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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蠢女人

    “君焱,你回来,你生着病开车,危险。”姜南烟风中凌乱,迟钝的反应过来,追了出去,拦住了他。

    “丫头,说你担心我,我就不去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含着期待。

    这么肉麻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口,姜南烟变得沉默。

    君焱嘴角的笑凝固住,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身后,传出他淡淡的声音,“我是男人,这点小感冒,不碍事,家里需要我去挣钱。”

    他的步伐铿锵有力,背影高大,透出一股浑然天成,顶天立地的气场。

    他的话砸在她的心坎上,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抬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滑落,她抬手摸了摸,放在面前低头看去。

    手上湿漉漉的,全是咸涩的泪水。

    把手插进口袋,她神情一顿,复又抽出来,摊开掌心。

    掌心里,静静地躺着几张红艳艳的大钞,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元。

    这钱,君焱是什么时候放进她口袋里的?

    想了一下,想必就是他亲她脸颊的那个时候,放进她口袋里面的。

    攥紧手里的钱,默了几秒,她放进口袋。

    “你去,病死你得了。”她赌气出声,嘟哝了一句狠话,一颗心却是微微提在了半空中。

    无奈的进了屋,尤盈已经吃完饭了,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她,问了一句,“他干活去了?”

    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姜南烟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

    “他都病成那样了,你怎么不拦着他点。”尤盈皱眉。

    姜南烟瞟了她妈一眼,郁闷的在饭桌前坐下。

    以前是姐姐,现在是君焱。

    她都还没吃饭,她妈都不知道关心她一下,张口闭口都是君焱,不知道的,还以为君焱才是她亲生的呢。

    “没事,他死不了的。”她负气毒舌的道,拿起筷子和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尤盈皱眉。

    姜南烟没有理她,食不知味的扒了一口米饭。

    饭都凉了,好在不是冬天。

    “君焱为了咱家劳心劳力,咱可不能忘恩负义,说出这种绝情的话,那还算人吗。”尤盈又开启了唠叨模式,嘴里喋喋不休。

    姜南烟冷笑,“我担心他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把他当女婿?”

    夹起一块萝卜干,放进嘴里,她用力的嚼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嘴里说话无情,其实心里对君焱,早就没有了一开始那样强烈的抗拒。

    之所以说话刻薄,多半有赌气的成分。至于和谁赌气,她也不清楚。

    “其实嫁给君焱也不错。他能顶起门头,没人敢欺负你,还能挣钱,对你又死心塌地,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姜南烟被她的话气笑了,“所以,我就要上赶着嫁给他了?”

    “也不是上赶着,他这不是上赶着来咱家么。”尤盈小声嘟哝。

    姜南烟不想和她妈说话了,放下碗,“妈,我出去一趟,你要是闷,就去街上溜溜。”

    她妈瘫痪,一个人摇着轮椅,去街上没问题。

    没问她出去干什么,尤盈点了点头。

    利落的收拾好了饭桌,姜南烟走出家门,来到村里方叔家的小卖部。

    方叔上个月扩充了小卖部,买卖做的大了,进的东西也多,有些物品不需要再去镇上的大超市去买了。

    “南烟,你来了。”方叔看到她,温和的和她打招呼。

    方叔人比较不错,做买卖的人,八面玲珑,对谁都和和气气。

    “我买两斤鸡蛋。”姜南烟柔和的笑道。

    “鸡蛋是今天刚进的,新鲜着呢。”方叔笑呵呵道,给她拿了个袋子。

    挑了二十个干净的鸡蛋,姜南烟想了想,又多加了十个。

    “呦,买这么多啊。”方叔笑呵呵道。

    村里的人来,一般顶多买二十个鸡蛋,姜南烟这是破了记录。

    姜南烟笑笑,没有说话,抬眸扫了店内一眼,发现店内多了一处猪肉区域。

    “方叔,给我秤一块排骨。”姜南烟指了指案板上摆放的猪大排,“再给我秤两斤猪肉。”

    以前买这种东西,只能去集上或者镇上的大超市买,现在方叔的店里也有这东西。

    方叔眼神亮了亮,小丫头今天大出血,这是要过年的节奏?

    拿了一瓶香油,又拿了一瓶酱油和盐,算了价钱,一共七十几块。

    方叔把东西递给她,乐得眉开眼笑,“拿好了,再来哦。”

    不善言词的她微微点头,走出方叔的小卖部,远远看到路边扎堆站着一群女人,正在热火朝天地闲话家常。

    旁边还有四五十岁的男人,在打扑克牌。

    农村就是这样,没有农活的时候,都是三五成群站大街,要么东家长西家短,要么打牌。

    姜南烟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漠视周围的一切。

    她从不在街上聊天,因此村里的七婶八婆,她认识的不多,能叫出口的,也就那么几个。

    看到她提着一堆的东西,几个妇女挤眉弄眼,表情古怪。

    “我听说,这姜家的二丫头跟君痞子正大光明的睡在了一起,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个姜南烟叫不出名字的妇女自认为很小声的问旁边的人。

    姜南烟身形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面色平静地继续往前走。

    “切,那两个人早就暗度陈仓了,你才知道,你这消息不灵通啊。”有人白了她一眼。

    “这丫头看起来挺清高的,找个男人竟然是个痞子,眼高手低的。”

    “可不是,但凡正经家的女孩,就没有这么干的。”

    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顺风飘入她的耳中,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眼中寒芒乍现。

    “这被君痞子睡了就是不一样,瞧瞧她这大包小包的,啧啧,这要是搁以前,她家连过年都吃不上这么多东西。”

    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口沫横飞,眼里闪过嫉妒之色。一张嘴,露出一口大黄板牙,牙缝里还夹着一根韭菜叶子。

    这个女人姜南烟有点印象,好像是一个叫吴老三的老婆。

    她顿住脚步,霍然回身,目光冰冷的在这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吴老三媳妇的身上。

    讥讽声戛然而止。

    众人被她这目光一扫,只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姜南烟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皮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继续说,怎么都停下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她这一身冷冽的气势震住,愣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切,你横什么横。我们说话怎么了,你若是要脸,人家会说你。”吴老三的媳妇庞金花撇嘴。

    “别说了。”旁边有聪明的人捅了捅她。

    “我又没说错,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和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还给她脸了。”庞金花呸了一声。

    “喂,吴老三,你老婆闯大祸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牌,快去看看吧。”

    不远处几个坐着马扎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打牌,有人凑过去,到其中一个男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吴老三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暂时没有反应过来。

    光顾着打牌,他没注意到女人那边的唇枪舌战。

    “嗨,吴老三。”那人提醒,表情着急,“你老婆正在骂君焱的女人,你忘了王石头一家的下场了?快去看看吧。”

    王石头?他老婆骂君焱的女人?

    抬头,看见不远处自己的老婆摇头晃脑,正在和一个小丫头怼的欢快,吴老三一个趔趄,差点从马扎上摔下来。

    要死了!他老婆得罪谁不行,非得要得罪君痞子的女人,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他连滚带爬的从马扎上起身,三两步冲到他女人面前,挡在她面前,一下对上姜南烟冰冷的眼神,冷汗涔涔。

    “南烟丫头,你三婶她不会讲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哈。”吴老三拽了自己老婆一把,挡在前面,打着哈哈,语气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喂,老三,你拽我干什么?”他老婆不满的埋怨,气的吴老三不禁想掐死她。

    真是个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