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卫们本就是法武双修,都有一点术法基础,自然认识这是修士的手段,但却远非自己所能力敌。
甚至还能在两根小小的筷子上,感受到丝丝凛冽的剑气,随时可以刺穿一切。
两个老家伙不懂其中的利害,可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被人家的气机给提前锁定了啊!
只要谁敢轻举妄动,就会激发对方这致命的一击,当场就吓得几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唯恐产生误判。
虽然只有两根筷子,他们是四五个人,可谁敢保证别的筷子会一直老实呆在桌上?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术法,比他们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至少也是他们师父一级的强者。
能不能救人另说,估计他们就是真的冲上去了,也是白给。
没办法,两位谋士大人只能自求多福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两个老家伙终于知道,昨天赫赫有名的黑龙涧五怪,为什么会在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少年手下,狼狈的落荒而逃了。
感觉到邬非鱼微凉的手掌在脖子后面不住抚摸,这一刻,两人真的惊恐无比,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像是爬满了正欲咬人的毒蛇一般。
“邬先生,你就是想杀我们,也至少得有个理由吧?”王三笠终究是人老成精,在这生死关头,忽然嘶声喊了一句。
“嘿嘿,本少杀人,随心而为,还需要理由吗?”邬非鱼冷酷的一笑,霸气的回应道,“要是阿三阿四,阿猫阿狗都要一个理由,那本少岂不是什么也不用干了?!”
两人被邬非鱼吃的死死的,浑身冷汗涔涔,哑口无言,深怕这厮真的下毒手,那可就是两条活生生的老命啊。
“邬先生,我们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看在徐庄主的面子上,你至少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柳胜伦忽然也哀求道。
“唔,这是个不错的理由,”那个吓死人的声音,此时也柔和了一些,“你们真的应该庆幸庄主也在这里,不然你俩每人都已经是死八回了。”
“谢谢邬先生手下留情!”听邬非鱼这么一说,两人刚开始还看到了一点希望,但是他却并没有松手,从眼中也看不出半点怜悯之情,顿时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别说本少不给你们机会,”这时,那个宛如地狱传来的声音,继续在两人耳边响起,“徐庄主,麻烦你开始击节计数,十息之内,如果本少还没听到一个完美的解释,这里就会多了两具尸体,你俩就陪伴着夺命双煞,一起去奈何桥上打麻将吧。”
就凭你们这两个老棒子,还敢擅自给自己加戏,当真以为你们是里的男主角啊?
错了,你们只不过是死跑龙套的,不会活到下集的,本少才是那个风流潇洒的男主!
在见识过邬非鱼的狠辣之后,两人早已噤若寒蝉,万一这厮非要诛杀自己这两个‘智囊’,继续祭旗,根本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两人哪里有计划啊?本来只不过就想试探一下,这小子是不是白道派来的卧底,谁知道这么难缠啊?
在发现了他是魔修之后,两人就已经后悔了,但已势成骑虎。
现在弄巧成拙不说,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人家手里,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两人频频看向徐六合,指望他能站出来给自己辩白几句,至少在名义上,这还是自己的东翁。
但是,这位大鑫山庄的主人,直接选择了不闻不问,看样子是准备让自己的这两位智囊,自谋生路了。
其实,邬非鱼这一番做作,还真不一定就是想把两人弄死,而是想让他们供出背后的主使。
他也清楚很有可能这就是徐六合的意思,所以才想极限施压,逼出他们的底牌。
但是想不到这两块老腊肉,嘴还挺紧,都被逼成这副德行了,还是不肯松口。
这说明了什么?显然是所图不小,担心牵连太深,他们根本就扛不住。
看到这里,邬非鱼的兴致也就更大了,不想玩都不行。
几个人都不怀疑他的手段和决心,眼见求救无望,两人只能自救了。
柳胜伦脸色煞白,告饶道:“邬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这位先生,本少跟你不熟,请不要随便套近乎好吗?”邬非鱼置若罔闻,微笑着说道,“本少正在洗耳恭听你们的计划呢,再不说就不用说了。”
放在脖颈后面的那双手,适时轻轻抖动了一下,两人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更觉得自己就像是伸颈待宰的鸡鸭一般。
这厮都是什么恶趣味啊,两人宛如判了斩立决的犯人,那把鬼头大刀高高悬在头上,偏偏就是不落下来。
徐六合心中一叹,轻咳一声:“两位,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庄主,我们的计划再完美,邬先生也会鸡蛋里挑骨头的。”王三笠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现在就按照邬先生的计划进行好了。”
变脸如翻书的邬非鱼,脸色变得冷了下来:“晚了,本少按照你们所说,把人杀了,现在就想听听你们的计划。”
王三笠看着徐六合,哀求道:“庄主,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两位先生,还请慎言,”徐六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邬非鱼,无可奈何的说道,“这跟本庄主何干?都怪你们刚才逼人太甚。”
柳胜伦声音颤抖的说道:“庄主,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呀……”
“老徐向来待人以诚,老弟真心辅佐我争霸天下,你们偏偏不信,还非说他是白道派来的卧底。”徐六合叹了一口气,“如今闹到如此地步,已是愧对老弟,老徐可不会再替你们擦屁股。”
这的确是实话,本来他俩稍加隐忍,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现在全搞砸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了。
“本少最恨你们这种只会夸夸其谈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邬非鱼并不在乎三人之间的矛盾,冷笑一声,“杀几个人本少并不在乎,但是就怕长此以往,就会冷了江湖朋友们的心,大家都去另择高明。那么庄主就将独木难支,只好龟缩中州一隅,失去争霸江湖的最佳时机。”
咝!王三笠和柳胜伦听了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大爷,这个黑锅可是有点大啊,老朽能不能背得动啊?
两人幽怨的看了邬非鱼一眼,明明一肚子坏水,之前却装着一副清纯小白的样子,只怕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人。
作为喜欢算计人的谋士,一辈子都是玩弄阴谋诡计,也曾见过喜欢猫戏老鼠的恶趣味。
但是大玩活人,还这么喜欢诛心的主儿,王三笠和柳胜伦还真是头一次见识。
相比之下,两个人所依仗的背后主谋,智商余额严重不足,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就在此时,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压力陡增,王三笠忍不住尖声叫道:“庄主,邬非鱼杀了我们,你如何交代?”
想不到这一次徐六合铁了心,根本不为所动:“笑话,你们咎由自取,老徐要交代什么?”
以下犯上,态度还这么嚣张,若说里面没猫腻,傻子也不信。
“给别人一个交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本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你们有什么窍门吗?”一瞬间,邬非鱼脸上似乎闪过一丝黑气,沉声道,“在下言尽于此,还请庄主开始计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两人太过跋扈所致,纯属不作死就不会死。
徐六合大概也不满刚才王三笠的威胁,当下不再求情,拿起筷子敲着桌子,开始计数。
邬非鱼脸上杀机密布,随着宛如催命一般的敲击声,两人汗如雨下,浑身抖若筛糠。
嗯,你们两个老梆子忍耐力还真是不错,不过,现在是你们着急,我不急,本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
两人不修武功术法,靠的就是口才和智谋,可惜,今天这两个强项都不好使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主场,全部都被这小子彻底碾压。
当徐六合数到八时,这也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再也撑不住了。
柳胜伦慌忙叫了起来:“停!邬先生,夺命双煞还好好的待在外面呢。”
邬非鱼一翻眼皮,不为所动:“本少要死人何用?”
柳胜伦急忙对着两名大汉吩咐道:“快,快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去掉。”
转过头来,他那胖脸上尽是谄媚之色:“邬先生的计划极为高明,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怎么会轻易丢掉这么一招妙棋呢?”
眼见性命无虞,王三笠脸上也恢复了狡猾的微笑:“庄主认为邬先生是不可多得的帅才,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我们就是为了给庄主释疑,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邬先生见谅。”
此时大汉已把夺命双煞脸上的人皮面具去除,果然不是本尊,仅仅是轮廓相似,然后施以小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