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马戏团内阴风阵阵。
动物与人在最快乐的顶峰被收割,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各种变化。
观众的身上或是生出鳞片,或是毛发爪牙……奇痒无比,他们纷纷都有了仰天长啸的冲动,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理智开始互相攻击。
“队长!”
陆风竹伸出了手,一层无形的屏障展开,很快就将所有人笼罩,使得观众们陷入沉睡避免遭受更进一步的污染。
舞台上的动物在仰天长啸,小丑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他不顾其他,死死地盯着幕布的方向,聚光灯重新聚拢在那处——平淡无奇的幕布背后,似乎有什么诡异的存在正在酝酿而生。
“哒。”
“哒。”
“哒。”
从幕布后方传来了脚步声,一只枯糙到形同古木的手从那里伸出,缓慢地揭开了帷幕。
“啊……”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皮肤极白,犹如在白色的染料缸中滚过一遍一般。
他一身华贵的衣服,却只是衬得自己越发像披了凤凰毛的秃公鸡与披了狼皮的狗。
他本身的存在没有半分压迫感,即便穿着艳丽也让人体会了一把邋里邋遢,但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人敢轻视他的存在。
他是流浪的艺人,曾经倾家荡产过的商人,也是可悲的创业者,好在他成功了,但是也为之付出了代价。
“红月本体在上。”他捂着胸口颤颤巍巍道,“好久没有启用这具化身了。”
“嘿嘿,没想到我还能有复活的一天,祭品看起来有些少,但是也相当……咳咳,不错。”
他向前走了几步,小丑眼睛越发明亮,他此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劲,现在的他只想跪俯在这位复苏灵魂的脚下。
“你,也相当不错……”
重获新生的坎迪尔向着眼前这位新生的小丑伸出了手,但就当他要触碰到小丑时,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脸上挂着一副单边眼镜的人却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身边,反手抓住他了的胳膊。
“贵安,坎迪尔老先生,复活节快乐。”
坎迪尔刚刚复苏,还没来得及享用自己眼前丰盛的祭品,就猝不及防地与身边的这位凭空出现的黑衣年轻人撞上了视线。
眨眼两秒后,他骤然心中大骇——
“星——”
星辰之主!!!
别的神可能分辨不出星辰之主的存在,但是他的本体作为这位邪神昔日的星辰眷属之一,祂的力量之源,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
那双眼睛中刻意散发的神力波动,以及路回此时比较低的境界,都能让红月化身很快就能分辨出这位就是众星的主宰……
“你们给我献个祭品就算了,怎么把星辰献过来了!”他简直想要大声咆哮,但路回为了避免他说出那四个字在一开始就打断了他。
“队长,我可能需要一下你们的帮助。”
“你小子,没想到真的让你尝试成功了——”
“干得不错,勉强给你个及格分吧!”
陆风竹从座位上站起,提刀直接冲向了舞台砍向还未从震撼中反应过来的坎迪尔。
路回跳下了舞台,朝着其他成员走去:“幕后应该存在觉醒者,我担心他们会在最后跳出来惹是生非横插一脚,我们得去解决掉这些隐患。”
他说完后,众人都赞同了他的意见,安淡月抹着眼睛:“你长大了……”
“……那啥,我才加入队伍没多久。”
段宫:“可以,虽然打架不如我,但是脑子还算凑合。”
孟之荣:“确实。”
常青川:“路回已经做得很好,你们就不用吝啬那几两夸赞的词汇了。”
白夕照:“对啊,你们应该多关注一下当代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有事,你刚刚变成猫……又是怎么回事?那么肥的猫我还是第一次见。”
路回扶额:“那只是毛长了点,不是肥,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哈,大家只是都喜欢逗新人玩。”常青川笑了笑,“你的表演很精彩,刺激过了头,差点把我们都给吓一跳。”
“还有,黑龙神异很帅,就是翅膀有点发育不全。”
“那头龙比刚见面的时候大多了,我最开始遇见它的时候都没看出来它是龙。”路回眨了下眼睛,“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跟我来。”
说完,他立刻带着队友们奔向幕后,坎迪尔想要阻止他们,却被陆风竹一刀挡住。
“你想去哪里,老不死的?”
“无礼卑贱的人类!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红月化身刚刚复苏,力量还未回复,根本抵挡不了陆风竹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双目爆凸,看向陆风竹身后的小丑,一个已经被吓傻,另一个满脸的狂热与恭敬:“你们还在傻愣着干什么,我需要灵魂,杀了这群动物——算了,现在展现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
“愿意为您效劳,坎迪尔先生!”狂热的小丑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随后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另一个小丑见状,连忙扑了过来想要抢夺那把刀。
“你疯了不成!”
“我没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为了坎迪尔先生,这一切都是必须的。”
说完,他狠狠地刺了下去,另一个小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
说完,他口吐鲜血,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
径直倒地。
狂热的小丑手举利刃,看也不看地面上同伴的尸体一眼,他大笑不止:“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到会伤害自己吧,愚蠢的东西。”
说完,他止住了笑容,一会儿愤怒至极,一会儿开怀大笑的行为让陆风竹明白,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他的心灵遭受了污染。
而且这还并非红月主动污染的结果,他是自愿承担了污染的腐蚀,心甘情愿地自甘堕落为红月化身的拥护者。
小丑的动作太快,陆风竹也来不及阻止,因为坎迪尔在那一刻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让他无法脱离坎迪尔方圆十米以内。
“你——”陆风竹盯着他,坎迪尔古怪地说道:“我只是在做我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我十分仁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