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立刻打开门,并让柳殇跟着管家,他可不想要邢大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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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柳殇,你说他会算吗?就TM离谱,我母仪天下?让我顺其自然?”寇怀义坐在一位老者的对面,让其观容看相,算前程如何,可有通权达变之法,但他明显感到不自在,尤其听了老者的话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是柳殇前世的记忆。
寇怀义是柳殇在地下一层能说的上两句的,为数不多的战友之一,其容貌绝对称的上是俊美或者说祸水也不为过。
“这个任务你自己非要硬要接的,现在你又不信。”
柳殇所在的战斗营是两级,而寇怀义却看上了三级战斗营才能接的任务,只因为寇怀义早年被一个酷喜戏曲的算命先生所救,在算命先生那耳濡目染,总是从算命先生那听得算命之术如何如何好。
只可惜,救他的算命先生只是个半吊子,戏曲唱功还行,算卦之术却是十试九空,每次给寇怀义算命,测得的结果都全然不同,惹得寇怀义对此事就全当是解闷。
就在末世之前的几天,算命先生终于算中一卦,料言:“大限…将至……待我大限将至后,此地必生灵涂炭。”
对着寇怀义诉说着遗言:“我这一辈子啊——都在算卦,没人教我,我也不是天才,所以算的卦基本都是没有应验的,今天这一卦,终于让我知道了应验的结果和代价了。”
说完,看着寇怀义直摇头,“本想着再给你算上一卦,助你往后的前途,可惜,我,我已经再也算不动了。”
“别扯淡了老头,少自己吓唬自己,你不还活着好好的,怎么会再也算不了卦了呢?来,拿着再算一卦,”寇怀义拿起算筹,递了过去,不过被算命先生伸手拦住了。
“你的卦会有人替你算的,只可惜,不是我所能看见了,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对了,这本书就给你做个念想吧。”
算命先生向前推了推桌上的书。
说完,自顾自的唱起戏来。
“终是临了~终是得道~终是飘渺~终是~一~了~百~了……”
寇怀义没听过他唱这一出戏,听起来像是他自己编的,只是唱的抑扬顿挫了点。
尽管算命先生说的这么真实,但寇怀义已经习惯这老头每天一出是一出而且都不带重样的,中途就拿着书就离退场了,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出戏了。
寇怀义看书看了一页,算命先生唱了一夜,中途寇怀义还想去告诫算命先生,他自己不睡,别人还要睡,可透过门缝,算命先生精神饱满,势头正猛,一点都不像白天说的大限,所以他终究没进去打扰,又走回房间,接着看书。
天亮了,寇怀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的困,睡了过去,睁开眼看见身上盖了一床被子,显然,这是是算命先生所为。
他不知道算命先生什么时候进来的,昨晚的戏什么时候散场的,只觉得昨晚的看了一夜的书好像没看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
“书呢?这老头还真小气,说好了给我自己又拿回去了。”寇怀义抱怨道。
“老头,你那书不是送给我了吗?怎么出尔反尔啊,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次的门比平时关的紧多了,不一丝偷窥的余地。
“不好!”
寇怀义急叫一声,一下子把门给踹开了。
可房间却是空无一人。
“难道出去了?也不说一声!”
说着,眼睛就瞄到了桌上的算筹,就没有离开过了。
因为算命先生本身也是半吊子,所以他不曾交过寇怀义任何算命之术,而寇怀义看算命先生算卦也没有几次算中过,也没开口找他学。
但现在不一样了,尽管自己看了一夜的书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总归和以前不一样了,拿起算筹,学着算命先生那样。
心中期盼着今后的前程。
“上上签!”
“上上签!”
“又是!”
“这怎么全是啊,难怪老头算的这么歪。真是的”
突然寇怀义又想到什么,老头给我测的时候有出现过下下签的啊!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还有其他的算筹,又仔细数了数,正好三十六根上上签,分毫不差!
“不是吧!”
老头的命运,寇怀义心里默念,为了证实他的想法。
一根签出来了,背面!
寇怀义伸手拿了起来,翻过来一看,还是背面,字已经消失了,赶忙把所有签都倒在桌子上,毫无例外,全是无字签!
“我去!!”
事实证明了,寇怀义的想法是正确的,高兴之余,他想起了老头昨天的话,
“大限…将至!完了!”
“老头!老头!你给我出来啊!你不是说算命之术可以逆天改命的吗?你不是说你马上学会了吗?你不是说等你学会了就交我吗?你不是说…”寇怀义在屋外里大喊大叫脑海中,过往点滴,一一浮现。
“桃园,桃源!”寇怀义疯了似的往后山上的桃园跑去。
山下的老者,也是算命先生的好友,也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靠着一块钉在地上的木牌,木牌下的泥土明显是新翻新的。
双膝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跪在了地上,泪水止不住落下。
老者没去管寇怀义,自顾自的唱起了算命先生爱好的戏曲。
可寇怀义的耳朵像是失聪一般,一句都没听见。
“唱与神明,献与鬼神!终是得了道,终是临别了。你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世间又只剩我一人了。”
老者唱完,看着寇怀义,“他已入道,你应该替他开心,本来也是风烛残年了,如今解脱,岂不快哉!”
现在的寇怀义还不能从老者的角度看问题,他只知道,那个爱吹牛的老头,那个爱唱戏的老头,那个爱算命的老头,那个养大他的老头,已经永远长眠在这片桃园之中,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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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老头我看你气血不足,印堂发黑,我也还你一卦!”
寇怀义坐在对面,用着对方的工具。
“下签!老头,看来你剩下的日子不多喽!”
“人总会死的,看来你也会一点算命之术,不过,肤浅许多,不像是正派的传承啊!好了,后面的那个,该你了!”
老者的话没错,他也没人教,算法全靠签来推测,并不能具象。
寇怀义起身给柳殇让坐。
“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我……”
老者的通讯器响了,老者一看,顿时站了起来。
“赶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听语气,很是着急,拉着柳殇和寇怀义跑开。
“那我的卦怎么办!”柳殇边跑边问。
“要是我能躲过这一劫,来古镜街找我!”
把柳殇和寇怀义带出去之后,老者又回去了。
第二天,王室贴出告示,刑镇远一族全被镇杀,理由是投敌叛国。
这不是让柳殇最震惊的,最震惊的是刑星,刑月,隶属天地拍卖行,刑容,刑褚,隶属军部,单这四人位置可都不低,再加上一些也隶属于一些不弱的势力,可军部,战斗营,拍卖行竟无一人出面。
在这个时候,单单是军部的实力就远超王室,军部不可能没人发声,可真就没有。
当然奇怪归奇怪,柳殇也只有心里面想想,毕竟当时也只是战斗营中的一个小兵而已,这些事情对他的生活毫无影响。
但后来根据寇怀义的调查,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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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师,您久等了!”声音颤抖着。
管家带着柳殇进去了好久没再光临的庭院,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前辈。
“你辛苦了!”刑镇远的这一句话让管家惶恐不已,就立即告退了。
“坐吧!”
柳殇找了个石凳坐下。
“你找我什么事?”
“大师,你不是会算吗?你算一下我找你什么事。”
“不用了,其实你在外面的时候我都算过了。”
“如何?”
“吐了一口血,并没有推算。”
“你算不出来?”
“算是能算,不过得靠寿命。”
“我还是想让你算一下,我为何而来。”
“很抱歉了,老头子还想再多活几年。虽然我没有强行推算,但那一口血,也是我让你进来的原因。你我之间有因果,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我是因,而你,是果。”
听到这个回答,让柳殇也到了算命之术的强大,紧接着再追问道。
“那算你自己呢?”
“抱歉,你得走了,刚才的因果,消散了!管家,送客。”
管家的身影立即出现在柳殇身后。
“请吧!”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珍重!”
柳殇把最后的话留给他,也不枉白来这一场。
柳殇一字一句无不痛击刑镇远的内心。
据寇怀义的情报,刑镇远是开辟地下一层的创始者之一,当年可是说的上是创世级别的存在。
但后来的君臣博弈中,拥有算命之术的刑镇远出乎意料的选择了竞争失败的一方,饶是当今的王室首领大度,也把他贬到第一分区的深巷,既在偏远,也在眼下,生活都是被监视。
待柳殇出去以后,刑镇远从手后拿出一根签,抬头看着头顶黑暗,摇摇头,讲道:“因果哪这么容易说消就消,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无论是签,卦,还是相,生门都在你这了,看你能掀起多大的浪,来好好清洗一下这个肮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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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门了,管家还在柳殇后面。
“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很高大上是不是?我记得在地上的时候教过,送给你了。”
管家还想追问,柳殇的动作比他快,挥了挥手,朝出口走去。
“留步吧,我认识路!”
小厮看管家还杵在原地,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步叔,他和刑大师说了什么?”
步营看着自己同乡的晚辈善意的开口:“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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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真是这么说的?”一句话让两个大人物都动起了心思。
小厮报告给了军部的首领,管家则是去了王室面见龙腾国的王。
“去查查他!底细干净的话,带他来见我!”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两人,在同一个时间,说出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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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果子怎么卖啊?”
“一千,不二价!”
“我去,不是吧,你这果子金子做的,这么贵,看来还是让他烂掉好了。”
“随你,爱买不买。”
“那你给刚才来买的人多少一枚?”
老板也实诚,实话实说。
“一百八!”
“那老板你还是找下一个冤大头吧!”
柳殇站起身,不理会这个店家,杀猪也不是这么杀的,金灵果的价格给个一百五就不错了。
“能进深巷门求卦的人,连一千都没有吗?不应该啊,他们可不是在乎这点晶石的啊,难道又是从地上来的?”老板望着柳殇走开,泛起嘀咕。
很快下一个客人来了,是常客,但物以稀为贵,老板也没有降价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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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儿,你去哪了?差点以为你走丢了?”
就在柳殇和何冰汇合的时候,李韵儿出现在柳殇的前面。
“我刚才去那条街看了看,有个很好玩的东西,多看了几眼。”
“什么好玩的东西?看上就买啊!给。”
“不用了,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客气什么!又不是花自己的钱,走,消费去!”作为消费狂的何冰径直带着李韵儿走了过去,根本没理会回来的柳殇。
“幸亏不是我出钱啊!”看着何冰买下的东西都放在刑月旁边,都要溢出来了,虽然何冰挑的东西净是些华丽廉价的东西,再有刑月的陪伴,估计没花几个钱,要是自己出钱,按龙肉的价格卖也不够。
“这字刚刻的?怎么不像啊!”
记得以前的字明明斜七八歪的。
“哪里不像了?”
“太好看了!”
“好看也不行?”
“那你觉得该是怎么样的。”
刑月拿着纸笔,递给柳殇。
“应该这样,这样!”
不得不说,柳殇的字与斜七八歪旗鼓相当,这字不能够说是和原来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好字!”
刑月惊愕的奉承了一句。
“献丑,献丑了。”
接着,刑月就开始吩咐下人们。
“你们按这个字重新刻一遍!”
“是!”
下人们,没有质疑,立刻开干。
李月凌买完金灵果后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回去,从柳殇和刑月对话结束,不一会,就看见上面的字改的面目全非。
何冰和李韵儿回来了,手里并没有拿东西。
“可以回家了!”何冰说完这句话,明显自己也呆了一下。
哪还能回家?
“不知道,姐姐家在哪?东西待会我让人送去!”
柳殇看的出何冰变化的心情,“不用了,”瞬间把在刑月旁边的东西收入了系统。
这一手,让刑月有点理解萱玲为什么让自己来了,因为她感受不到柳殇用一点空间道人的能力,就收走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连外物都没用,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那姐姐,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你忙就行。”柳殇拒绝了刑月的好意。
刑月没有强求,连卡也没有拿回来,就当作是见面礼,看着柳殇他们离开后,立刻往深巷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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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镇远正写着“书法”。
抬头看见刑月进来了。
“爷爷,我找到了,你写的字。”
“我见过他了,他看起来倒是有些神秘,知道些东西。”刑镇远的笔没有停下。
“那我们要去找他帮忙吗?”
“他以未来果结今世因,因果已经在了,他逃不了,不用刻意,物极必反。”
虽然刑月听不懂,但她知道算能救本族人性命之法,就让她爷爷元气大伤,闭关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前些天又算了一卦,还写了一副字,让刑家人寻找能写出这夸张的三字——古镜街。
“神龙遁隐,蛟龙出海,按照卦象,王室的要气数散尽了,军部要夺权,可几天前屠龙之人又现世,让这卦变得不定起来啊!”
落笔,拿起作品仔细端详,完全是柳殇的笔迹。
“回去吧,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
说的轻松,这件事可是爷爷你提出来的,虽然自己在拍卖行修炼,可派出去找的人力,可想而知,现在就顺其自然。
当然这话刑月也就想想,关乎全族性命,还是得按刑镇远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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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这个就是那个黑袍阵法师。”
刑月带着古镜,这是今天这一天,柳殇等人在街道里面的景象。
“你发现了什么?”萱玲第一眼就认出柳殇就是那个黑袍,她更想知道,柳殇进入深巷门的情景。
“他并没有特别隐藏,而且,他还见了我爷爷。”
“刑师傅怎么说?”
“顺其自然。”
“又是官方的废话,邢师傅每次都不说清楚。”萱玲笑道。
“没办法,我还希望我爷爷长寿一点呢!”
“也对,哦,对了,他还说了什么吗?”
刑月顿了顿,变了下神色,才慢慢开口说出四个字。
“鸟尽弓藏!”
这四个字的含义,萱玲直接秒懂。
“王室要动手了吗?”
“迟早的事。”
“放心吧,拍卖行保证你们的安全,就是王室,也不行。”
萱玲说这话,底气还是有的,毕竟每个势力,背后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好了,我出去看看完工了没有,你先去修炼吧!”
房间里,只剩下了刑月一人,她又重新看向古镜,刚才她没给萱玲看柳殇与刑镇远见面的场景,她自己也没来的及看。
“他在看什么?”刑月看了几遍,发现柳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直是在古镜上呈现的是正脸,与刑月双目对视,而之前都是对着刑镇远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为什么不对着说?
又重头看了几遍!
他是对我说的?他是对我说的吗?
一个念头起,无数个念头接踵而至。
他说的出古镜街,写的出古镜街,熟悉连内部人员都不知道在哪的深巷门,怎么会不认识古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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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古镜街之前是建造的特殊地带,因为这个地方根本是天然存在的。而接受了开发这一地带任务的人正是刑镇远,出于好奇,开始演算,而演算的同时,这里的事物也开始变化起来,在刑镇远眼前出现了缩小版的建造过程。
从一块巨石,逐渐被侵蚀,演变成如今看见的一样。
而那块巨石顶上,一面古镜亮着金光。
刑镇远抬头一望,果真看见了那面古镜。
不知是宝物认主,那面镜子被刑镇远看了一眼,径直飞到了刑镇远手上。只要他拿着古镜心思一动,这里就变成他心中的模样。
获此异宝,藏是藏不住的。很快龙腾国人尽皆知。
王室让其上交,可研究了一年还是不知所以,只有刑镇远能操控,经协定,又物归原主。
后来,有人说一面古镜变成了两面,一面用于观察,一面用于创造。
再后来,一面古镜又重新升到了古镜街的天空,而这个地方也被划分给各个拍卖行进行交易的场地,由各个拍卖行入驻,也就是现在的古镜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