峰走上一圈,观红日西坠,观百鸟归林。
钟阳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在丹道上的进步速度也越发稳健。
江浔长老、清平道人和有乐道人则轮流着,每隔三天到钟阳的居所,为其讲解一次。钟阳则趁此机会将三天来的疑惑通通讲出。
在三位丹道大师的帮助下,钟阳的进步速度已经堪称恐怖,甚至钟阳已经看到了三个月内炼制出灵元丹的希望。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一则没有由头的消息忽然在闲庭峰上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剑宗。
“听说了吗,炼丹堂冷石星和钟阳的赌斗,还未开始就已经胜负两分了。”一个短发男子对一个人说道。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人诧异的看着短发男子,“冷石星毕竟比钟阳先入门了这么多年,丹道造诣之高,又岂是钟阳这个新入门的弟子可以比的?”
赌斗之事虽然传播很广,但是其中不乏对钟阳的恶意批判,比如他不自量力跟师兄比斗,又猖狂大胆的赌十万灵石。
虽然也有人对钟阳表示了欣赏,说钟阳也是被迫答应赌斗的,他才是被欺压的人。但是世事就是如此,任何事都是毁誉参半。
“不不不,内定的获胜者其实是钟阳!”短发男子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钟阳会获胜?”那人一脸疑惑,“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短发男子嗤笑一声,“你可知道,江浔长老看好的人就是钟阳,他几乎每天都会亲自前往钟阳所在的山峰,亲自教导钟阳炼丹!”说完,短发男子还嘲讽的感叹了一句:“啧啧啧,这份待遇,可不是记名弟子能赶上的。”
“江浔长老果真如此?”那人惊讶的看着短发男子。
“那是当然。”短发男子嘲讽一笑,“弟子之间的赌斗,筑基长老插什么手?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钟阳的居所,相信很快就会发现有人去指点他的丹道,那人就是江浔长老。”
“竟有此等事情?”那人顿时陷入了思索,“如果这位师兄所言非虚,那么钟阳的天赋真的太可怕了,连江浔长老都对钟阳这般热情,可见钟阳的前途是多么光明,所以我必须交好钟阳师弟,至少不能成为他的敌人。”
短发男子见这人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心头一喜,觉得自己如愿完成了冷石星的任务。于是放出了更加重磅的炸弹:“江浔长老更是放言,此次赌斗必是钟阳获胜!”
说完,短发男子义愤填膺道:“不是我说,江浔长老真的太偏心了,冷石星好歹也是他的记名弟子,钟阳什么都不是,但是两者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我这个纯路人都对冷石星打抱不平!”
听了短发男子的话,那人越发心思浓郁,交好钟阳的心思越发热烈了。
“师兄?”短发男子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出声提醒道。
“嗯嗯!”那人敷衍的点头,“没错,太偏心了!”
“对了,我忽然有事,就不打扰师兄了,告辞!”那人对短发男子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沈浪看着离去的人,眉头一皱,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一种宣传反而起到了反效果的感觉。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经过他的传播,江浔长老跟钟阳的事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甚至事情的发酵还在继续,迟早会弄得人尽皆知。
又过了几天。
两道流光在空中相遇,两位修士顺便交谈起来。
“什么,这位师兄,难道你还不知道钟阳跟冷石星赌斗的最新消息?”
“师兄稍坐,容我徐徐道来!”
……
炼丹堂,冷石星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次轩然大波,讨论的无非是钟阳、冷石星以及江浔长老之间的恩怨情仇。
……
闲庭峰作为剑宗最大的休闲之地,也是众多流言的起源之地,这里对钟阳和冷石星的议论也是最热烈的。
甚至连炼器堂、符阵堂乃至于飞剑堂都逐渐知晓了钟阳赌斗的最新消息。
“钟阳只不过是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而已,就算有一些丹道造诣,又能高到哪里去?”飞剑堂内一些天骄暗道,“但是江浔长老作为丹道大师,他的眼光是极其刁钻的,这时候频频去指点钟阳,无疑是在释放一些信号。”
“就算赌斗失败,钟阳在江浔长老眼中的重要性丝毫不会降低,如果获胜,那么他在江浔心中的地位只会越发提高。”
飞剑堂,两个气息强大的修仙者在交谈着,一个是身着青衣的葛青,一个是身着白衣的白齐史。
“葛师兄,没想到那天向我们问路的小子,如今已经能在剑宗内掀起轩然大波了。”白齐史淡淡一笑,眼里有特殊的光闪过。
“嗯。”葛青的脸上带着儒雅温和的笑意,“那日我倒是错怪他的,原来他在丹道上这么有天赋,而不是如我说一般,不敢去飞剑堂一试。那件事是我武断了。”
白齐史也笑道:“同样是赌斗,冷石星还是江浔师叔的记名弟子,但是江浔师叔对冷石星全然不理会,反而对钟阳这般热情,可见江浔师叔对钟阳师弟是真的喜欢。钟阳师弟在丹道上的天赋,只怕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嗯!”葛青认同的点点头,“江浔师叔是剑宗内丹道造诣最高的几人,而且一直没有收亲传。以江浔师叔对钟阳师弟的关怀,赌斗结束后,如论如何都会收钟阳为亲传。”
“前段时间有流言,说玄符师叔和江浔师叔为了钟阳打起来了,原本我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看来,流言似乎也有一些可信度。”白齐史笑道。但是笑着笑着,白齐史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钟阳在丹道上天赋拔群,符阵堂的玄符师叔为什么会跟江浔师叔打起来?
最后白齐史还是笑着摇头,看来流言还是夸张了。
葛青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贴于丹田,目视远方,姿态儒雅端庄:“希望钟阳师弟能在赌斗中获胜,如此一来,剑宗就又要多出一个风云人物了。”
“对了,说起来我们也算是钟阳师弟在剑宗内认识的第一批师兄,你说他拥有这般天赋,又深得江浔师叔看重,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位师弟,好好联络一下感情?”白齐史笑着看向葛青。
“这个……”葛青眉头一皱,“钟阳师弟忙于应对一个月后的赌斗,我们此时上门打扰,只怕不妥。”
“唉,师兄此言差矣,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此时我们登门,不正是对钟师弟的看好和鼓励吗?”白齐史劝道。
最后葛青架不住白齐史的言语轰炸,只能点头答应。
“去拜访一下钟阳师弟也不错,不过登门拜访,一些小礼物总是要备上的。”葛青提醒道。
“那是当然,作为师兄,去拜访师弟,于情于理都得备上一份薄礼。”
说着,两人各自驾驭飞剑冲天而起,朝小千峰而去。
中午,钟阳刚刚结束上午的丹道研究,正躺在摇椅上放松精神。
忽然,他感知到门外有两道人影靠近,随后传来了敲门声。
“来了来了。”钟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前往开门。
“钟阳师弟,好久不见,不知师弟对我们二人可还有印象?”白齐史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甚至主动跟钟阳打招呼。
钟阳心里眉头一皱,他对白齐史当然有印象。
那日他出门问路,当白齐史得知钟阳是散修出身时,整个人都冷淡了。得知钟阳欲图打探炼丹堂的位置,白齐史眼中的不屑更加浓郁,如今却一副热情模样,着实让钟阳有些疑惑。
反倒是葛青师兄,自始至终都让钟阳充满好感。
不过钟阳在外表上终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也笑着欢迎两位:“原来是葛青师兄,还有白齐史师兄,请进!”
“寒舍鄙陋,师弟不知两位师兄驾临,不然一定早早迎候。”
“师弟客气了。”葛青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今日冒昧打扰,是我们唐突了。”
三人不分主宾,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坐下。
钟阳沏好灵茶,热情招待两位师兄。
“上次一别,已经快半年未见了。”白齐史笑道,“是师兄们疏忽,都忘了跟师弟联络。”
“师兄们客气了,理应是师弟前往拜会才对。”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白齐史上次对钟阳很冷淡,但是这次毕竟带笑而来,如果钟阳对其冷冰冰的,反而落了下乘。
“只不过师弟最近压力不小,一直忙于丹道,所以不曾拜会二位师兄,还请师兄恕罪!”
葛青和白齐史对视一眼,都笑道:“理解,我们都理解。师弟的十万赌斗,可是传遍了剑宗,引起了轩然大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