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下去,只能换她走了。
“你放开我,我要去厕所。”
姜南烟在被子里扭啊扭,被子里又闷又热,难受死了。
要不是对这人有一定的了解,她都怀疑这人是要存心热死她。
想来他也不会肯放她走,她选择尿遁,总不能不让她上厕所吧?
身上的铁臂松开,灯啪嗒一声亮了。
姜南烟爬出被窝,没等一口气呼完,就被冷子洋横着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冷子洋,你这是干嘛?”
“不是要上厕所吗?我送你过去。”
姜南烟张大嘴巴,实在是无语了。
但凡他要点脸,姜南烟都会觉得他算是个人。
把她塞进厕所里,冷子洋好心的给她关上房门,倚在门口等着她。
姜南烟半张着嘴,哈了两声,简直了,她用力倒插上门,恨恨的踹了门板一脚。
厕所的隔音很差,倚在门框上的冷子洋听到踹门声,勾了勾嘴角。
和他玩心眼,他可是心眼它祖父。
他倚在门口,双手抱拐,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踮着脚尖,悠闲的吹起了口哨,声音悠扬动听。
听到口哨声,姜南烟眉头一皱,倒真想上厕所了。
坐在马桶上,她支着下巴,眉头紧蹙,想着脱身的办法。
这厕所是单独的,连个窗户也没有,空间狭小,到门口也就两步的距离。
她挫败的闭上眼睛,坐在马桶上拖着时间不肯出去。
姜凤仪就没有姜南烟这么好命,平时家里打扫卫生用的都是小时工,干完活就走,只有吴嫂一个人长住在这里,诺大的洛宅除了吴嫂就剩她一个人了。
半夜被渴醒,她拐着脚费劲的去厨房找水喝,边走边骂骂咧咧的,“真倒霉,遇上个扫把星,差点把老娘脚废了。”
不想让姜南烟和儿子担心,她隐瞒了脚受伤的事情,连个电话也没打。
吴嫂年纪大了,她不能半夜叫醒她,只能自己解决。
“踢踏踢踏。”
除了她的脚步声,洛宅静的吓人。
姜凤仪喝了几口凉白开,顺带着捎了一壶。
“嘶。”
不小心磕到受伤的脚,她疼的甩掉手里的水壶,急着去抱脚。
“砰。”
“哗啦。”
一阵嘈杂的交响乐声奏响,正好起来上厕所,吴嫂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看清了状况,她匆忙向前扶住姜凤仪,“你脚这样,想要喝水怎么不叫我?”
“我就喝个水,不想打扰你睡觉,出了这样的状况,我真是没用,看来真是年纪大了。”
姜凤仪手搭在她胳膊上,疼的直呲牙,半天才缓过来。
找了个凳子扶她坐下,吴嫂收拾地上的碎片。
“这是什么话?你这样的要是年纪大了,那我老婆子这样的还怎么活?”
姜凤仪但笑不语。
“说实在的,像大小姐这样年轻貌美的女人,你就应该再找一个,能帮你倒个水也好,还能和你一起说说话。”吴嫂边收拾东西边碎碎念叨着。
姜凤仪翻了个白眼,“我倒是也想找,这不是没有合眼缘的吗?你当找个人这么容易,又不是青菜萝卜,满大街都是,随便捡就行。”
“这倒也是,主要是大小姐你条件太好,要找个配得上你的人还真是不好找。要不你把条件降一下,人品好就行了。”吴嫂以为她是找不到家室条件和她一样的,劝解她。
“我知道了。”不想再听她念叨,姜凤仪敷衍的应了一声。
这找老公就是靠缘分,还要运气好。
上一个老公她瞎了眼,过得并不幸福,为了儿子,她将就了十几年,这一次,要是找不到真正疼她的人,她宁可单身一辈子。
“叩叩。”
敲门声响起,“姜南烟,你不会是掉在茅坑里了吧?要不要我进去捞你。”
等了几十分钟,不见姜南烟出来,冷子洋曲起两指,轻叩着门喊她。
姜南烟闭着眼睛装没听见,不过才二十分钟,他愿意等,就让他慢慢等吧。
又住了十分钟。
“叩叩。”
“姜南烟,厕所蹲久了会长痔疮,赶紧出来。”
“滚。”姜南烟脸上一片赧色,声音中气十足,火气旺盛。
痔疮他个头,他全家都长痔疮。
马桶坐久了,还真让她坐出大号来了。
“姜南烟,你是不是打算睡在厕所里面,要不要我给你拿床被子?”
这个男人真是变态,她就上个厕所,这人也能在外面等着念叨这么久。
姜南烟双手捂住耳朵,感觉要疯。
“姜南烟,你不会是又晕倒厕所里面了吧?说话,不然我踹门进去了?”冷子洋倚在门上揶揄的道。
叹息一声,姜南烟认衰的冲了马桶,转身去拿手纸。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当你上完厕所,却发现没有纸了。
看着空空的纸屉,姜南烟脸色一垮。
她还能不能更倒霉一点?
她悲催的四处张望,满怀希望能找到一片纸张,越看心越凉。
“叩叩。”冷子洋的手放在头上撑着门板,不时悠闲的敲敲门。
怎么办?
她犹豫不决,反正在冷子洋面前次丢脸,也不差这一次了,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冷子洋……”她迟疑的喊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太丢人了。
声音不高,耳尖的冷子洋还是听到了。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轻咳一声,“冷子洋,厕所里面没有纸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卷过来?”
丢死人了,姜南烟脸烧的厉害,双手捂住脸,外面突然出奇的静,静到姜南烟怀疑,他到底是走了还是没听到。
见没有动静,她放下手,声音放大,试探的问,“冷子洋,你还在吗?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听到了,你让我帮你拿卫生纸,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门外传来冷子洋憋笑的声音。
姜南烟能感觉出来,他一定憋的很辛苦,她的脸顿时变成了紫黑色。
脚步声响起,冷子洋出去找纸去了。
没有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冷子洋回来了,“卫生纸拿来了。”
转到门后,姜南烟把门拉开,留出刚好一只手的缝隙,冷子洋修长的大手伸了进来,手里握着一卷纸。
白净的手指根根如玉,骨节分明,漂亮的让人错不开眼。
一个男人的手也可以长这么好看!
盯着那只手看,姜南烟一时竟然有些恍神,忘记了去拿他手里的纸卷。
“嗯?”
门外的冷子洋有些纳闷,“纸不要了?”
姜南烟霎时清醒过来,暗骂自己,这种时候还犯花痴,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她赶忙伸手去拿,一个急切碰到地上,纸团在地上滚出去,拖出长长的一根。
她匆忙关上门,捡起一端坐在马桶上。
收拾利索,她磨磨蹭蹭的打开门,就见冷子洋慵懒的靠在门边,见她出来,脸上扯出戏谑的笑。
“想笑就使劲笑吧,笑死你得了。”姜南烟恨恨的瞪他。
冷子洋勉强压住笑意,正了正脸色,“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笑了?”
还敢说自己没笑,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好么。
姜南烟看着他,奇怪的问道,“你站在这里这么久,不累吗?”
“不累,我当兵的时候站的比这个更久都没事。”冷子洋笑呵呵的道。
见他向她伸出手来,姜南烟飞快的向后弹开,和他拉开安全的距离,“离我远点,我要去洗澡,还有,我自己走,你不许再抱我。”
脸上的笑敛净,冷子洋蹙眉,“这个时候洗什么洗澡?”
“要你管,我就想现在洗澡,你不许跟着我。”姜南烟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快步冲进了隔壁浴室。
“咣当,”门大力的关上,将冷子洋关在门外。
他摸了摸鼻子,看来这女人是不打算睡了,存心要折腾到天亮。
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衬衣穿上,走出房间。
在浴室里磨蹭了有一小时,皮都要洗掉了,姜南烟才蹭了出来。
床铺冰凉,冷子洋不在,看来他出去的时间不短。
“咕噜噜……”肚子饿的唱起了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