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跳,修士紧绷神经,对方居然敢直接出手?
那人的剑炁极其可怕,浑厚的剑炁从天外劈来,一剑斩开他的肉身。又是一剑劈下,修士面露死意,出手之人已然达到了化灵境后期,出手间天地规则随之而动。
“当”
一座大钟将修士覆盖,他回头看去。已是耄耋之年的道侣二人,正联手催动一件至宝帮他抵抗。他心中来不及感激,一道炁念飞速传出,化为一道流光直接没入流沙河之中。
道侣二人收到炁念的瞬间面色一变,此人居然就是此前给他二人提供信息之人,难怪会遭遇袭击。两人全力催动大钟,大钟顶着剑炁冲入层天,要锁住那出手之人的炁。出手之人眼见此钟不凡,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元山宗们,两修敲钟问山。直接点名要求化灵之上为证,要李家公子出山对峙。李家,元山宗新生一脉,宗门有六位化灵境修士坐镇,实力在众多脉系中首屈一指。迫于压力,李家公子李明志出山对峙。
他跪倒在地,交代这一切罪行都是那女修所为。两人虽然偷情被人撞破,但也无伤大雅,可那女修非要出手,他未阻拦仍由那女修杀了人。回到宗门一直担心受怕,正准备向宗门上报擒拿女修。
李明志哭诉,取出一个信件。信件中记载着两人如何认识,以及如何杀人的具体细节。原来这李明志,一直暗中克扣宗族弟子俸禄,担心女修告发这才选择隐瞒。双方对峙中,那对道侣突然死亡,负责的化灵之上勃然大怒。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杀人,这背后的势力胆大如此?
“取那女修前来问审!”
炁念戛然而止,吴争又一次回到大殿。大殿内的修士还在增加,带着镣铐的犯人从各个监牢中被押解到大殿。清醒过来的吴争急忙朝那修士看去,却发现那个修士早已消失不见。
“难道真的是炁念留影不成?”
吴争不明白,对方既然已经追查到女修,此事也应该是到此为止才对,难道事情还有转机不成?
这件事越来越清晰,无非就是一场普通的杀人案件,为何宗门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要是能知道那女修下场就好。”
他突然想到关键,只要将那女修捉拿审问一切不就清晰了吗?男修所言不可能为假,就算骗得过一般人,但绝对骗不过化灵之上。那等存在,本身就是规则,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炁,是构成天地之炁的重要组建,能耐不可揣度。
“道友可知多年前宗内的失踪案?”
他向一旁修士询问,这些人应该很早就在宗门之中,知道的绝对比他只多不少。
“人都死了还有啥好问的。”
那人明显了解此事,简单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吴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每次都被那股炁念拉入场景,实在可怕。
“道友可知最后那一男一女如何了?”
“没咋样,男的活得挺好。现在已经是执法堂的长老之一了,女修早死了。”
“被宗门处死?”
“没有,在宗门缉拿她之前就畏罪自杀了。”
吴争眼眸一震,那女修居然畏罪自杀了,男修居然安然无恙还坐上了执法堂长老的宝座。
“难道那老者是要我为他鸣不平?可真相不是已经大白天下了嘛。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莫非不是那对男女杀的人?”
吴争陷入沉思,开始回忆这炁念一直以来给他传递的信息。炁念中见到的是二人正在争斗,并未见到两人杀人,就算是后来推测也不可能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那男女杀人,除非此人早就躲在一旁。
可这修士若是打算袖手旁观,为何在最后关头又会出手相助?若他是那个修士要么一早就出手制止,要么从始至终不会露头,绝不会在其中来回纠缠。
“这修士有问题!”
吴争一早就怀疑这个修士心怀不轨,神出鬼没的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修士的行为举止太过反常,这个修士到底是谁呢?养了两只妖兽的长老,还是那个李唐家的少主?又或者他才是幕后主谋,可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飞舟开始启动,庞大的炁冲击而出,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负责押解的悟炁境长老,一一押运犯人前往飞舟。那些长老手持一把黑色的拂尘,对着犯罪的修士一点,罪人便轻如鸿羽,径直飘落到飞舟的甲板之上。
眼下已经到了自己的生死关头,吴争放弃追查下去的念头,全力思索对应之策。自己这次要是活了下来,一切都还有转机,要真是死了,那这件事也就随着他一起石沉大海吧。
“飞舟上还有禁制,每个罪犯都有专人负责,要靠自己挣脱看来是没有可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飞舟上的情况比他设想的还要严峻,原以为飞舟上施加禁制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专人负责押解,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引来悟炁境修士的雷霆一击。
最后一批上飞舟的修士,手脚和颈部都被一种红色的镣铐禁锢,这批人全是悟炁境修为,曾经也是元山宗有名有姓的长老,如今也和她们这些聚炁境弟子一般,沦为了阶下囚。
“怎么会,此人居然也成了阶下囚?”
人群中,吴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此人正是率领吴争去迎接各方人族的长老,曾经对元山宗建立有大功的元老级人物,不知犯了什么罪居然也沦为了罪人。
悟炁境修士的状态奇差无比,很多人的手脚都被镣铐吸干了炁,只剩下枯枝般的残肢。那些黑的发亮的残肢,就这样寄生在活生生的肉体上,充满恐怖。
随着最后一人入场,一直负责全场安全的化灵境修士大手一挥,庞大的飞舟扇动翅膀开始向着层天而去。飞舟越来越远,一把飞剑慌张来到大殿前,却也是来晚一步。
每次一坐飞舟就出问题的吴争不由有些期待,这次又会出什么乱子呢?是罪犯暴乱还是有人来劫法场呢?眼下他竟然有些期待,只要有混乱就会有机会,真要是安稳到了法中,再无半分出逃的可能。
宗门早就传闻,在法的核心区域开垦了一片宝地,此地受到伟力保护不会被法所蚕食。就算是逃出去也没有,莽莽荒野,充满未知,而未知则代表恐惧。
抵达层天,沿着既定的路线缓缓前行。飞舟上空浮现一个银光大阵,大阵隔绝所有危险和炁念,一座孤岛就这样在不知昼夜的层天中,潜行而去。
“小孩,你徒孙都要死了,你还在闭关?”
宗门一处洞府外,一青年正用飞剑敲击一处洞府。洞府在飞剑的敲击下,有节奏的律动。这律动很快形成一道波浪,波浪将洞府逐渐扭曲,整个洞府都随着这股波浪晃动。洞门打开,一道波浪喷出将青年卷入其中。
神秘的洞府空间中,一位稚童正盘坐在血红色池子中修炼。他的身旁一道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给池子底部的炉火添加木材。木材稍一接触火焰,就被炼化成纯粹的炁,炁念融入池中化为血红色的液体。
“莫非师尊受了伤?”
青年揣测,师尊自从取出他体内灰炁后就回到洞府闭关,眼下自己又是修为全失直接跌落到净炁境修为,在这饿狼环伺的宗门内实在是处处碰壁啊。
“天剑,你死定了。”
添柴小人恶狠狠说着,手中动作不曾停下。他接着补充:“这是他留给你的话啊。小甜甜别怕,有我护着你呢。”
“师尊,我是小天天不是小甜甜,小甜甜早死了几百年了。”
天剑哑然,这么多年师尊的炁灵还记得自己的小名,这要是传出去他上人面子往哪搁?
“哎呀都一样,你忘记你小时候拉屎在裤子上,还是我给你找的新裤子吗?”
“你还好意思说,”天剑怒道“要不是你把那毒虫的皮剥给我做裤子,我至于肿成大肥鸡吗?”
“你看看你几百年了,还记得这件事。要不是师尊我,你早就被那毒虫吃了。”
“那毒虫不是你搞来的嘛,说什么锻炼我们师兄弟,不就是因为说了几句你很小嘛。至于这么记仇”
天剑调侃,师尊因为修炼出了岔子,在超脱化灵后炁灵就一直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存在。早些年间炁灵假扮天剑的模样做了许多坏事,这才让天剑成为众矢之的。好在天剑意志非凡,硬生生将那些挑衅之人一一说服。
当然是说服,不过是先揍一顿,不服?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等你服了再取出留影石留影。两人都要面带微笑,亲切表示双方的恩怨已经化解,做完这一切天剑藏在那人背后的本命飞剑这才收回。
“师尊,你有个徒孙现在有危险,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天剑诱导,这炁灵被稚童压制,已经在洞府呢生活几百年了,如今要救吴争只能靠他了。
“小子你当我不存在是吧?”
洞府突然开口,两人都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师尊养的大波浪居然复苏了,看来那灰炁确实难对付。
“小甜甜你死就死了吧,你大爷的命比你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