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灵官殿道舍,三人结伴前去药膳房,路遇四院之一的种壁院弟子。
“来来来,各位师兄弟,我给大家讲个笑话。说是阿,有个土财主自己没文化,一心培养傻儿子学文化,花了好多钱将傻儿子送到最好的书院读书。中秋节傻儿子回家团聚。这个土财主就问啊:儿啊,学得如何了。傻儿子答:八窍通了七窍。土财主直夸:吾儿进步了,只差一窍就通了。之后逢人便夸自己儿子八窍通了七窍,听者或掩面而笑、或笑而不语,土财主还洋洋得意。你们说这对父子傻不傻啊,哈哈哈——”种壁院的绍开见绍霖一行三人故意放大嗓门说道。种壁院众弟子也是一起哄堂大笑。
“绍开师兄,八窍通了七窍是只差一窍。”一个种壁院小弟子怯生生的说。
绍开瞪了那个小弟子一眼,旁边的弟子直接给了这个小弟子一个头挞;“笨蛋,一窍不通,懂吗!”
“哦哦——”小弟子揉了揉后脑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绍开,你——”绍铭捋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被绍霖、绍庭左右手拉住。
“绍铭绍庭,我听闻一个故事。说是阿,一个将军上阵是头虎,到家是只猫,因为家里那只才是真老虎。猫阿,哪儿有不偷腥的,家里不偷外面偷,闹出个私生子被发现了。家里那只就扯着将军的耳朵问:狐狸精是那个。将军被扯得生疼就嘟囔:种璧种璧。你们说巧不巧,金陵城现在有个老旦叫璧莲,过去可是大青衣。种璧得子,子入种壁,妙!妙!”
“噌——”一声,涨红了脸的绍开拔出佩剑。
“哟哟哟,没开锋的练功剑吓唬谁呢。来来来,让绍铭小爷我教教你怎么用剑。”
“邵绍霖,你们邵家本就是贩夫出身,就算挣了点钱,在世家面前还是一个屁。就该和三观那些皂卒泼痞之子为伍!”
“绍开,将门的气量你可还有分毫。司马收诸葛之妇衣,可曾读过。”绍庭厉色而言。
“绍庭今天看你面子,我们走。”绍开收起练功剑转身离去。
“咳!呸!优子。”绍铭对着种壁院弟子背影唾道。
“绍铭,我们也适可而止。”绍霖提醒绍铭。
“我这不是被绍开带过去了。”三人继续前往药膳房。
云宵万福宫药膳房坐落在崤翠山主峰山脚下,是云霄万福宫离县城最近的地方,是远近闻名的善堂,灾年救济百姓,平时行医施药。
三人先去了药房领任务,今天的任务是采药,背上箩筐三人准备出发,出发前药房弟子绍茁嘱咐注意三观弟子,有什么事情回来报告,勿生冲突。
这三观弟子乃玉景观、坤月观、符德观弟子,属北方玄甄派。上代吴越王登基初始政局动荡,北齐国陈兵边境,大有过淮河南下之势。上代吴越王立足攮外必先安内和避免北齐军南下的生灵涂炭,不得不同意北齐玄甄派国师提出的传道要求。于是在原属清一派的云霄万福宫、元印万宁宫和崇德万寿宫的崤翠山分出三个山头给予玄甄派传道,接着便有了玉景观、坤月观、符德观。
先时由于初来乍到,拜入三观的弟子屈指可数,默默传道。然后,当第一代三观弟子达到小成境界后,深入民间广收徒子,收来的徒子多为下九流子孙。徒子小成后再收徒孙,至此时三观弟子虽然高境界的不多,但是总数已不低于三宫弟子。清一派、玄甄派都属道家,道家处世秉承无为不争,修身守弱,但是在这乱世之中,那里还有清净之所。
绍霖三人背起箩筐来到山脚下往常采药的林子,绍铭、绍庭因为瞌睡经常受罚采药,绍霖通常也一起跟着,所以对这一片林子要采的草药相当熟悉。这片草药林子因为离县城近,所以采药的农户也不少,农户将采集来的草药分类卖给县城的药商也多了一份收入。云霄万福宫普济众人,自然不会阻止农户们采摘,成了来去自由之地,这也给了三观弟子可乘之机。
绍霖三人自然是遇上了三观弟子,双方也不搭理,各寻各的。
在多次相遇交错后,绍霖发现不太对劲,立马找到了绍铭和绍庭:“你们有没有发现,三观弟子箩筐里的草药更显嫩绿,我怀疑他们连嫩叶都采了。”
“嗯,以前和我们采摘的差不多,这次的确看着嫩绿。而且我看很多地方都有回填踩实的痕迹。”绍庭答,“我轻功最好,我跟踪一个看看,你们先去采,半个时辰后这里汇合。”
“直接抓一个问问不就是了,那么麻烦。”绍铭嘟囔道。
半个时辰后三人汇合。
“这群混蛋,我们都是留嫩摘老,隔株采摘,他们不仅摘嫩叶,还要扒土摘即将出土的,连片扫荡。按这样的摘法,不过数年这片区域将无药可采。”绍庭愤愤道。
“奶奶的,我去逮一个揍一个,这帮断子绝孙的家伙,采药也搞断子绝孙。绍开骂的对,下九流的鼠子虫孙果然还是下九流。”绍铭嚯一下撂下箩筐。
“你回来,绍胤师兄也是下九流出身,关键不是出身,是教化。”绍霖急道。
“玄甄派是出家修身,不婚娶,我们清一派也有不婚娶修道终生的。”绍庭也急道。
“你们两个别管我,此事我做了就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你们。”
“绍庭!”绍霖连忙向绍庭使了个眼神。
绍庭心领神会,两人同时出手。绍庭以手作刀,赶上绍铭就是后脖根一击,绍霖从后将绍铭拦腰抱住。绍庭虽然也瞌睡,但练功扎实,干净利落,一手刀堪堪将绍铭击晕。
“唉,这个绍铭,武功不咋地,还莽莽撞撞,只能背上他回去报告了。”绍霖改抱为背。
“我预判三观弟子这次是有备而来,采药这些我们能解决,后面坐镇一定有高手,我们不一定应付得来。”
“是啊。这个嫉恶如仇的家伙没我们看着,不知道要惹多少祸。不过我觉得就算回去报告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也正想干一架,绍庭你说呢?”
“把这家伙送回去后我俩再去探探虚虚实实,谋定而后动。”绍霖、绍庭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