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开九黎山涧,鈺瑶便向血咒和盘托出其中的对话,只是血咒在听完之后,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蚩尤之灵在烙印破损后,意识已经开始苏醒了?”
璇璃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神色略带着些低迷:“但是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局面可非常被动了!”
血咒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思虑片刻后,他竟是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
血麒收到了血咒的飞鸽传书,神色略带着一抹惊讶,她随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与他们连带着的几个门派。而黎旭在来往生门看望容允馨时也带来了一个消息:麒麟没有见玹钰。
“这是一个很独特的信号。”黎旭看着血麒,想听听她的看法。
血麒则是很无奈:“恐怕就眼下而言,九黎宗还不准备大动干戈,血咒已经离开了昌乐城。”
“嗯?为什么?”
血麒一摊手,对此她只能说她的猜想,但不可能猜到血咒这么做的本意:“或许他只是适逢其会,在围住九黎山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借机削弱一些其他的势力。”
“哦?清理门户?”
“也有可能是清除对手。”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黎旭听懂了血麒话里的含义。
正道之中有很多人欲将九黎宗置之死地而后快,血咒当然不可能看着他们打破自己的这盘棋。而且,那些欲将九黎宗铲除的人,很大的一部分其实是有私心在内的。
……
璇璃看着血咒,多多少少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如今能够做到力敌万钧的也只有血咒一人了。又或者说,很多事情在血咒的心底,真的像是一盘棋,而对弈的双方却也都在不断变化着。而血咒,只不过是做好了这盘棋中的作用,因为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清楚自然法则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行走到江湖之上,很快就有无影宗的弟子鞍前马后。血咒的表情很严肃:“你们探查到的消息如何?”
“按照副宗主的安排,我们已经设置好了顺序,间隔期不会超过一日。而且堂主也说过,此时有关于我们此行成败,希望副宗主可以按照之前的约定,将一切都办妥。”
血咒微微颔首,对于无影宗的宗主,他还是信得过的。璇璃虽然不知道血咒允诺了她什么好处,但是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两人的脚步一直前行到了雷震门的前面,血咒的嘴角略带着笑意,一抬手,往生剑就出现在了血咒的身前。
“万剑!”
“这、这是什么鬼?”他们看着血咒手中的剑法,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功法。
血咒站在空中,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人群,在全场之中,他只需诛杀一人。而这个人并非是什么平庸弟子,也不是平平无奇的人,而是雷震门的副门主。
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血咒一抬手,空中立刻划过一道虚影,紧接着就从人群中诛杀。血咒随即就像是从台阶上走下去一样,但凡是他脚步踏过的地方,都留下血迹,到了地上,血咒用法力调转了那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了诛杀他的理由,之后带着人扭头离开。
一连多日,都是如此,这让长生门的人都感觉到了深深地恐慌,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血咒刚刚离开长生门不久的二十年间。没想到,如今的血咒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是一个败类,也要将它诛杀。只是,这次诛杀出现的频率有些太过于高了些,甚至于出现的地点毫无规律可言。
“这怎么可能呢?”长生门的人有些压不住脾气,“就是最快,他也不可能如此迅捷的吧!”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在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这也不怪他们如此忐忑,这御剑术和腾云驾雾是两回事,事实上,这也是一道分水岭,前者是修道的基本要求,而后者则代表着此人的功力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再简单点说,这个人至少已经达到了所谓的“仙”。
如果成了仙,那如此迅疾的移动速度也就不以为奇,毕竟在典籍上曾言,筋斗云有十万八千里之效,这个速度也算得上是一个极致了。
“啪!”玹钰拍了一下扶手,制止了他们无端的猜想:“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全力以赴!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如果放出蚩尤,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地!”
所有人就都不说话了,长生门的职责就是保障蚩尤不会复活,不管是两剑一盘还是七门一体,他们的职责所在皆是如此。但往生门的做法,其实就是背离了这个初衷,现在长生门势微,玹钰并不是不能阻拦,但他没有这么做,而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局势。
玹钰这一生之中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但最令他感到不安的也只有血咒,而梅子舟则是另外一种感觉。对于这样的局势,玹钰无法理清,但是在长生门,他绝不允许有人在思想上有所动摇!
对此,血麒只是笑了笑:“有些东西不只是‘责任’二字就能打消的,除此之外还有必要的取舍。”
黎旭微微点了点头,继而看着容允馨:“可能之后一段时间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我知道,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血麒也起身相送,如今他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多话说开以后,做起事来反倒是没有了芥蒂。
对于血咒,血麒很佩服他的行为方式,似乎一切变化他都胸有成竹,但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却是他可以依傍的本身。这一点,或许是她这一生都无法学会的。
……
坐在昌乐城里品着茶,血咒的表情十分和缓,尤其是看着桌子上汇报的文书,让他十分的愉悦。
事实上,他并没有能够驰骋天下的能力,但是易容术,还是可以用的。而同样的,还有易容成璇璃的模样,为的就是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