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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终究是孩子,恢复速度较快。没几天有跟没事的人一样,没事找事。

    爬到庭中的古树上拿着凿子不住地凿树干,说是要在树上开个树洞,以后就住里面了,丝毫不管树下面色铁青的夔应。

    至于青儿,全然把自己当成了啄木鸟,埋头跟着尉玄哲对树干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摧残。

    夔应看着自己亲手植下,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古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除了每晚来平复一下树精那满满的委屈,除此也爱莫能助—他可不想被青儿射成刺猬。

    只是可怜了树,刚生出灵智,便要遭受如此折磨,还不敢怒,不可言。

    数天后,庭中树终于结束了悲催的生活,看着尉玄哲忙上忙下地把屋里的书卷往洞里运,不免又是一阵头痛,以后这小魔头估计要在树上常住了。

    世人皆说,山间无岁月,其实岁月在人间也不明显,从小处看,固然世事更迭,但从大处看,实则并无波澜。

    三年后,已是少年的尉玄哲从庭中树上一跃而下,随手将放在树根处的钱袋往腰间一挂,便埋头窜进正堂,滴流起百无聊赖的青儿,头也不回跑出了店门,空留下毫不顾及自身形象的夔应,当着众多病人的面,指着尉玄哲的背影破口大骂。

    三年来,尉玄哲变了不少,想以前,虽然闹腾,但还劝得动,再看现在,一言难尽,给夔应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叹出心中的百千难。

    尉玄哲不回头,也能知道后面的夔应是个什么模样,等会带只叫花鸡回去,还怕堵不住他的嘴?

    熟练地拐过各个巷口,一人一鸟来到家门可罗雀的酒肆前,高喊一声。

    “来坛米酒!”

    回应他的不是店小二的和颜悦色,而是…

    “小不死的,被门夹了,每次来都瞎叫嚷,跟你家老不死的一个德行!”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从店里一步跨出,瞬息之间便到了尉玄哲跟前,揪着他的耳朵恶恶狠狠的说道,话罢,还补了句,死不悔改。

    转头进店拎起一坛米酒和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鸡出来,“咚”的放到桌上。就对这一人一鸟的奇异组合视而不见,往店里的躺椅上随意一躺。

    黑袍修身,白袍显俊。但穿在现在坐在尉玄哲对面,笑着向他讨酒的白衣青年身上,却只显出了邋遢。毕竟那衣服,怎看都像是好久没洗过,不堪入目。

    也难怪尉玄哲,一脸嫌弃地递了个酒碗给他,而后将酒坛顺手推到他面前,并没说话。

    到是那少年浅浅的喝了一口,点评到“这米酒不赖嘛,就是有点太甜了,不过看在这碗酒的面子上,我给你个改变一生机会。”

    尉玄哲看在他那妥妥的骗子模样,不想多说,一口饮尽碗里的米酒,转头撇了一眼桌上喝了有点晕的青儿。后者会意,飞落在尉玄哲肩头。

    尉玄哲直接起身,喊了句“老板娘,我先走了。”说罢,留了块晶莹透亮的小石子在桌上,一手抓起酒坛,另只手拎起桌上的叫花鸡,毫不犹豫地走出小店。

    还端坐在原地的苍庚,苦笑了声,自言自语到“这孩子,脾气真臭,也不知道这些年咋过来的。”

    “命”字腰牌可以是别处来的,但虎口上的剑印就绝对做不了假,还被人施法掩盖了,这就有意思了。

    回头看着躺椅上的妇人,苍庚露出了他标准式的微笑,问到:“贵店可还有其他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