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着我,总不能只有个数字,嗯...”
0194抬头木讷的看着她,一切虽然发生得很快,但她却发现自己接受起来毫无阻碍,甚至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她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直到她说出下一句话,“那你就叫云璇吧,就像头顶这片云一样。”
顺着她的视线,云璇抬头往上看去,夜空中寂寥的星光点亮了她的眼眸,哪怕头顶上的云朵如同漩涡一般像要吸尽这一切。
还没回过神来的云璇忽的感到肩上落下一阵暖意,收回目光才发现是楚暮将自己身上那件雪白的长袄脱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宽大的长袄在她瘦小的身躯上显得有些滑稽,白色的绒毛沾了泥土显得格外刺眼,她不解的抬头,正看见楚暮对她弯眸笑:“披着吧,暖和些。”
犹豫了片刻,小云璇还是收紧了敞开的领口,垂着眼看着地上,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你们把她带到车上去,不要让其他人接近她。”楚暮干脆的吩咐着身边的人,左右的两侧的人向云璇靠近,让她想起这里的看守者,下意识的有点瑟缩。
她缩在长袄里看向楚暮,只见她神色凌冽的看着被压出来的护士长,直直朝她走过去。
“走吧,别看了。”身边全副武装的人开口说了一句,一抬手臂就能将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云璇往后缩了一下,收回了目光,跟着他们走上了重装的铁甲车里。
车里很安静,头顶有温暖的灯光,不是医院刺眼的白炽灯,有点像晒太阳的感觉。云璇好奇的看着暖色的光,好奇的伸出手去想摸一下,她指尖刚触碰到灯罩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于是她立即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马上把手缩回了衣服里。
“呵,别紧张,想摸就摸吧。”楚暮低低笑了一声,走上来坐在了她身边又关上了门,她望着前面的挡风玻璃,面色凝重的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刚碰到嘴又像想起旁边还有个小孩儿,于是又将烟收了回去。她瞥了一眼盯着地板沉默不语的云璇,嘴角带笑的缓缓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毕竟刚刚发生的事,对常人来说难以理解,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儿,当然,除非——她不是什么正常人。
云璇手上捧着一杯热水盯着自己的脚尖,她知道自己或许应该说些什么,良久的沉默后,她才终于开口,“她们说是医院救了我,但她们都不喜欢我。”
“她们?”楚暮挑了一下眉头,似乎对她口中的她们很好奇。
“护士长,和花护士。”云璇说着抬头看向楚暮的眼睛,“还有一些...病人。”
“也就是说...你是半路被她们带回去的?”
“我不知道。”云璇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杯子里的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楚暮没有说话,她一手撑着头,一手用食指和中指转动着打火机,最后将打火机在手上绕了一个圈握回手心,轻笑着看向云璇,“你即便不说这些,我既然已经给了你名字,又说了要带你回去,就不会反悔。现在,说说你想知道的吧。”
“我...”听见她的话云璇像松了一口气,但手上又紧张的握紧了杯子,“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楚暮闻言转头看向正前方思索着什么,下意识的将手上的打火机盖子翻开又合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最后一次合上盖子后她才开了口:“我有能力判别你没有说谎,我也相信你,但确实很奇怪...”她说着声音低下去,接近于自言自语,“李梵做事一向谨慎,若非是他一开始就盯上的猎物,他从来不会事情做到一半还让其他人进去。你进去后,还见过有新人进去吗?”
云璇摇了摇头。
楚暮也没有说话,除了这个,李梵逃走前对她说的那句还会再见的话也让她很在意。可估计现在问她关于李梵的事情,她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毕竟她看见的李梵对她,可不是什么善意的态度。
“既然这样,我先来说一些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她说着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笑,“让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事情。”
她说着将手握成拳头伸到了云璇面前,笑着问:“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云璇垂眸看向她的手背,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到在她手中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摇了摇头。
“嘿!”下一秒楚暮猛的翻过手张开,一条黑色的小蛇突然从她的手心里长着血盆大口冲出来只朝云璇的面盘而去,就在要碰到她的时候突然化作霁沫转眼消失在她眼前。
楚暮狡黠的笑着看着她,却见云璇只是眨了眨眼睛,满眼好奇都看着她,眼里闪着探究的看着她,“...那个,是什么?”
“你不害怕吗?”楚暮的笑消失脸上,睁大眼看着她。
云璇摇了摇头,“你身上没有,要伤害我的那根颜色的线。”
“颜色,线?”楚暮挑了一下眉头,坐直了身子,面不改色但眼眸中的色彩却逐渐凝重起来。
意识到自己一下说出了口,云璇立即闭上了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曾将这件事告诉过花护士,但花护士只会嘲讽这是她的病,而知道这件事的护士长也只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说出去,别人都会觉得她有病,谁会愿意要一个有病的人呢?
楚暮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笑笑,伸出一只手到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凭空出现在她的指尖,轻轻扇动着翅膀。
“你看,我也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楚暮笑着,“而我之所以能相信你,是因为我能看到你身边气体的色彩,你知道吗,人是会发光的。”她说着将指尖伸带她的鬓边,那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扇着翅膀停在她乌黑的发丝上,像黑夜里的流光,为眼前这个暗沉的小女孩儿添上了亮丽的颜色,犹如一幅突然有了生机的画。
“人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说谎的时候,身上都会发出不一样的光,我们生活在尘世里,交织着不童的情绪,所以总会染上很多的色彩。”说到这里楚暮却停住了,她看向身边的女孩——而她身上的光,干净得犹如一尘不染雪地,刺眼而冰冷。
但她并没有告诉她,她只是抬头轻轻抚摸过她的头顶,“所以不要有顾忌,毕竟从今以后,我也算你的...监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