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低垂着头颅,而路回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在这里,他也知道了之前寄存于污染者之枪的神异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是出于某种限制,他不能提及。
就算眼前的怪物只不过是一具微不足道的投影,它的名讳,也不是寻常生命可以触及的。
只见他开门见山道:“你们做的不错。”
路回朝着那从污染者之枪中抹除的神异伸出了手,它的身影很快就变得更加虚幻。
它破口大骂:“我诅咒你,你胆敢伤及神祇,你不得善终!”
“神祇——哈哈哈哈哈哈。”路回笑了起来,在场的所有黑袍人都笑了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用视线描摹着神异的轮廓,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能问到更多的情报。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在心中疯狂思索神应该是怎么样的形象。
孤高、俯视众生、无所不能——睥睨一切。
一丝金芒闪过,路回睁开了双目,手中也唤出了据说是星辰之主专属的阿塔尔之镰。
纳特亚手账本自动漂浮在半空,翻动着古老的残页,犹如在低语着什么噩梦的篇章。
他一身白衣。
“我,来自永恒,比永恒更崇高。”路回缓缓开口,目光直接穿过了那团虚影,犹如经历了万古沧桑,再无事物能入得其眼。
“您,来自宇宙,比星河更久远。”
众黑袍人俯身,异口同声地恭维道。
“你说你是神祇,可笑,连星辰之主的名讳都不知晓,胆敢在此放肆。”
他手握长镰,静静地看着地上那摊越来越虚弱的神异。
神异如梦初醒:“你说你是星辰之主?你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开玩笑,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路回抚摸着纳特亚的封皮,就像抚摸着什么宠物一般。
“是吗,可据我所知,星辰之主祂应该是知晓我的真名的,平时也会直接唤我的真名,你若是祂,就念出我的名讳。”
好一个激将法。
路回神色不变,但全知之眼却映出了它的真名,那名讳似乎存在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鼓动着人将它念下去。
伊戈罗纳克的虚影,四阶神异,虚弱期为八阶神异……
伊戈罗纳克的虚影……
伟大的伊戈罗纳克的虚影……
伟大的伊戈罗纳克……
伟大的伊戈罗纳克!
路回连忙关闭了全知之眼,意识到大事不妙,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体变得极为难受起来,在梦境中不可能出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实中的他出事了。
单是看一眼这个名字,居然就能影响到现实!?
在这时,那虚影猛地大笑起来:“来,念出我的名字,星辰,我会将你纳为我的从神,啊哈哈哈哈。”
路回握着镰刀的手微微收紧:“你刚刚叫我什么?”
“星辰,怎么了,是陌生了吗?”
“不,不是。”路回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你居然叫我星辰,我真是受宠若惊。”
现实中,路回已经在床上咬牙切齿起来,他的皮肤生长出了一些奇异的斑纹,那些斑纹又蠕动着开始变得立体。
伊戈罗纳克的虚影觉得路回特别好骗:“我们的关系不该僵硬,星辰之主,旧神沉睡大半,为何我们不能趁早联合起来,给祂们当头一棒呢?”
“我们一起去找到那本书,然后再次让世界陷入灾厄吧。”
他直立起身,却被黑袍人给压制得死死的,只是情绪却越来越亢奋。
“来吧,叫我的名字,快叫——”
路回捂着额头,脸色有些苍白:“我承认你提出的条件很诱人,所以作为见面礼,我给你一个权限。”
他眼中的金芒消散:“一个体验全知全能的机会。”
全知之眼消失,下一刻,从那虚影的身躯上,徒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撕拉——”
全知之眼从那里出现,里面映照出了路回的身影。
“你这是想通了?”虚影本来有些惊喜,但当它用这只眼睛看到路回时,那份惊喜就完全变了味道。
路回也学着它的口气道:“来吧,念出我的真名,我亲爱的朋友。”
“你……你——你竟然,你怎么敢——”
它大惊失色,但那只眼睛却无论如何都闭不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愤怒地大吼,表皮冒出了浓烟,就如同被硫酸腐蚀了一般。
神祇的名讳确实不可知,不可写,不可念,念必有知,于谁都无差。
现实中的路回不是神,所以被侵蚀了,但梦境里的这道投影它……也不是。
它弱小到黑袍人可以直接在弹指间抹杀,又怎么能接受星辰之主的真名呢?
神名还是太高贵了,尽管路回也很想知道它究竟看到了什么,但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本体非得没命不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就是它最后的归宿。
但为什么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就没事,难道真名比真容更具杀伤力吗。
路回用镰刀横扫过它的身体,这道虚影彻底被路回吸收。
“原来被杀的神异可以跑到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发现。”
全知之眼被收回,到现在路回也没能问出自己身份的所以然来。
问这些黑袍人,只会清一色的“星辰崇高”,着实让人不爽。
“星辰崇高!”
众人喊道,随后有人走近了路回。
“主,这是您的奴仆为您准备的……”
这次是单独供奉吗?
路回接过了那件物品,发现居然是一块黑色的布料。
“社恐的黑布,七阶神异。它是由一个胆小的魔法师缝制的,还没来得及做成衣服,这位可怜的天才魔法师便死于魔法物品大甩卖时众人的踩踏,从此他的灵魂变得社恐,这块布也一样,带着它,可以让你获得容易被人忽视的能力。
注:该魔法师不希望看见你比他过得快乐,他希望你也被人群踩成烂泥才好,小心任何有大甩卖或者人多的地方。”
路回看也不看后面注释,直接用神力侵染了布料,它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出你的愿望。”
他现在干这个已经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