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洋眸底生寒,笑的灿烂。
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让叶敬南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欲将他一军,诚心诚意恶心他一番。
谁知冷子洋这厮不按理出牌,正大光明的当着杨一凡的面说着要虐待他女儿,还说的这般风轻云淡。
简直目中无人!
这一下,叶敬南哪里还敢说要把女儿送给冷子洋的话,看他的眼神,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杨一凡!”
叶敬南直呼杨一凡其名,像是抓到了什么重大的把柄,用手指着冷子洋,目光狰狞,“你也听到冷子洋说的话了,足以证明我女儿变成植物人,就是他所为。你要给我做证,把他抓起来,送警局法办。”
杨一凡听了他的话,似乎很震惊,“冷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吗?可刚才我还听叶老说要让冷子洋娶你女儿呢?”
冷子洋忍笑,看着他演戏。
只有他清楚,杨一凡也是一个腹黑的主,藏着尾巴的大灰狼。
他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可不全凭运气,实力也是一部分。
姜南烟在看人这方面,一向眼光精准。
对叶绮罗那件事情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碍于面子。
想到了姜南烟,他眼神黯了一下。
叶敬南呸了一声,“我那是恶心他呢,怎么可能真把女儿送去他家,让他折磨。”
他叶敬南谈不上是一个好人,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哪怕女儿变成了植物人,他也会努力让她活着,照顾她到老。
殊不知,他的这种做法,正合了冷子洋的意。他的目的,就是让叶绮罗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哦,原来如此!”
杨一凡恍然大悟,想了三秒,帮他出了个主意,道,“要不这样,叶老你把女儿送到冷子洋府上,等他折磨死了叶小姐,坐实了他的恶毒,那时铁证如山,就可以抓他了。但凭现在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恐怕无法对他立案。”
叶敬南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等他折磨死他女儿?这说的是人话吗?亏他说的出。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气死他了。
“杨一凡,我看你是存心故意的吧?”他愤愤不平道。
杨一凡皱眉,眼神很是无辜,“叶老这话什么意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可拉到吧。”叶敬南嗤鼻,咬牙切齿道,“让他折磨死我女儿,你这也叫出主意?”
说是给她女儿出主意,落井下石才对。
杨一凡皱眉,“叶老这话就不对了,你想要抓冷子洋为女儿报仇,我帮你想办法对付他,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冤枉我呢?你和冷子洋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他还摇头叹气,一脸委屈。
一旁,冷子洋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地品着茶,闲适的看戏。
还给他装。
叶敬南咬牙切齿,声音激动,“你和那冷子洋分明就是一伙的,当我眼瞎。”
杨一凡蹙眉,“叶老这话什么意思?你这般指责我,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误解个屁。”叶敬南气不过,忍不住爆出粗口,“姓杨的,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和这冷子洋分明穿一条裤子。”
杨一凡瞅瞅冷子洋,一脸嫌弃,“叶老,你看我像是穿不起裤子的人?至于要和他合穿一条裤子?你是不是老眼昏花?”
一边,冷子洋翘唇,看叶敬南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满是不屑。
叶敬南被杨一凡几句轻飘飘的话,气的快要炸了。
目光扫到桌子上躺着的那两张银行卡,眯起眸子,“杨一凡,你这样帮着冷子洋说话,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之色,阴阴地想着,他就是和冷子洋没什么,他也会给他制造点什么,拉他下马。
杨一凡眯起眸子,看在宋老的面子上,他才对叶敬南好言悦色,这叶敬南把他的温和,当成软弱可欺了!
他沉下脸,“叶老有话,不妨直说。”
叶敬南冷笑,想也不想,抬手指着冷子洋的面门,“他冷子洋把我女儿害的那么惨,你次次帮他说话,若说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我会相信?”
冷子洋睨着他那根戳向自己的手指头,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脑子是个好东西,但叶先生好像并没有,倒不如,我帮你和你女儿一样,躺在床上,也省的麻烦,找不到脑子用。”
他边说着,拿起自己的水杯,匕首在碗口轻轻一削,碗口被他整齐的削了一块下来,真真正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杨一凡扫了他手里的杯子一眼,嘴角轻抽。
他可怜的杯子,招谁惹谁了。
叶敬南毕竟也是浸淫官场数十年,岂能被他三两句话吓到。
这里可是有杨一凡在场,众目睽睽,他就不信了,他冷子洋敢无法无天,当众行凶不成。
他猛地转向杨一凡,像是找到了同盟,狠声道,“杨一凡,你看看,冷子洋竟然扬言要把我的脑袋变成我女儿一样,简直无法无天。你要给我作证,把他送警局法办。”
杨一凡掏了掏耳朵,“最近耳朵不太好使,冷子洋他说什么了?”
叶敬南气的差点仰倒,他要是看不出来杨一凡是故意的,那他就白活这一把年纪了。
杨一凡,“叶老来我这里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就请吧,我这里还有工作在谈。”
叶敬南气的一口气闷在心口,差点闷疯。
“行,杨一凡,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他气糊涂了,撂下这句狠话,把提着的公文包往腋下一夹,恨恨地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出两步,想起了此次前来的目地,又折了回来。
气冲冲地拉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文件,“啪”地用力拍在杨一凡面前。
颐指气使惯了,语气很冲的说道,“把这个先签了,签完我就走。”
杨一凡撩了一下眼皮,斜睨着他,眉目沉冷,“你是在命令我?”
身居高位,杨一凡自然有他的气场在。
迫人的威压,令叶敬南打了个机灵,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几分。
从来没见杨一凡生气,原以为他是个好拿捏的主,没想到,他发起怒起来,六亲不认。
至少,在他小舅子当行长的时候,杨一凡可是公认的好脾气。
他后知后觉,认清了一个现实,这不是他小舅子当行长的时代,可以任他横行无忌。
“不敢。”他语气憋闷道,“是我一时情急,言语唐突了点,杨行长不要往心里去。麻烦给我签一下这个文件。”
杨一凡绷紧的面色松了几分,不过没有拿起那张文件,只是抬眸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百分之三的代理费?这不合规矩,叶老当干我们这行的人是要饭的吗?”
“我觉得可以,扶植企业发展,是我们的宗旨,杨行长不妨考虑一下。”
杨一凡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言词犀利,“扶植企业,不在叶老官职的职责范围所在,叶老这么积极,是否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不如,我的位置让你来做如何!”
叶敬南心里一惊,感觉汗都要下来了,猛然抬头,对上了杨一凡冰冷的眸子,目光带刺,犀利如刀。
仿佛,他一切的秘密和小技俩,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叶敬南的心一下提了上来,连呼,“不敢,不敢。”
杨一凡轻哼,“百分之三的佣金,历来没有过。就连当初K.K教母,都没有这个特例,不知叶老是怎么想的。”
叶敬南说不上话来,心虚的垂下头,冷汗顺着额头渗了出来。
“百分之十的佣金,他们拿不出来。我这也是好心,觉得这个企业摇摇欲坠,垮了可惜,想帮他们一把。杨行长要是觉得不行,那这佣金的事情,我再让他们修改。”
叶敬南抬手抹了一把汗,完全没有了一来时的嚣张。
“连百分之十的佣金都拿不来,这样的企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杨一凡冷笑,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叶敬南面色沉了沉,不悦道。
“这份文件不合规格。若是叶老真要好心帮忙,不妨自己出钱,扶植这家企业。”
叶敬南脸色很是难看,眼底划过阴冷。
这杨一凡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他掏出手机,“行,杨一凡,你厉害。”
蓦然,他猝不及防的用手机拍下桌子上的那两张银行卡,然后一脸怨毒的收起手机。
杨一凡看到他的动作,已经猜到他什么意思,也不戳破,面色坦然的倚进沙发。
“看在宋老的面子上,我提醒叶老一句,安安分分在家,好好守着你的官职,颐养天年,别到时把自己搭进去了,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叶敬南阴狠地瞪着他。
在威胁他吗?
“字面上的意思。”杨一凡倚进沙发里,叠起双腿,双手交握在大腿上,面色平静道,“听不听进去,那就是叶老的事了。”
他知道,叶敬南不会听进他的话去,不过,他已经给过他忠告了,真有什么,也怨不得他。
叶敬南冷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