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众人拜别了李式后就各自返回,大厅里只剩下李式、法正以及一众亲兵。
“孝直,你觉得司马懿如何?”李式很是郑重地问道。
法正沉思了片刻,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看不明白,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就算是主公任命钟毓为郡丞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真如主公说的那样,那就太可怕了!相比之下,他的兄长司马朗就差得多了,出仕的欲望很强,倒是可以让他去武威郡担任郡丞。”
李式有些无奈地笑道:“孝直,这个司马懿很厉害,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我们俩就较量过,印象颇深。我想用他,可又有些拿不准,你要帮我继续盯着,再看看吧!”
“请主公放心,我会多留意那个司马懿,帮您盯紧他。我还有一事要向您请示,龚震和段煨您要特别留意一下,龚震担任先零羌的汉人头领多年,本就是身居高位之辈,迫不得已才投降,骨子里也并没有真心归顺,要特别提防他;段煨是凉州三明段颖的同族兄弟,出身名门,在董卓时期就身居高位,不可能久居人下。此人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放心使用,但绝不能让其独自领兵。”法正认真地说道。
李式微微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多谢孝直提醒!我会将段煨留在身边使用,绝不会让他独自领军,助长他的野心。至于龚震,就让他一直跟着我南征北战吧!”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经过五天的休整,李式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给张辽预留的物资已经提前运送到了富平,钟毓也进入了角色,开始着手清查北地郡的人口。
由于有大量的人口和牛羊马匹等物资需要运送,李式和法正商量过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他率领五千氐族精骑和新加入的一万五千名先零羌骑兵,共计两万精骑先行;另一路由徐晃率领朱富和朱贵以及四千多名精骑,负责押送九万多先零羌部众返回冀县。
除此之外,李式还给孟达和姜囧传令,要求两人尽快交接手头的工作,然后前往武威郡和安定郡赴任。两郡的现任太守也将收到他的任命文书,迁为州牧府从事,即刻动身,郡务暂由郡丞代理,直到新太守赴任。
安定郡太守不愿与李式为敌,同时也不愿意担任州牧府从事,于是主动给他提交了一份辞呈后,就挂印封金,扬长而去。韦端收到朝廷的任命后并没有离去,反而待在武威郡观望李式的态度,武威郡太守仗着有韦端撑腰,也拒不执行李式的任命,更不要提前往州牧府赴任。
六月下旬,李式率军赶到武威郡边境,同时他也收到了两封信简。一封是荀攸发到州牧府,由张既代为转呈,详细陈述了攻占巴郡的进展;令一封是张既发来的州郡政务汇报。
四月底,荀攸率军攻入巴郡,先是命令高顺率领陷阵营奇袭汉昌,又令阎圃潜回老家,联络宗族力量,里应外合拿下了安汉。安汉得手后,荀攸便停了下来,一边等待汉中郡的援军,一边利用他颍川荀氏的身份,私下联系那些从荆州北部、豫州、兖州迁移而来的东州士。
截止六月十日,荀攸发出信简的日期,他已经拿下了巴郡的宣汉、宕渠、充国、阆中四地,其中阆中人黄权更是在阎圃的劝说下举族投奔。临江、枳县和平都的吴懿等人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暂时还没有下定决心。此外,郭云也率领九千步骑赶到了宣汉,他派高顺率领陷阵营前去接管此路大军,然后从宣汉出发,进攻鱼复和朐忍等地。而他则继续留在安汉,巩固新得到的阆中等地,并整编手上的四千多降卒,准备抵御刘焉的反击。
张既的信简中提到了汉阳郡、武都郡、汉中郡和扶风郡(右扶风)的大致情况,汉阳郡作为李式目前的大本营,实力雄厚,百姓安居乐业,完成春耕之后又开垦了大量的荒地,马钧还改良了水车,大部分的土地都能得到灌溉,据马石判断,今年绝对是个丰收年。冀县的重建工作已经开启,司马防主动接手了这项任务,干得如火如荼。钟繇也进入了主簿角色,雍州各郡的往来文书处理得有条有理,政务进展得很顺利;庞柔已经到武都郡赴任,全面接管了郡务,庞德也率领五千氐族精骑到达武都郡的西北部,留下了两千后备骑兵交给庞柔统领,一切正常;周青已经核查完了汉中郡的人口,整整五十一万人,远超预期。在陈群的帮助下,汉中郡的政务也步入了正轨,招募新兵的事情也进展得很顺利。李珪和李达已经率领三千士卒前往巴郡支援,等招募够五千新兵之后,陈群也将率领两千士卒前往巴郡支援。此外,汉中郡拥有汉中平原,也是李式内定的粮仓,派遣了大量的种田好手协助春耕,周青还派人架设了大量的水车,秋收有保障;扶风郡的人口已经核查完毕,共计六十二万人,杨阜和姜囧已经开始招募乡勇,预计两个月内完成一万新兵的招募任务,杨阜计划将新兵分成两批派往巴郡支援。扶风郡地处关中平原,土地肥沃,又有了大量人口的加持,想必今年的秋粮收益会十分可观。
李式看完信简后大喜过望,顺手把信简递给了身旁法正,法正赶忙仔细地了一遍,同样欣喜不已,恭喜他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些个人想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式开始给张既和荀攸回信。他对张既的工作能力给予了肯定,并让张既给他派一些小吏到军中,其他的一切事宜如旧即可;荀攸那边就闲叙了几句家话,嘱咐荀攸要注意身体。在他的麾下,单论战术指挥能力,没人能比得过荀攸,自然也不需要他去指手画脚,只需要给与荀攸足够的信任就行了。估计李珪这会儿已经赶到安汉与荀攸汇合了,郭风、伍习、李蒙、王方四人率领的一万精锐士卒也在路上,陈群也会在近期率军前往巴郡支援。届时,巴郡的兵力将会达到三万五左右,而且扶风郡的援军也会陆陆续续地赶到,攻占巴郡的速度将会加快不少。
李式计划让法正和李亭等人率领大军原地休整两日,然后往金城郡方向开拔,而他则带着桑格、田力、田飞以及一营羌族精骑前往武威郡的治所姑藏。
安排妥当之后,李式就带着桑格等人开始巡营,检查防务。旁晚时分,孙应探查到有万余人马正在向大营靠拢,他赶忙通知诸将戒备,并让李亭带着龚震以及五千羌族骑兵出营列阵,准备迎敌。
对面的大军并没有发起进攻,反而在五里之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一支十人的骑兵小队脱离了大军,径直朝着李式的大营而来。
“劳烦将军通禀一声,武威郡人梁兴和安定郡人杨秋求见镇西将军。”梁兴面带微笑,翻身下马后朗声说道。
杨秋也微微行了一礼,在一旁附和道:“有劳将军了!”
李亭听说过梁兴和杨秋的名号,两人在武威郡都是排得上号的人物,而且对方只来了十个人,对大军构不成造任何威胁,就抱拳还了一礼,笑着说道:“请梁将军和杨将军稍等,容李某派人前去通报一声。”
“有劳李将军了!”梁兴和杨秋齐声说道,然后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等候。
仅仅一刻钟的功夫,李式便带着法正等人赶到了大营门口。经过李亭的介绍,双方相互见礼,寒暄了几句后,他就将梁兴和杨秋请进了中军大帐。
李式早已猜到了梁兴和杨秋的来意,见两人坐好后,便笑着问道:“不知两位将军今日见我所为何事?”
“今日收到镇西将军到武威郡视察的消息后,梁某特来投奔!”梁兴起身走到大帐中央,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杨秋也单膝跪在了梁兴身边,朗声道:“请镇西将军收留!”
李式示意梁兴和杨秋起身,笑着说道:“李式不才,今日能得两位将军相助,甚幸啊!可我军中规矩甚严,不知两位将军能否遵从?”
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齐声说道:“主公放心,我等一定谨遵军中法令。”
“那就好,你们就暂时担任校尉一职,帐前听令,立了功之后再行封赏。不知两位麾下有多少人马?”李式笑着问到。他很清楚梁兴和杨秋投奔的原因,无非是怕他率军围剿,因此并没有给两人讨价还价的机会。
梁兴无奈地看了杨秋一眼,然后说道:“回禀主公,我们有骑兵两千五百人,步卒九千余人。”
李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既吩咐道:“田力、胡轸、杨定,你们几人跟着杨秋和梁兴前去整编大军,挑选八千名精锐步卒,由田力送往巴郡;再从骑兵里边挑选一营骑兵,由梁兴统领;余下的步骑则由杨秋负责。”
众人躬身应诺,然后就开始整编队伍。李式则继续巡视大营,至于次日率军前往姑藏的计划也就取消了。现如今,梁兴和杨秋因惧怕他的围剿,主动率部请降,单凭韦端手上的那些兵力,根本不值得他重视。
次日清晨,李式率军原地休整,并让田飞率领一千精骑,带着他的问责信简前往武威郡的郡治姑藏。在信简中,他以雍州牧,假节的身份要求韦端留下武威郡的兵马,尽快前往凉州赴任,并将武威郡太守交给田飞处置。
两日后,梁兴和杨秋带来的八千名步卒整编完毕,已由田力率领着前往巴郡。安定郡那边也传来消息,姜囧已经到任,正准备整顿吏治,核查人口。深夜时,孟达带着二十余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大营。
李式命桑格叫来杨秋和司马朗,当面宣布了对三人的任命,任命孟达为武威郡太守,军事上受张辽节制;杨秋为武威郡长史,负责领兵;司马朗为武威郡郡丞负责政务。宣布完毕后,他命令三人即刻出发,前往姑藏与田飞汇合。
次日中午,田飞传回消息。凉州牧韦端率领长子韦康等人及一部骑兵前往酒泉郡,不过被他追上,并扣下了骑兵,韦端仅带着数十人脱身。目前,武威郡的郡治姑藏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上任太守不知所踪,城内还有千余士卒,请求李式尽快派人接管。
李式看完消息后大喜,派人给孟达传令,命他火速行军,尽快将田飞替换回来。至此,武威郡和安定郡被他完全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