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寻在梦境之地醒来。
他睁开眼睛,还有些诧异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自己丝毫察觉不到自身陷入了睡眠,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紧接着,他环顾了四周一番,此处并非洞窟内部,而是洞外的一片荒野,紫黑色的杂草丛生,天空中巨大的白色月亮幻影禁闭眼睛,似乎已经彻底沦陷在周围幻彩星空为其编织的美梦中。
这里光影迷幻,如同被打翻的油墨,尽显不真实之景。
谢问寻想要从地上站起,没有人会无视这样独树一帜的世界,不对它感到好奇。
然而他刚刚动弹了一下身体,突然从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一根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贯穿了那里,死死地锁住了他的骨骼。
远处,一道白影朝他这边走来。
那人穿着纯白色的精致晚礼服,戴着高帽、身披斗篷、手持手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绅士,或者说——魔术师。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腰间还插着一根与自身装扮相违和的长笛。
“您好,谢先生。”魔术师脱帽向他致意,“欢迎您来到吾主的梦境。”
“这里是哪里?”
“我说过了,是吾主梦境。”魔术师笑容依旧,“看来您是迷路了,需要我带您四处逛逛吗?”
谢问寻看着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链条,但那位魔法师却丝毫没有要帮他解开的意思。
“为什么不帮我解开?不解开我怎么逛。”
“这根链条可不是我为您安排的,一切都是吾主之意志。”
“你说的吾主难不成是星辰之主大人?”
魔术师笑而不语。
“祂无所不能。”
“谜语人。”谢问寻小声嘟囔了一番,他紧盯着魔术师,身形逐渐虚幻起来,似乎是想要变成他的样子。
“噗——”
谢问寻幻形失败,忍不住吐出一口血,那血溅落在地上,周围的紫色植物疯了一遍将其淹没,生长得更为茂盛。
这一切只是徒劳,他自己根本记不住魔术师的模样,更别提动用异能幻化成他的样子了。
多年来,谢问寻凭借这个招式几乎是无往不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
明明魔术师的样貌十分出类拔萃,是让人见之难忘,会留下深刻印象的类型,但偏偏他就是变不了他的模样。
甚至,他连魔术师的一片衣角都幻化不出。
谢问寻心中大骇,这人的境界他看不出,如今身体被困,异能无法施展,只要魔术师想杀他,他只能如同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任人宰割。
危难到极致,谢问寻竟然静下心来,他看向魔术师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既然我在这里看到了你,就说明我对你有利用价值,说吧,什么条件能让你放开我?”
“我喜欢与聪明人对话。”
魔术师凑到了他的身边,掐住了谢问寻的喉咙:“你真的能达成这个条件吗。”
“但说……无妨。”谢问寻呼吸压抑,这四个字说得艰难无比。
“那真是太好了。”魔术师喜笑颜开,微微抓紧了自己手杖的把柄。
“我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吾主了,不知道祂现在如何,可那些黑袍生物总是无情地把吾主最最虔诚的信徒拒之门外。”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就在你来到梦境的时候,我想到了。”
他将帽子放回自己的头上,双目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亮。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化身,带着我见到祂,先别急着拒绝,我可以赋予你——神权,而你要做的就是借给我你自己身体使用权的二分之一。”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谢问寻额头上滴落一滴冷汗,这位魔术师居然敢许诺神权,他,不,应该是祂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
这是一位神。
但即便是这般强大的神也要去信仰星辰之主,自贬为“信徒”,而不是“眷属”,或是“从神”。
星辰之主的权能,当真就只手遮天?
魔术师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却不作更多解释,他只是摩挲着自己的手杖把柄,静静地等待着谢问寻的回答。
“不用着急,梦境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我已经等了亿万年时光,可以慢慢地等待你的回答——我有的是时间。”
魔术师伸手,凭空变出了一副扑克牌,他的双手飞快地洗着牌,数量众多的纸牌在他的手中灵活切换。
谢问寻目光一滞,他看见一张牌掉了出来,正好掉到了困住他的那根锁链上,锁链在纸牌面前如同蛛丝一般任其切割。
纸牌落地,锁链破碎。
他抬头一看,魔术师已经戴上了一张无脸面具:“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祝我们合作愉快,我的新化身。”
“也提前恭祝——吾主愉快。”
“赞美星辰!”
洞窟内,路回再次在信徒面前现身,他观察着各个黑袍人和神异的动静,他们每个个体都低垂着头,恭敬不已。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但路回明明记得自己让谢问寻入梦了。
难道他没能成功进入梦境?
压下心底的疑惑,路回收下了黑袍人的一件崭新的祭品。
“纸折鸦,七阶神异,用特殊的纸张折成的代表灾难的乌鸦,将它放飞吧,它会变成一只真正的乌鸦吸引敌方一次火力,一次性物品。
注:只能吸引一发火力,一发!用完后立即找到它的尸体丢进水里十二小时整后捞出,不然它遇到的灾难会立刻报应到你身上。”
路回还是比较满意这件物品,有了它就相当于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将纸折鸦放进纳特亚的夹页后,路回心情很好地问信徒:“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尽管说出来。”
那黑袍人俯下身体:“最刺目最扭曲最仁慈的星辰,我祈求您,让我拥有无数妻子——您的信徒钟爱白发红瞳长双马尾十二岁以下身高一米八九的人类萝莉女仆。”
“嗯。”路回点头,突然察觉不对劲,“嗯!?”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