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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

    君焱原本脸色很不好看,听到紫毛的话,抬腿踹了他一脚,声音一厉,“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踹死你。”

    紫毛赶紧陪笑,狗腿地说道,“是,焱哥,我再也不敢说嫂子了。”

    嘴巴一张一合,雨水便往他嘴里灌去,他吐出嘴里的雨水,一脸的苦逼。

    靠,这大雨,淋了真不是个滋味。

    紫毛嘴里那声嫂子,倒是取悦了君焱,他抚着下巴,嘴角微勾。

    嫂子?

    嗯,这个称呼不错。

    轰隆隆——

    雷声再次爆响,豆大的雨点砸下,雨越来越急。

    三个人站在雨里,都淋成了落汤鸡。

    “焱哥,咱们快回去吧,这雨太大了。”

    另一个小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苦着脸。他可不想像个傻逼一样,站在这里淋雨了。

    君焱抹了一把脸了的雨水,回头瞅了一眼紧闭的门,嘴里溢出两个字,“上车。”

    三人飞速上车,车座都淋湿了,紫毛坐上驾驶的位置,升上车棚,开车离开了这里。

    姜南烟走进院子里。

    农村的房子别看是平房,面积可是比城里那些小楼房要大的多。房子和院子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八十平方。

    院子采用特制玻璃罩了起来,使得空间加大,看起来很是宽敞。

    尤盈坐在院子里面的轮椅上,看见她进来,皱着眉问她,“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

    姜南烟眸色黯了黯,“没什么,就是下雨,人家帮着收了一下麦子。”

    隆隆地雷声让人压抑,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

    “哦,那你没好好谢谢人家,让人进来喝口水?”

    姜南烟正在给她换尿管,听到这话神情一顿,面色平静地继续把尿袋换了下来,随口淡淡说道,“人家没时间。”

    拿起换下来的尿袋,她丢进垃圾桶,不想她妈再提起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妈今晚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尤盈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唠叨了,“吃什么嘴里都没味儿,随便吧。”

    “你姐姐好久没来了,也不带着展鹏来看看我这个姥姥,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看到他。”

    姜南烟默默地干着手里的活,听着她唠叨,唉声叹气地说着沮丧的话,一言不发。

    换好尿管,净了手。

    拿过大蒜,她开始剥皮。妈说嘴里没味道,她要给她做点重口味的饭菜。

    “这场雨好啊,老天爷赏饭吃,正好种玉米。你把玉米种子买好了没有?”尤盈唠叨地问。

    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女儿,关心一下还是可以的。

    “买好了。”姜南烟简单回应了她一句,然后走进屋里,开始捣蒜。

    “南烟,我好像拉了。”尤盈在院子里喊姜南烟。

    头顶的玻璃上传来雨点敲打玻璃,噼里啪啦的声音。

    姜南烟放下手里捣着的大蒜,去炕上拿了一卷卫生纸,和塑料袋,抬脚走到院子里。

    她推着轮椅走进尤盈的房间,十几平方的房间满算宽敞,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归拢的整整齐齐。

    把轮椅推到床边,她掀开她妈腿上搭着的薄布。

    因为尤盈大小便失禁,又是夏天,足不出户,为了方便,她的下身就搭着一块布片,什么都没有穿。

    她扶妈趴在床上,只见她的屁股上糊的全是大便,发出一股恶臭。

    姜南烟面无异色,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她拉的大便,再打水给她擦干净身子,扶她上床躺下。

    把房间收拾利落,袋子里面的污秽都拎进厕所,手洗干净了,姜南烟继续去做她的饭,面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任劳任怨。

    雨下到半夜,停了。

    次日上午,姜南烟等尤盈吃完饭,收拾完家里,八点半端着脸盆里的脏衣服,来到门口。

    门口按了一个自来水,洗衣服方便,姜南烟蹲下身子开始洗衣服。

    洗了约有十几分钟,好像听到有车的声音停在路边,她也没有在意,心无旁骛的清洗手里的衣服。

    敞篷车里,君焱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南烟,嘴里叼着一根烟,慵懒的靠在车上,吐着烟圈。

    女人低头洗的认真,因为蹲着,后腰处衣服下摆隐约露出一抹细腻的白,晃了君焱的眼。

    他目光微眯,视线停留在那一处雪白上,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姜南烟敏锐的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盯得她极不舒服。

    她抬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去,看清了车上的人,眼神一震,额角微微颤动。

    怎么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

    见女人看到了他,君焱冲着她挤了一下眼睛。

    “真巧。”君焱扔掉手里的烟蒂,跳下车,呵呵笑道。

    姜南烟,“……”

    巧个屁!

    这男人分明是故意跑过来的,这种蹩脚的理由,连三岁的孩子也不会信。

    她直接无视他,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君焱走过来,蹲在她身侧,“借你的水,洗一下手。”

    话音未落,他的大手已经伸进了脸盆里,一边搓着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身上的烟草味萦绕在她鼻端,以及他身上散发的荷尔蒙,男性十足。

    姜南烟拧了下眉,冷眼看着他把自己刚接的一盆水弄脏了,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面色十分难看。

    她的情绪很难波动,但这个男人总能轻易撩动她的情绪,让她忍不住发怒,恨不能踹死他。

    就比如现在,脸盆里的衣服里,有她的小内内,他竟然用手在她脸盆里洗手,随意搅动。

    “滚。”

    她暴怒出声,伸手想要去推他。

    晚了,刚喊出这一个字来,君焱手里无意识的抓到一件小小的衣物。

    空气,突然吓人的安静,就连树上的知了,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嘶叫。

    君焱感觉到手里抓到一件东西,低头看去,脸色一怔。

    粉色的小内内少女味十足,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举到她面前,“这是你的。”

    姜南烟额角颤动,肺都要气炸了,爆红着脸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愤怒已极地嘴里爆出一个字来,“滚。”

    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听说,君焱不只是一个帮派的混子,还是这村里的危险人物。

    据说,他的脾气不太好,说一不二的主。村里人大都怕他,无人敢惹。谁要是得罪了他,轻的把人打伤住医院,重的把人打残。

    偏偏是这样一个名声极差的人,身边女人成群。

    抛开他的声名狼藉不说,此人长得倒是帅气的很。

    他的肤色偏黑,五官端正,带着一种粗犷,野性的美,这样的男人,更具有吸引力,惹得一票小女生对他前仆后继,甘愿为他沉沦。

    听到她嘴里那声滚字,君焱脸色变得阴郁,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感觉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姜南烟疼的差点飙出泪来。

    两个人的异动,引来路边经过的村里人,偷偷站在不远处看热闹,议论纷纷。

    姜南烟余光瞥到站立的人群,感到羞耻,愤怒已极,抬脚用力的踩下去。

    “嘶。”

    君焱一下放开她的手,抱着脚痛呼,“死女人,你下脚真狠。”

    姜南烟还不解气,拿起地上的脸盆往他头上扣去。

    “哗”地一声,冷水浇了他满头满身,把他浇成了落汤鸡。他的头上还挂着几件衣服,既狼狈又滑稽。

    姜南烟气昏了头,衣服也不要了,捏着手里那一件内裤,气冲冲地进了大门,咣当一声甩上门,把门关紧。

    “噗嗤。”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见到君焱这副滑稽地模样,忘记了害怕他,忍俊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君焱黑着脸,把头上的衣服拉了下来,甩过去一束冷光。

    “想死!”

    话落,几个围观的村民,脸色变得骇然,呼啦一下全跑光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远处,还有的人不甘心,隐藏在房子的拐角处,探头探脑,偷偷看热闹。

    能让君焱吃瘪,这出戏,实在是太好看了。

    君焱黑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很想进去把那个女人抓出来,惩罚一番。

    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狼狈过。

    感觉手里还抓着一件衣服,他目光轻掠。

    一件粉色的胸衣,散发着少女的气息,被他捏在手掌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把地上的衣服,全都划拉起来,抱走了。

    抱走了!

    车子飞驶而去,藏在暗处看热闹的人,相继走了出来,看着姜南烟家的大门,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热烈的八卦着。

    姜南烟听到外面的车子走了,这才想起她的衣服,脸色一变,猛的打开房门,出来寻找她的衣服。

    可是,衣服呢?

    衣服全都没有了,连个渣都不剩。

    姜南烟有些懵,衣服当然不可能不翼而飞,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被谁拿走的,不言而喻。

    别的衣服还不打紧,想到里面还有她的贴身内衣,姜南烟心里要气炸了,又无可奈何。

    事情已然这样了,也没法找他追回,她挫败地进了里屋,把门关上。

    这场及时雨,正好种秋季玉米。

    播种都是机械化,不用出力,可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

    就比如,要打除草剂,必须人工操作。

    姜南烟把妈妈安顿好了,把小推车推出来,打了四大桶水,拿出喷雾器,农药,用绳子在小车上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