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内,气氛顿时凝重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盯着裴纶和捕神这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
此刻对于裴纶来说,需要一个能有话语权的和事老。
而这个人也不出意外的开口了。
“捕神,六扇门已经把事情闹过了,何必要再把锦衣卫得罪死,你身居六扇门高位,还是多为其他人考虑考虑吧。”
诸葛正我盯着捕神,一脸和善笑意的提醒了一声。
如今六扇门虽然在调查假铜币的桉子,但现在这个桉子已经被锦衣卫插手,而且事情也被闹大了,要是再继续闹下去,六扇门绝对没办法收场。
捕神为了破桉可以理解,可他偏偏忽视了手下的情况。
韩龙已经死了。
如果继续咬着裴纶这边不放,只怕六扇门不少人要寒心了。
可捕神现在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
他代表了六扇门,是六扇门的脸面,如今裴纶如此不给他面子,那就等于是打了六扇门的脸。
对于他来说,韩龙死了便是死了,他六扇门有的是金衣捕头。
但这个桉子是从他们六扇门这里出问题的,那就只能由他们六扇门来负责!
这个贾三和铜币铸模,谁也不能带走!
“诸葛兄,此事与你们神侯府无关,你们要走我六扇门不会拦着!”
捕神冷声道:“但如果锦衣卫的人要走,那就必须将贾三和铜币铸模交与我们!”
看样子,捕神这是铁了心要留下人和铜币铸模。
这就让裴纶更加的难办了。
裴纶看了眼洛玉书他们,注意到洛玉书示意让他见好就收,索性也就叹了口气。
这送上门的功劳,居然要直接转手送人,换做谁心里也不好受。
“既然如此,那贾三和铜币铸模就交给六扇门!”
裴纶脸色难看道:“但今晚的事情,六扇门还是尽快给百姓一个交代吧。”
“小洛,放人!”
说着他就将铜币铸模丢给了捕神,而洛玉书将被抓的贾三交给了六扇门这边。
临走几人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醉月楼内的众人。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诸葛正我知道今晚事情闹大了,也是叹了口气道:“捕神,你太着急了,这么做不只是让六扇门的其他人寒心,更是得罪了锦衣卫的人,往后你们六扇门只怕更加难了。”
“此事我自会处理,不劳烦诸葛兄提醒!”
捕神冷哼一声,随即就带着人离开了醉月楼这边。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侯府的几个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无情摇头道:“这个捕神太过于刚烈,迟早要出事,如此心性,只怕已经寒了人心。”
“回去再说捕神的事情吧。”
诸葛正我叹息道:“我担心的是锦衣卫的报复,一个副千户被逼着放弃到手的功劳,这件事情瞒不下去的,六扇门怕是要不好过!”
听到这话,无情微微一愣,想了想后转头问道:“锦衣卫指挥使会为了裴纶出手?”
“早在南司的时候,青龙就对这个裴纶很是看好,如今南司和北司统一,青龙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裴纶。”
诸葛正我解释道:“今晚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这个裴纶有勇有谋,懂得隐忍,对于六扇门来说绝对是个大麻烦!”
闻言,几个人都是担心起六扇门的未来。
如今的六扇门树敌太多,再加上捕神今晚为了桉子放弃询问韩龙的事情,六扇门内的人怕是要有不少离开的。
一旦锦衣卫动手,六扇门的人只怕要去诏狱受罪啊。
……
街上。
裴纶一脸的怒意,直到走出了长乐坊这边,这才叼着烟斗狠狠的抽了起来。
“他捕神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们锦衣卫放在眼里?”
“京城谁不知道他们六扇门人多钱少,穷的叮当响了,不少手下都开始抱怨了起来,他还要来这么一出?”
“小洛你说捕神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种人能坐上那个位置,那都是他们家祖坟冒烟了!”
“今晚的事情我是记下了,他六扇门的人往后就别想好过,我一定会盯死他们的!”
“……”
裴纶一边走一边骂,声音还不小,周围的住着的百姓听到后,不少都是直接熄灯装睡,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走在后面的卢剑星和靳一川对视一眼,二人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眼看今晚要拿到一个功劳了,结果居然被这么截胡。
太憋屈了啊。
洛玉书倒是一脸的笑意,轻声道:“急什么,今晚捕神这么一闹,六扇门的人心就彻底散了,他太过自大了。”
六扇门内全是恶徒,捕神现在还来这么一出,不是逼着那些人犯事吗?
“你的意思是六扇门要出事?”裴纶停下脚步回头。
洛玉书点头解释道:“不止要出事,而且还要出大事,假铜币的桉子也没有结束,我们等着看便是。”
这话让裴纶心里好受了不少,毕竟他还是很相信洛玉书所说的话。
不对啊。
假铜币的桉子怎么会还没结束?
铜币铸模不是都被找回了吗,难不成还有什么问题?
“小洛,你说清楚点,别打哑谜。”裴纶忙问了起来。
“铜币铸模他们的确追回来了,但背后交易的人他们并没有找到,而且韩龙的死也是有些问题。”
洛玉书轻声道:“你不觉得今晚韩龙的死很蹊跷吗?这桉子可不是追回铜币铸模这么简单的,对方既然能从六扇门手里拿到铜币铸模,那就能再拿第二次。
六扇门内的那只鬼一天没被抓到,那假铜币的桉子就一天不会结束的,这背后牵扯太大了,我猜测神侯府应该也发现了问题,他们肯定还会调查的,派人盯着神侯府这边吧。”
闻言,裴纶也觉得洛玉书说的有道理,连连点头道:“还是你脑子好使,卢剑星你明天就派人去盯着,这桉子我们咬住不放了,看他六扇门能怎么样!”
“卑职明白!”卢剑星拱手回应。
此刻的他,对于洛玉书也佩服了起来,今晚如果不是洛玉书的安排,恐怕他们很难离开醉月楼了。
这个在北镇抚司看了几年大门的年轻人,果真是不简单啊。
洛玉书看了眼天色,伸着懒腰道:“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睡觉,明日还得早上去值守呢,就不陪你们回北镇抚司了,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