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范带着兰心,黄毛,疯子李走出了地下室,当那股霉烂的气味消失在他们嗅觉时,他们觉得外面的空气真的很新鲜。这一天,兰心都在机械垃圾堆中穿梭,时不时地捡回一些机械零部件,焊接在六个机械触角中央,由此田范可以看出,兰心似乎想在机械触角上安装一个防护罩,或者操控室之类的装置,不过就是站在兰心身后,他都能感受到电焊火花,令他眼睛生疼,他并没有在兰心身边逗留很长时间,大约二三个小时后,他找到了疯子李。疯子李和黄毛利用一楼大厅,单独建设起一个个实验室,实验室里有半机械化蜘蛛,机甲,机械人,密密麻麻的老鼠,唯独有一间实验室里摆放着两具尸体。
田范站在两具尸体前,他嗅闻到这两具尸体散发出来的腐烂味道,感觉到了恶心,这两具尸体已经开始肿胀,黑眼珠变得灰白,但是疯子李和黄毛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他们忙忙碌碌地在尸体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那管子中流动的液体,虽然令人难以琢磨,但是极像是榨出的蔬菜汁,不过它的气味却不是太难闻,总有一股子花草的芬芳味,纵然如此,在和尸体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时,尸体腐臭味依然覆盖了液体的气味。那股子腐烂味,像是茅坑里的粪便令人不适。
田范在兰心,和疯子李之间穿梭,总像是丢了魂,站没有站像,坐,屁股上像是长了刺,也坐不长久。直到捱到了傍晚,他才算歇下来,当几个人用完晚餐,兰心要留下田范。田范本想拒绝来着,但是耐不住兰心,像是膏药一样粘着他不放。他最后不得不答应了下来,但是却总看墙壁上的挂钟。同时他也感受到一个邻家女孩似的兰心。
她搂抱着田范的脖子。翘着脚丫,眼神迷离,轻轻的呼吸中带着葡萄酒的气味,“今晚不许走。”田范已经不记得兰心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但是他真的拗不过这个小女人。他瞅着兰心,渐渐露出微笑,当他的额头抵在兰心的额头上时,他的笑容越加灿烂了起来。
“不走。”他说,抱起兰心,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心突然悸动了起来。
这一世,他的女人太多,以至于在几个女人中游走,但是最后他割舍不下任何一个女人,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纠结。
不过女人带给他的快乐,却令他沉迷。他抱着兰心,兰心咯咯的笑,根本就不在意田范有很多女人,当他们在床上嬉闹,谈心时,田范嗅闻到兰心身上淡淡的幽香,这气味,充斥在他的鼻孔里,让他感觉很舒服,甚至于总能让他不自觉地在自己女人之间比较。但是最后他又不得不放弃,因为几个女人各有千秋,他实在无法从其中判断谁更好。
钱璐有熟女风范,况且人也长得妖冶。
小雅虽富有心机,但是却无法忽视她的美貌。
兰心犹如邻家女孩,男人看上一眼就会着迷。
慎娇显得幼稚,但是却是不折不扣的窈窕淑女。
齐木格是开普敦星球的公主,样貌不能与人类比较,但是却有异域风情。
令田范感觉到困惑的是:这一世他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拜了什么佛祖,竟然能让他得到这么多的美女。
就是在搂抱着兰心在床上打滚,他这种纠结的想法依然无法剔除,而那皱巴巴的床单,像是与他们有仇一样,遭受着他们的蹂躏,遭受着他们的践踏,最后又不得不屈服。
直到田范嗅闻到兰心身上的汗臭味,他才知道兰心为了他刻意打扮过,他温柔地抱着兰心,双手感觉抱住了一块柔软嫩滑的海绵,让他舒服极了,当他的眼神凝视在兰心面容上时,兰心温柔地笑了。
兰心没有动,直到后来睡着了,她依然搂抱着田范。
田范轻轻挪开兰心的臂膀,穿好衣服站在窗户前,夜晚的钟声响了起来,钟摆嘀嗒嘀嗒声快速淹没在钟声里,像是往常一样,机械垃圾坟场的夜分外宁静,一轮明月高高悬挂,机械堆上锈迹斑斑的零部件反射着昏暗的光,似乎在这时也能嗅闻到它们散发出来的锈蚀的气味。他站在窗口一会儿,轻轻向床头柜走去,当他站立在床头柜前,他扭头看了一眼兰心,睡梦中兰心挪动了一下位置,显然将枕头当做了他,兰心搂住了枕头,修长的长腿在朦胧的月光下散发着幽白的光芒,这一刻,田范回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心里莫名的情愫油然而升——这个小女人给了他温柔,实在让他回味。
当他再次看向床头柜时,他轻轻地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然后走到床前,看着大床上的兰心。
兰心胸脯轻微地起伏着,从她呼吸声里判断,现在她睡得很香甜,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令他心神向往,他想再次拥抱她,但是他知道此刻若是不行动,恐怕来不及了。
他拿着水果刀走到门口,忽然觉得自己太唐突,他的脚步声有些大了,当他站立在门口一秒后,聆听着屋里的动静,屋里依然能听到兰心轻微的呼吸声,这时他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他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的墙壁上映显出他的身影,直到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他才站住了脚步。
“小雅,明天他们真的会送我们去警察厅吗?”赵德海颤抖的声音,与印刻在墙壁上的身影一样,显得鬼魅,他的声音不但低沉,而且在轻微地颤抖。
“送就送呗!”小雅的声音。“我想哥哥了。”
“大智,我的孩子。”
“父亲?”
“可惜我们没有杀了他。”
“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杀了他。”
……接下来的话,田范已听不到了,他只觉得此刻耳朵里灌进了风,嗡嗡直响,脑海里像是有海浪在翻涌,搅动得他的脑仁轰轰直响,他拿着水果刀的手轻微颤抖,那水果刀晃出的刀影仿佛一道道寒芒,在墙壁,在他身上闪过。
他呆立在楼梯上许久,最后还是走到地下室,当他出现在地下室。赵德海看着田范的眼神露出惊恐,“你干什么?”他颤抖着声音说。
“你到底下定决心杀我们了。”小雅冷冷地说,眼神里的哀怨,仿佛能穿透一个人的心灵。
田范走到他们身前,“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他说,“你怕不怕?”
小雅冷哼一声,赵德海哀怨地叹息,“你杀吧!”他说,“你不得好死。”
“你认为人之将死,诅咒会管用吗?”田范说,露出迷人的微笑,同时快速地割断捆绑在兰心,赵德海身上的绳子。
兰心,赵德海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