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的常子麒,眯着复杂的眼神睨着我,同时也把车熄了火:
“你看到啥了?”
“就……白色的,站着的,像是人又不确定……”
我支吾着不敢肯定间,脑海里忽然飘过在古木村时,瞧见的那只猫。
不知为何,当时还在村里时,我看到的那只猫通体雪白的。
而此刻掠过脑海的白猫的身形,好像腹部有暗红的一道痕迹,还有淋漓感……
像是肚子受伤了,有血或什么东西在坠落。
我紧紧闭上眼睛,寻思亲眼瞧见时怎么没注意到,现在不经意的想起,竟然比亲眼所见时“看”的还细致。
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啊……”摇晃脑袋间,我忽然想起猫矫健跑离时的方向,就是出村的方向。
想到这,我从箱子里摸出几根遛狗绳,一边递给他们俩,一边给一只狗的脖子套上绳儿:
“这附近应该是有东西的,让狗闻着找找看!”
说罢,我径直抱起一只大狗下了车。
殊料一下车,那狗就一副要挣脱狗绳儿的架势使劲要往路边的草丛里跑。
我吃力的跟在狗身后快步跑着,几乎是被狗拖着前行。
丛生的杂草几乎没过我的腰,跑进草丛内大约二三十米时,我牵着的那只大黑狗突然站定了并激烈的汪汪吠叫。
我提起警惕走到狗屁股后面,而狗的脑袋所朝着的方向,赫然有一只鲜血淋漓的白猫……
siluke/0/112/112504/《诸世大罗》
被掏空了腹腔。
虽然猫的脑袋和后背的毛发还是一片雪白的。
不多时,常子麒和胡小蛮也追过来了。
三只狗乖巧的像经过训练似的,吐着大舌头哈哈哈的喘气着围坐在死猫旁边,也没有去吃甚至嗅闻的打算。
“这只猫是从村里跑出来的,我看到了,只不过看到这只猫时,没注意它有没有受伤……”
“刚才回想时,却在‘脑袋’里看到它受伤了……”
我感觉自己像在说胡话似的。
“哦,”也不知常子麒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他看着惨不忍睹的白猫,开腔说道:
“这不能是黄鼠狼干的吧,黄鼠狼喜欢虐杀,又不是喜欢吃内脏,你们瞧这脖子还好好的。”
“按道理来说,黄鼠狼要是跟猫‘打架’的话,它必须攻击脖子才能有百分百的胜算。”
“反正黄鼠狼虐杀小动物能行,这样掏空一只猫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跟你瞧见了个白影儿有啥关系啊?”常子麒很快就从眼前的惨不忍睹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但是:
“狗在车里,不可能是因为闻到血腥气才叫的吧?这么远呢。”
胡小蛮看向三只乖巧的狗,这一看,她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儿。
“狗不叫,不是因为听话……这附近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说话间,胡小蛮环顾起四周,随后才略微压着嗓子说道:
“就像人天生恐惧老虎,狗也有天生恐惧的东西,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后,就只剩老实乖巧的份儿,哪怕那东西活掏它肚子他也不会反抗。”
“嗷儿!”
忽然间,一声震耳的咆哮,从面包车的方向传来!
与此同时,车犹如遭受撞击般“咣咣”响了好几声。
“汪汪汪……呜汪……”
面包车里的狗集体发出低声下气的乞求般的呜鸣声,不多时,狗的声音就停了,四周一片静谧。
“呜嘤……”
我们三人蹲在草丛里,各自按着各自牵出来的狗的狗头。
狗仿佛很惶恐似的趴在地上,垂头丧脑的,眼神楚楚可怜,看的我都起了保护欲。
要是真有野兽出没,成精了倒还好,我们还能用道术招呼。
没成精才最可怕,我们仨人只凭拳脚,完全没有打得过野兽的可能。
“这古木村简直……”
“嘘……”
面包车周围还有些怪异但轻微的声响,胡小蛮嘘停常子麒的话音,同时转身摸了摸狗的脑袋以作安抚,便扔下狗绳,悄摸摸的在草丛里往村道的方向挪。
我和常子麒也高度警惕的跟上,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二三十米挪下来,腰都要酸断了。
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我们三人的视线终于不遭遮挡时,面前的情况让我们仨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那哪里是什么野兽,就是古木的一根巨大的“触手”!
那触手比半个面包车还宽,表面跟树皮一样枯槁粗糙,但却异常灵活的深入了面包车里。
车窗四溅着刺眼的红色液体,这也是那七条狗没了动静的原因……
不多时,触手游刃有余的渐渐往草丛里缩,我们仨清楚自己没本事招架,眼下只有躲起来的份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嚣张出没的古木触手,就这么消失了。
我们甚至久久都不敢放松呼吸,更不敢站起身来。
在草丛里缩着躲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确认外头确实再无动静后,胡小蛮才第一个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她环顾一圈四周后,才压着嗓子对我们说道:
“走吧。”
“走哪儿去?古木村的话,我可不敢再进去了,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常子麒毫不遮掩自己的畏惧。
“先……先把车收拾一下再说吧……”
我鼓起勇气这么说道了一声,然后才站起身来,走去把那三只狗给牵出来。
谁知这三只狗的胆子比我们还小,愣是缩在原地趴着,拽都拽不动。
不多时,胡小蛮和常子麒也过来了,一人拽一条,我甚至把狗给抱起来了,才回到了面包车旁。
车内一片猩红和惨不忍睹,我久久眯着不忍的双眼,甚至不知如何下手去收拾。
最终还是常子麒用个塑料袋套着手,把那些血肉模糊的碎块儿,匆匆扒拉出去,然后我们仨挤坐在前排。
常子麒一脚油门下去,逃命似的往折返小镇的方向疾驰。
小镇上有简陋的旅舍,一间屋才三十块钱。
我们仨人仨狗缩在一间屋里,我是有点儿被吓到了,更也是因为心疼那些狗的惨状,还有那只可怜的小猫。
“哎哟,我的天哪。”
“平时都这么嚣张了,祭月……会不会更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