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放心,焱哥没事的。”大头出声安慰,车子开的快飞了起来。
姜南烟回头看去,远远看见两辆警车停下,并看到君焱被铐起双手带走了,心猛的抽痛。
大头回头看了一眼,笃定的道,“嫂子放心,大哥会救二哥的,谁出事,也不会让他出事。”
姜南烟猩红着眼,听了他宽慰的话,心并没有放松,眼底隐藏着担忧。
那可是她的男人,只要看不到人平安回家,她就不能放心。
车子拐了个弯,什么都看不到了,她颓然滑坐在车座上,失神的望着前方,眼神空洞。
“嫂子,到家了。”大头唤了一声,姜南烟没有反应,傻傻的坐在车上出神。
“嫂子。”
大头提高了声音唤她,姜南烟回神,茫然的看着他,“什么?”
大头指指门口,“到家了。”
“哦。”姜南烟木讷的敞开门,刚探起身子……
“糟糕,电动车还在镇上呢。”她着急的说。
“没关系,我带你去拿。”大头一脚油门,又开车把她送到镇上去。
看着她取了车,大头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嘱咐她道,“嫂子,这几天晚上不用等我焱哥了,他可能晚几天回家。”
至于晚几天,他也不知道。
大头走了,姜南烟浑浑噩噩的骑上车,想君焱出神,车子一头撞在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上。
“小姑娘,你没事吧?”
过路的人看到了,停下自行车好心的问她,并伸手帮她扶起笨重的车来。
车子的前保护杠撞瘪了,前门的塑料碎了几条蜘蛛网状的裂缝。
“呀,这车子碎了,真是可惜了这新车。”
好心人是一位大叔,惋惜的摇头。
“谢谢。”姜南烟礼貌的道谢,把车子支好。
“不用客气。”大叔温和的笑笑,“人没事就好。”
“咦!小姑娘,你受伤了?”大叔盯着她擦伤的胳膊,讶异一声。
姜南烟扫了一眼擦破的地方,在肘关节处擦去了一大块皮,能有鸡蛋大小,血水弥漫。
她仿若未觉,淡淡一笑,“去了点小皮,不碍事。”
“行,回去上点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别留下疤。”大叔关心的嘱咐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姜南烟苦笑了一下,她男人进了局子,她哪里还有心去管什么留不留疤。
眼泪忍不住在眼眶弥漫,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了回去。
君焱,你敢出事,就给我试试看!
她呢喃一句,歪歪扭扭骑着车回家,胡乱给伤口上了点药,傻傻的坐在凳子上,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不吃不喝,脑子里全都是君焱中枪的画面。
第一天,君焱没回来。第二天,君焱还是没回来,第三天,第四天……
姜南烟茶饭不思,每天都傻傻的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看着路口方向,都快成了望夫石了。
手臂上的伤无心去管,竟然发炎化了脓,烂了一大块,姜南烟仿佛没有感觉,疼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一个礼拜后。
一辆车驶到门口,君焱从车上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几个弟兄。
姜南烟如释重负,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老婆,我回来了。”他咧嘴傻笑,笨拙的张开双臂。
天知道,这几天在局子里,他想她都快要想疯了。
他的肩膀还缠着绷带,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那是子弹留下的痕迹。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姜南烟眸光忽然转冷,一言不发,转身进屋。
君焱懵逼了一下,赶紧去追,“南烟,老婆。”
他忽然想起什么,回身堵住门口,对几个跟过来的电灯泡说,“你们回去吧,我和你们嫂子有事要说。”
切,什么有事要说,瞧他那猴急的样子,还不是裤裆里那点破事。
大头心里吐槽,撇了撇嘴,一挥手,打趣道,“走,我们回去,别打扰了大哥和嫂子恩爱。”
几个弟兄起哄大笑,君焱不以为意,厚着脸皮看他们纷纷上车,车子呼啸而去,这才把门锁上,急急冲进屋里。
“老婆,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理我。”他凑到姜南烟身前,嬉皮笑脸的伸手去抱她。
“滚。”姜南烟拍开他不老实的爪子,面色冰冷。
君焱感觉莫名其妙,茫然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毛媳妇了。
不过老婆生气,只要赔礼道歉准没错。
他小心翼翼地陪笑,“老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快过来让我抱抱,这几天我可想死你了。”
姜南烟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睹,轻哼一声,语气酸溜溜的道,“你眼里都是自己的弟兄,哪儿会想起我啊。”
但凡他心里有她,也不会陷自己于危险之中,让自己挨了枪子。何况他们还是新婚,他就敢让她一个人在家提心吊胆为他担忧了一个星期。
他老人家倒好,跑去吃免费的午餐。
她越想越委屈,一想到这七天以来,为了担忧他,自己经常彻夜不眠,几乎没有吃过东西,把自己过得凄凄惨惨,眼泪顿时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看着难得软弱,哭成泪人的女人,君焱一颗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心疼到不行,把人用力抱进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知道,这些天,一定把她吓坏了,可他身不由己。
“嘶!”
怀里的人猛地用力抽了一口冷气,身子颤了颤。
察觉到不对,他怔了一下,把人放下,狐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姜南烟把胳膊别在身后,“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话落,她就想溜。
“把手给我看看。”君焱虎着脸,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目光触及她胳膊上的伤,瞳孔骤然猛缩。
她的肘关处,烂了有巴掌大一块地方,正出着脓水,刺痛了他的眼。
“该死,这是怎么弄的?”
他暴怒的问出口,才发现自己语气不好,怕吓着了她,放柔了语气,心疼的又问,“怎么伤成这样?”
“还不都是因为你。”姜南烟委屈的握拳砸了他一锤,不偏不倚,正砸在他中枪的位置。
“唔。”
君焱闷哼一声,捂住胸口,一脸痛楚的弯下腰。
糟糕!
她面上一紧,手足无措的扶住他,一脸的自责,“君焱,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君焱猛然打横抱起她,走进套间,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柜子的抽屉里拿药水。
“疼不疼?”他小心翼翼的给她上着药,冷峻的眉眼满是心疼。
姜南烟轻轻摇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看到他能安全回来,所有的伤痛都不值一提。
绑好了伤口,姜南烟起身,“我去给你做饭。”
他在局子的蹲了这么多天,肯定没吃好,她要去做顿好饭,给他补补。
君焱长臂一卷,将人扎进怀里,眸光灼灼的看着她。
“吃饭不急,我现在想吃你。”
分别了七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的发疯,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想要她。
姜南烟心漏了一拍,转头看了看窗外,皱了皱眉,“现在是大白天。”
“你这是欲迎还拒。”
君焱痞痞的坏笑,低下头,硬硬的胡茬扎在她的眉眼上,脸上,脖项上……
一场情事过后,姜南烟懒懒的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扬起巴掌大的小脸,不可思议的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可是枪战,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他竟然在局子里只待了一个礼拜,轻松出来。
听到她的问话,君焱目光黯了黯。
“是小松。那天,他被坤鹏打成了植物人,大哥将杀人的罪责正好让他顶了。”
“都成了植物人,还让他顶罪,这太残忍了。”姜南烟皱眉。
“他有一个妹妹,今年十三岁,学习挺好。”君焱忽然转了话题。
姜南烟一头雾水,“所以呢?”
君焱淡淡的解释,“大哥承诺他的妈,负担他妹妹所有的学费,直至她毕业为止。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