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的身故震惊了整个长安城,除了西凉军的军官外,就连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前来祭拜。因此,李式和郭灵决定停棺七日,供来人凭吊。
李傕也带着家人到郭府祭拜,悼念完郭汜之后,他便带着张济、李式和贾诩进宫面圣,要求汉献帝刘协给郭汜追加谥号。
汉献帝刘协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悦,毕竟现在的长安城是李傕的长安城,就连张济都已经正式投入其麾下,直属兵力达到了惊人十二万。除此之外,纵观整个三辅之地,只有李式的麾下还有六万精兵,但他也指望不上。
经过太傅马日磾、司空淳于嘉、光禄大夫杨彪、太仆赵岐等人的一番商议,汉献帝决定追赠郭汜为后将军,谥号为“壮”。
李式代表郭家领旨谢恩,将郭汜风光大葬后,就带着郭灵和郭敏返回家中。
由于郭敏是妾室,再加上郭汜新丧,所以李式并没有选择大操大办,但岳母穆氏还是将城外的庄园送给了他,当做郭敏的嫁妆。
五月下旬,李式将麾下的骑兵补充到一万,又从步卒里挑选出一万人,余下的四万名士卒全部交给了父亲李傕,使其麾下的兵力达到了惊人的十六万,长安城的局势也彻底地稳定了下来。
局势稳定下来后,李傕开始论功行赏。他和李式以及贾诩等人早就商量好了此事,只是前些日子的时机不成熟,现在才正式向汉献帝刘协提出来。
即便如此,李傕的请功奏表还是将汉献帝刘协吓了一跳,赶忙召集群臣商议此事,但结果却不是很理想。因为在众臣心中,李傕所求之事比起董卓来还远远不及,可以先满足对方,然后再缓缓图之。
可这些要求是汉献帝刘协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他是真的不敢赌。毕竟他好不容易才熬死了董卓,现在又来了一个李傕,虽然李傕现在的胃口还没有那么大,但难保对方以后不会成为下一个董卓。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他决定将请功奏表留中不发,一个字——拖。
李傕在家里等了一天,并没有收到宫里传回的消息,也瞬间明白了汉献帝刘协的意思。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命令李维率领一营兵马接管了皇宫的守卫,顺便警告汉献帝刘协不要耍小聪明。
次日中午,圣旨送到了李府,完全是按照李傕的请封奏表进行封赏,让他在兴奋之余,也明白了如何跟汉献帝刘协进行“沟通”。
李傕为朝廷铲除逆贼王允等人有功,封为车骑将军,池阳候,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并按照他的要求重设雍州,下辖北地郡、汉阳郡、安定郡、武威郡、金城郡、陇西郡、武都郡、右扶风和汉中郡,共计九个郡。西部的敦煌郡、酒泉郡和张掖郡组成新的凉州,由韦端继续担任凉州牧,治所为酒泉郡的禄福。
郭汜同样为朝廷铲除逆贼王允等人有功,并且在与吕布的交战中不幸身故,功劳甚大。虽然已经追谥过了,但功劳却不能不赏,考虑到他膝下无子,所立下的战功就由女婿李式继承。
李式为朝廷铲除逆贼王允等人有功,再加上岳父郭汜的功劳,封镇西将军,冀县候,开府,领雍州牧,假节,都督雍、凉、益三州军事。
张济为朝廷铲除逆贼王允等人有功,封平东将军,关内候,率军一万,屯驻弘农郡。
张绣为朝廷铲除逆贼王允等人有功,封左军将军,率军五千,屯驻河东郡。
贾诩为朝廷铲除逆贼王允等人有功,封左冯翊,车骑将军府长史。
李傕的堂弟李应任屯骑校尉、李桓任越骑校尉、李维任步兵校尉,侄子李暹任长水校尉、李利任射声校尉、李进任副车中郎将。
李蒙、王方、郭风、伍习等人也都担任偏将军、裨将军等职。
唯一一个没有得到汉献帝封赏的人就是李儒,理由是李儒身为弘农王郎中令,却毒杀了弘农王刘辩,此人乃吕布之流——弑主。
李傕帮着李儒稍稍辩解两句就作罢了,毕竟汉献帝已经答应了他的绝大部分要求,他没有必要纠缠于此事。再说了,李儒没有参与此次攻占长安的行动,直到长安城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才出现,凭借着和他的私人关系要求担任侍中一职,他也是念着以前的交情勉力一试罢了。最后,李儒留在车骑将军府担任主簿一职。
徐荣、段煨、杨定和胡轸四人曾投降过朝廷,且早年都是董卓麾下的中郎将,位次还在李傕之上。因此,他们不在此次封赏之列,甚至还触动了李傕心中的杀机,还是李式及时出手将他们四人救下,逃过了一劫。
劫后余生的徐荣等人思前想后了一番,也都认清了现实,纷纷向李式表示效忠。现在的李傕一手遮天,特别是收拢了西凉军余部之后,李傕的声势简直是如日中天,朝野之中根本就没有可以抗衡的敌对力量,他们除了效忠李式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五月底,马腾和韩遂率部到达长安城。董卓去年退入长安时,曾邀请他们共同策划进攻关东诸将,他们眼见天下大乱,也想要依靠董卓起兵。谁曾想,等他们到达长安后,董卓已死,李傕专权,而且李傕已经重新整合了西凉军。不仅如此,朝廷的兵马全军覆没,吕布仅率领百余骑逃出武关,整个关中的局势一片大好。
经过一番协商之后,李傕也给马腾和韩遂请了封赏:封马腾为安西将军,关内候,领金城太守,屯驻允吾,辅助雍州牧李式扫清各郡匪患;封韩遂为平西将军,敦煌太守,屯驻敦煌,协助凉州牧韦端治理凉州匪患。
虽然马腾和韩遂两人不太满意这次的封赏,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们两个人带来的兵马加起来还不足三万,在李傕和李式父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当天夜里,李式邀请马腾和韩遂到镇西将军府(他并不在长安常驻,但也需一个落脚点,就将原来牛辅的府邸改成了镇西将军府,单独搬了出来)赴宴。马腾自是没有二话,欣然前往,倒是韩遂心有疑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
虽然韩遂未能如约赴宴,但李式却丝毫不以为意,他收到马腾出门的消息后就带着二弟李璋在大门口等候,看到马腾身影后两人便微笑着迎了上去,朗声笑道:“舅舅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敢问舅舅安好!”
“哈哈!好,好啊!有你这个镇西将军亲自迎接,舅舅能不好吗!好得很啊!哈哈!”马腾也上前两步,拍了拍李式那结实的臂膀,笑着说道。
李璋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朗声道:“外甥李璋见过舅舅,问舅舅安好!”
“璋儿啊!哈哈,好,舅舅还是第一次见你,快起来!”马腾爽朗地笑道,并伸手扶起了李璋。
一番寒暄过后,李式抱拳说道:“舅舅,请入府赴宴。”说罢,他抬手请马腾先行。马腾也不客气,拉着他和李璋的手一同进入了宅院。
到了前厅,李式请马腾上座,他和李璋居于下首作陪。马腾当然不肯,但被他以家宴只论长幼为由给劝住了,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马腾感动不已。
“舅舅稍等片刻,我去把渊儿抱过来,他还没见过舅爷爷呢!”李式起身请示道。
马腾高兴地说道:“快去吧!我也想见见这个小家伙。”
片刻后,李式带着郭灵、郭敏和李渊走了进来,郑重地向她们介绍了一下舅舅马腾。两女连忙施礼,马腾也起身还礼。
马腾接过李式递过来地李渊,小心翼翼地抱着,又小声哼唱着不知名的乐曲,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直笑。玩了一小会,李渊累了,竟然躺在马腾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舅舅,渊儿和您很亲近啊!”李式笑着说道。
马腾看了看熟睡中的李渊,轻声说道:“是啊,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塞到了李渊的抱被里,并将孩子交给了郭灵。
郭灵和郭敏接过李渊,又向马腾行了一礼,然后就带着孩子向后宅走去。
“兴业,回到冀县之后有何打算?”马腾笑着问道,闲谈过后自然也要聊一聊正事。
李式连忙坐直身板,抱拳道:“回禀舅舅,我计划在今年底扫清雍州匪患,重整吏治。”
马腾听罢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式。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外甥并非狂妄之人,而且重新设立的雍州有九个郡,多数都不受朝廷管控,想要扫清匪患绝非易事,更何况是在今年之内。
就在马腾准备以舅舅的身份劝说一番的时候,李式起身行了一礼,笑着说道:“舅舅,现在的汉阳郡、武都郡、汉中郡、右扶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北地郡的太守张辽是我的部将,目前正率军清扫匪患;安定郡和武威郡都还算太平,我会派人接手;金城郡由您驻守,我自然也很放心。唯有陇西郡需要花点功夫,到时候免不了要请舅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