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澜无奈道:“谢谢你了,不过你点错鸳鸯谱了,我一个穷酸俗子,不会试图去高攀你们豪门小姐的,明白吗?”
“我要是韵韵,能被你气到原地爆炸!”女生有些恼火道:“张子澜,你是不是没看过电视剧,人穷志不短,不是每个女生都喜欢高富帅的,凤凰男虽然名声同样不好,但也不是完美没有优点,你只要改改自己几个臭毛病,我们家韵韵也不是不能不考虑你的。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明白吗?”
张子澜仔细看她一眼,忽然道:“同学,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比较困乏,食欲不振还有腹部不适?”
女生一呆:“你怎么知道?”
张子澜淡淡说:“我劝你最好赶紧去医院查查,你的肝可能出了点问题。”
“真的假的,别吓我!”女生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慌,脸色都吓白了。
张子澜道:“放心,我感觉即使有问题也不大可能是什么大病,听医生的就行了。”
女生微微松了口气,好奇问:“你怎么知道的?”
张子澜语气有些寂寥:“书看得多一点,总归比一般人知道多一点。”
女生有些心不在焉,与她刚来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匆匆离开了。
下午三点,张子澜在图书馆看书,忽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一接居然是宋韵。
“张子澜,我替倩倩谢谢你。”
张子澜好奇问:“倩倩是谁?”
宋韵没好气道:“中午食堂找你说话同学孙倩倩,服了你了,同班同学一年了你居然跟我说倩倩是谁。”
“哦,她还好吗?”张子澜漫不经心问。
宋韵道:“医生诊断是甲肝,幸好就医及时,否则拖成慢性病就完了。”
张子澜皱眉道:“去的哪个医院,这个医生怎么这么业余,甲肝怎么可能拖成慢性病?”
“好吧这是我自己说的,反正谢谢你了。”电话那头的宋韵脸红说。
“哦。”张子澜道:“不是大病就好,你们同寝室的最好也去查一下,甲肝是传染病。”
“啊!传染病?你怎么不早说,好的知道了,我现在组织全班人去检查,你也要去!”宋韵急道。
张子澜无语道:“反应过度了,只有亲密接触的人才有可能传染,让你们寝室和她家人去查查就行了,就算我不说,医生也会这样建议的。”
“我不管,我是班长,我要对所有人负责,下午所有人到校门口集合去医院,你放心检查费用从班费扣。”宋韵说完,挂了电话。
下午看书的计划被打乱,张子澜有些无奈,跟着全班其他四十五个人浩浩荡荡杀进了地铁站。
一个男生拍了拍张子澜肩膀问:“张子澜,你怎么看出孙倩倩得了甲肝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神医?”
很遗憾,张子澜也不认得他,只好含糊解释说:“看书看来的,纸上谈兵,我看她面相恰好跟书上一种症状一样,又恰好蒙对了,见笑。”
男生低声道:“张神医,看看我呗,有啥毛病不。”
张子澜无语道:“放心,你没病,很健康!”
站在边上的宋韵心事重重,撇了那男生一眼,说:“张超,就你事多,怀疑自己有病找大夫治,你真当张子澜是神医啊。”
张子澜这才记得自己班上好像真有个叫张超的,平时也颇为活跃,故对这个名字有点映像。
“知道了大班长。”张超笑嘻嘻走远跟其他男生玩去了。
宋韵斜靠在地铁的柱子上看着远方目不斜视,嘴里却轻声问张子澜:“昨晚不回我w信什么意思,知不知道这很没礼貌?”
张子澜头大,只好胡扯道:“家里没网,也用不起流量,到了学校蹭到wifi才看到,抱歉。”
“好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劝你一句,你这样对待女孩子的态度不对,你再这么无欲无求下去,我建议我去看一本百年孤独,挺适合你的。”宋韵悠悠说。
张子澜道:“早看过了,无聊又无趣,并没有太多意思。”
宋韵道:“比苏格拉底的申辩还没意思?”
张子澜道:“比起文学,我更喜欢哲学,然后是科学,哲学是科学的最终解释。”
宋韵道:“我还知道哲学的尽头是神学,你怎么不去研究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学?”
张子澜道:“境界还不够吧,每个人都是有限的,能力有限,思维有限,精神也有限。这是古希腊哲学所说的人类的有限性。”
宋韵摸了摸自己额头道:“那你对你们其他男生喜欢的网游和运动什么的都毫无兴趣?”
“当然不是,只是更加令我愉快而已。”张子澜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手中在读一本马丁·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
到了医院,一番检查后发现是一场虚惊,全班除了孙倩倩并没有其他人感染甲肝,倒是有个同学体检意外发现比较严重的肾结石,留下住院治疗了。
张子澜拗不过宋韵,陪她一起看望住院的孙倩倩,孙倩倩精神好了很多,冲张子澜道谢:“张子澜,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病拖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
张子澜却不合时宜地直接摇头:“没什么,以你的体质,这种急性肝炎即使不治疗也能大概率自愈。”
“哦?你又怎么看出来的?”孙倩倩知道自己的病没啥大碍后,那股青春自信的劲头似乎又回来了。
张子澜道:“你走路的时候腰板直挺,精气十足,手臂肌肉结实紧密,肯定经常锻炼,皮肤也细腻,弹性十足,看不出来有免疫性疾病,所以我上午说你没什么大碍。”
孙倩倩喜滋滋说:“是嘛!”
一遍宋韵听了,说:“张子澜,你这一本正经夸女生的本事让人怀疑你以前的直男人设是不是装的。”
“哈哈!”孙倩倩笑道:“韵韵,你有吃醋嫌疑哦!”
宋韵轻笑一声:“呵呵。”
张子澜摸了摸鼻子,退到一边去看医院窗外的风景。
闺蜜俩说了半个小时悄悄话,外边那位肾结石的同学也办好了住院手续,宋韵再次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回了学校,张子澜浪费了一下午时间,没有跟其他同学回学校,而是直接顺路回家了。
外公的眼睛越来越混浊,除了吃饭睡觉的本能,他连张子澜的名字都忘了,去年还能小澜小澜叫,今年只能偶尔蹦出一句孙子。
张子澜买了很多易于下咽的面包和鸡蛋糕在家里,并把家里所有的厨具藏了起来,生怕外公做饭不留心伤到自己。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利索,虽然没有生大病,但对医学颇为涉猎的张子澜看得出来,外公已日薄西山,这个最后陪伴自己亲人寿元将尽,已时日无多。
这也算是大道法则,世间人不分三六九等最公平的事情-老死。
“外公,大衍之数五十,而再厉害的人也只能做到四十九,我们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了解,无比浅薄,外孙渴望了解更多的知识,渴望了解生命。可惜岁月啊,那么的无情,您或许不能再庇佑我太久了。”
外公躺在一张躺椅上,没多久便鼾声大作,张子澜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外公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每天清醒的时间也渐渐变少。
秋意有些凉,张子澜从房间拿出一床厚被给他盖上,认真替他洗了脚,又用热水擦了擦身体。
做完这些事后,张子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在吗?今天我们可以讨论望远镜的交易。”
电话那台是个四五十多岁的男人,声音很低沉:“好,今天正好有空,你发个地址给我,一会儿我开车过去。”
张子澜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一分钟后,对方回了一个字:“好。”
等待的时间,张子澜将电脑里的数据全部备份,随后清空,对方也许看不上这台古董电脑,但既然是望远镜的一部分,以后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随后,张子澜洗了个澡,找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换上,把家里又打扫了一遍,签合同这种事千万不能露怯,否则很容易被对方宰。
做完这些事后,没多久外边开来一辆迈巴赫,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
“两位,我家简陋,见笑了。”张子澜不卑不亢把两人迎到家里,给两人倒了杯茶。
男的四五十岁,带个墨镜,看起来道像个保镖管家一类,反而那女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颜值之高算是张子澜生平仅见,英姿飒爽,风采逼人,一看就是混迹于大场面的都市女性,与宋韵那样还在青涩期的女孩子完全不同,像个企业精英,不像搞天文研究的。
“介绍一下,我们家大小姐,三英集团的继承人王冰冰女士,同时也是国家天文研究院的会员,你大概明白我们买望远镜的用处了吧。”男子开口说道。
张子澜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而是直接不卑不亢介绍业务,说:“我的望远镜继承于我父亲,虽然不能跟国家研究院的比,但成像效果绝对能排全国前五十,二位可以现场试用一下。”
男子目光看向王冰冰,后者似乎是个冰山美人性格,微不可查点了下头,并没有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