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人便来到了洛州城。
洛州城依旧是那么平静,各派之人都齐聚于此,似乎是有万般却也十分的平和。如今,吴庸祁还在这洛州城当着职,此处安居乐业,却并未有什么别的东西。
“为什么来洛州城?”血玉从未这么毫无目的的闲逛,走到一个小乞丐的身边,血咒把一锭银给他:“把旁边的馒头铺子里这几日的馒头包下来。”
那个小乞丐有些怔怔的,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血咒已经带着血玉瞬间离开了。片刻之后,小乞丐才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叩头:“谢谢、谢谢神仙哥哥!”
血玉很是奇怪,她不明白血咒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只是觉得血咒的做事十分奇怪,天下有这么多乞丐,难道他能够全部接济吗?
到了九黎宗的分舵,分舵里的人早已经在恭候了。血咒看着他们,压根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倒是血玉很客气地和他们进行了寒暄。不过血咒也没有阻拦。她是这里的人,和同僚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街上乞丐繁多,是出什么事了吗?”
“少宗主,近日来,永州饥荒。我们也已经派了人前往,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金钟阁弟子也进宫面过圣,似乎是行情不好。”
血咒微微点头:“那一战,九黎宗多有折损,便挑些机灵的送入蛮荒学习道法。这样一来,我们的亏空也有所弥补,他们也能有生还的可能。至于剩下的人,就听天由命吧!我们尽可能去帮着做些什么。明白吗?”
这些人齐齐诧异,似乎是没有从血咒的话语中反应过来,而血玉,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血咒的打算。
旁若无人的时候,血咒看着血玉:“你哥哥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但是金钟阁的崔仕仁给他一个非常贴切的评价,那便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说到这里,血咒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小的时候,经历过人生最痛苦的阶段,就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虽是临危受命,担任这九黎宗的少宗主,主领九黎宗的一切事务,但是你要明白,为什么大众不接受我们九黎宗。
“你主政一方,自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不代表着杀戮就可以避免一切。小惩大诫也很重要。虽然你哥哥已经死了,但是不论是和他相熟的哪个人,都不禁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这一点,是你欠缺的。我希望这五年时间,你能想明白自己的初心在哪里。”
“初心……”血玉一时间有些茫然。
很多东西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并非所有的东西都要有所变化。这便是初心,那自己的初心呢?血玉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
她的家庭,其实是相当贫瘠的,在她还没有出生之前,哥哥高烧的时候,家里无钱治病,而她却在城中接受着郎中的治疗。家里人只能抱着羸弱的哥哥痛哭,幸好遇到了舍药道士,木箜道人。
木箜道人两副药下去,救了哥哥一命,但是却也看中了哥哥的潜质。于是,木箜道人便收了哥哥为徒,云游四方。在她出生的时候,她便换上了眼疾,家里总算是有些钱,能够为了给她治好眼睛,砸锅卖铁。
那些年,哥哥音讯全无,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哥哥的一封书信,却然他们一家人欣喜若狂。等哥哥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再次陷入了贫穷的状态。若不是有着吴庸祁的接济,恐怕他们一家人早已饿死了。
哥哥和他的同门为了治疗自己,曾做了很多,但是因为身份局限,在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已经匆匆离开了。而他的朋友,却留下来,帮助自己治疗好了眼疾,并且教自己功法。直到无影宗的屠戮,而她因为一些原因,避开了危险。
也是在那之后,她才知道了璇璃的身份,已经哥哥的事迹。那个时候,她已经长大了,她在丧失亲人的痛苦中,建立了新的阳城,为了百姓的生息,留守在了那里,直到现在的规模……
这一幕幕,都出现在血玉的脑海里,只是,她终究觉得有些迟疑,那真的是自己的初心吗?又或者说,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陷入了迷茫。
血咒来到前厅,就看到了黄犬一行,这些家伙倒是跑得挺快,前些日子还在蛮荒,眼下就已经出现在了洛州城。
“黄犬!”
“血咒大人。”这些人看到血咒,也很是惊喜。
“嗯。”血咒只是很平淡地应了一声,但是脸色却是十分严肃,“之前我在蛮荒看到你们了,不过眼下九黎宗内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各派之间相互制衡,需要些日子,你们最好还是留在我身边吧!这段时间,我准备去一趟白虎城,你们倒是不用跟着去,不过这江湖上的消息要你们打探。这个腰牌你们拿着,在内部的行动,可以把帐挂在各个分舵上。但是禁止胡吃海喝。”
“是。”
黄犬是知道血咒的意思的,之前,黄犬就在蛮荒闻到了他的味道。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确定了他的身份。
顿了顿,血咒还是说了一句:“现在,只有血咒。你,明白吗?”
“是、是。少宗主!”
黄犬收起了令牌,一脸恳切地看着血咒,脸上露出了意犹未尽的笑容。血咒也懒得和他计较,他也要有几个可靠、并且能够使用的人,他不带影公子,则是准备观察一下她的表现再做决定。只有蛊公子,他是不敢使用的,终究他是百里万钧的人,就算是使用,也要把握好尺度。
对于九黎宗,他不可能让九黎宗一直以一种拥有骂名的身份存活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九黎宗在天、地、人三阶门派的地位扶摇而上。尤其是地和人两阶,至于天阶,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就连长生门也只是到了地阶,更何况是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