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僵直不能动弹的陈友谅,眼中看着那疾速飞来的箭矢,由点至前,瞬时便至。
还未出声,拥有弒皇之力的箭矢,便已贯睛及颅,当场毙命。
还在船楼内的内监,见船楼外头毫无声息,便即出来探望,只见汉帝陈友谅,已倒卧甲板上,眼睛中了一箭,还在流血中。
急忙大呼:「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五行军中挑选出来的菁英护卫,也赶紧冲出观看,五人都对陛下所中之箭,感到匪夷所思,这「箭」?应该是青旗木军所用之箭。
虽然和目前青旗军所用之箭,略有小差异,但仅是箭翎不同。
属于青旗的木护卫道:「这…这确实是青箭。」四人全都看向了木护卫。
木护卫急道:「我与大伙在一起,绝对不是我射的。」
五人一时也不知所措,但眼见前方又有朱元璋舟师攻来。
木护卫又道:「不如我们将陛下的尸体,护送至太尉处,由他来定夺。」
众人称是,急忙搬运到附舟,金护卫随手抓了内监,一并带同去解释,小舟快速驶至后方张定边所乘的巨舰。
张定边的巨舰正追随陈友谅的主舰,护卫而来。
见陈友谅的亲信护卫,竟背着头颅中箭的陈友谅过来。
大惊失色,道:「陛下怎么了?」
五人略述一下经过,都转眼看向已经脚软瘫在地上的内监。
张定边也看着内监,气道:「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内监颤抖着声音回道:「小的…小的…看皇上走到船楼外,原本…原本…以为皇上只是去透透气,但…但…许久没声息,所以小的…小的…便到外头看…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皇上…皇上…已中箭……。」
内监说道此处,已全身颤抖,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定边虽然心中悲痛,但仍镇定,陛下驾崩了,未来要怎么办?
现在还与朱元璋战斗中,要怎么处理?
看了看内监,又问道:「陛下驾崩,有谁知道吗?」
内监颤抖地道:「没…没…,小的喊…喊…皇上驾崩了,他们…他们就过来了…。」
张定边沉默一会,指着金护卫与火护卫。
道:「你们两带他下去。」眼神暗示做掉他。
内监全身软瘫,口齿不清的道:「小的什么也不会说、不会说…。」
张定边拔出了「青箭」,扶好陈友谅尸身,看着手上的箭矢,莫名所以。
此时亲兵来报:「禀太尉,前方朱元璋水师…。」亲兵一见情况也大惊。
张定边回道:「嗯!此时正在作战,这事不准泄漏,不准走漏任何风声,知道吗!」
在场众人,都是忠心的亲信,异口同声道:「是!」
张定边又问剩下的三个护卫,道:「主舰上现在还有谁在上面?」
土护卫道:「兵部尚书、同知、佥院、参军等,都在下层备战…。」
想想又道:「上层则有后宫、嫔妃众人。」
张定边指着木、水两护卫,道:「你们两驾驶快舟,前去通知丞相以及太子,陛下中流矢驾崩了,封锁消息,尽速突围前来大江会合。」
又对自己的亲信,以及土护卫道:「你带他,去把陛下的尸身先藏好,待丞相及太子来了,再做处置。」
并对着已回来的金、火两护卫,道:「你们两人再回去主舰,通知尚书及枢密院同知等人,陛下已到我这边来,请他们自行应战。」
众人应声道:「是!太尉。」分路办事去了。
………
常遇春早已奉命,率领水师至泾江口埋伏,远远看见汉军巨舰,已突围进入大江,便率领大军前来应战。
而张定边为避免陈友谅已死消息泄漏,影响军心,仍续率领汉军继续作战。
于是,双方又在泾江口,进行另一番的激烈交战。
原本既已是下午,不多时便至酉时,双方各举收兵旗号,暂且停战休整。
张定边在等待太子陈善,以及丞相张必先到来,舟师退回湖口岸边。
而常遇春见汉军未再突围,也回到埋伏处,整军备战。
………
随着已至日暮,鄱阳湖内的汉军与朱元璋军,也各自举收兵旗号,集结休整。
鄱阳湖中,水护卫驾舟左右穿梭,早一步找到张必先所乘的巨舰,通报了陈友谅驾崩,太尉先封锁消息,以及尽速突围会合的指令。
张必先便在五行水军小队护卫下,搭舟快速前往与张定边会合。
而木护卫在茫茫湖中找不到太子所乘巨舰,加以水性不及水护卫,拖延至夜里,才得以寻得太子与平章姚天祥所搭巨舰。
木护卫也照实通报了太尉所下的指令。
平章姚天祥看着木护卫,问道:「陛下怎么死的?」
木护卫回道:「陛下是中流矢而驾崩。」
姚天祥心里盘算着,陛下已死,太子在我舰上,你太尉不前来护卫太子,拥护太子继位,反要太子夜里冒险搭小舟前去会合。
哼!眼看朱元璋军即将落败,你张定边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
对着木护卫道:「你回去告诉太尉,我会好好保护太子,也请他尽快地率军前来,护卫太子。」
木护卫一时不知如何,道:「可是太尉请太子前去…。」
姚天祥大声道:「住口,你就回去如此说,快去。」
木护卫回道:「是!大人。」
………
夜里
张必先小舟已前去会合,到了张定边所搭巨舰上。
两人看着「莲池结义」的兄弟,陈友谅的尸身,都不免悲恸不已。
这么多年来,三人四处征战,此次大战,只要回到大江上,回头再歼灭了朱元璋,这天下不就差不多到手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在此时却离去,在此时却先走了呢?
两人悲恸莫及,沉默好一阵,张定边才道:「太子还没前来?」
水护卫回道:「木兄…,木护卫已前去通知太子了。」
张必先道:「太子与平章姚天祥同搭一艘巨舰,应该不会来了。」
张定边沉默一会,也道:「嗯!姚天祥看来会挟太子以自重,可能反要我们前去吧!」
张必先道:「朱元璋水军虽弱,但韧性却非比寻常,死缠烂打,屡败屡战,不屈不挠,又拥有火器,不是那么容易就打败的。」
看来,朱元璋随时不断的心战喊话,加上还有个神机妙算的军师刘基坐镇,对于稳定军心,还是很有用的。
张定边道:「巨舰再回去那水位渐低落的鄱阳湖,作战甚为不利,只能诱使朱元璋军追出大江,不能再回头。」
张必先也道:「不错,是不能再入鄱阳湖,但姚天祥不懂军事、不识时势,必定反会在北湖等我们过去。」
张定边道:「哼!这不识好歹的姚天祥,我去找他出鄱阳湖。」
张必先道:「由我去,我是丞相,是他的上司,量他还不敢不听。」
又道:「持续封锁消息,我快去快回,带太子和大军出鄱阳湖。」
张定边道:「好!就看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