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悠悠的半夜。
“馒头?”
苏灿问了一句。
“一个就够了。”路明非闻了闻苏灿端上来的黄焖鸡,“味道很不错。”
“快吃吧,吃了睡觉,明天还要去丽晶酒店,话说你面试准备了没有?”苏灿抽出一张抽纸擦了擦嘴角,“卡塞尔好像不需要申请费,不过你.....”
嘶——!呼呼!
“烫!”
路明非夹起一块鸡肉扔到嘴里,被烫的不轻,他龇牙咧嘴吹了吹气,“准备好了,在网上认识个国外的家伙,叫老唐,从小在美国长大,是个华裔,他给我辅导了发音。”
“你呢?”
“我的目标又不是卡塞尔,面试准不准备无所谓。”
朝苏灿竖了一个大拇指,路明非扯开领口,有些热。
黄焖鸡里面放了朝天椒,很辣,滑嫩美味的鸡肉越吃越香,特别是下面的金针菇,简直是灵魂。可惜了,没有米饭。他掰了一半馒头,浸泡在汤汁里面,等待缝隙中填满了黄焖鸡的汁水,再一口咬下。
“也是,你这家伙.....咸鱼的很。”
“别叭叭了,吃完洗碗!!”
.......
上午,八点,丽晶酒店门口,苏灿和路明非并肩站着。
看着玻璃门里面来往的侍者,路明非有些犹豫。丽晶酒店算是这座滨海城市里数一数二的星级酒店,全球连锁的五星。服务业涉及酒席,婚庆以及公司团建,路明非知道这家酒店。因为叔叔最近喜欢在这里的大堂喝喝茶,跟朋友们聊天。完整内容
一直让服务员续水到酽茶变成白开水,这样花费不高,还能让他享受世界顶级服务的优越感。
路明非没有进过这家酒店的玻璃门,此刻睡眼惺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们就这么进去?”
路明非扯了扯自己的t恤,又看了看一身美特斯邦威运动装的苏灿,略微有不自在。
苏灿自然也没来过这种酒店,在他看来,酒店和旅店两个性质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有液晶大电视和空调,另一个没有,在b站看那些有实力的up探店......也没有什么值得吹逼的,哦,浴巾擦马桶还是值得一提。
几千上万rmb一晚上的酒店,除了景色,或许就是沐浴间的一次牙膏比较高级吧。
至少不是两面针。
苏灿扯了扯路明非,拉着他往里走,主要是他们两个在门口站久了容易被当成要饭的,特别是苏灿还戴着口罩,怎么看都是心怀不轨踩点的贼偷子。
“请问是来参加卡塞尔面试的同学吗?请跟我上行政楼层!”两人进来,就有服务员微笑着指引。
然后他们俩就被一个穿着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姐姐,带上楼。
行政层的会议室外面,人不多不少,放着十八把椅子,每个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窘迫感让他想拔腿就跑。
“慌什么?”
苏灿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伸手把路明非按在凳子上,“有点出息行不行,来面试说明大家都坐在同一起跑线,这次要是被卡塞尔录取了,陈雯雯说不定会对你刮目相看,而且,和赵孟华同台竞技的机会可不多,不想试试?”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
“路明非?”认识他的人都发出惊讶的呼声,好似他出现在这里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对此,路明非挤出一个笑脸,挥了挥手中的那封信,咧嘴笑笑说,“我也是来.....面试的。”
苏晓樯看到一旁拿着手机不断戳着屏幕的人,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哦,苏灿。”路明非老老实实说了一句。
“苏灿?!!”
小天女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她可是对这个神秘的家伙好奇的很,仔细打量了一番,普通的着装,平平无奇。
文学少女陈雯雯今天精心搭配了衣服,一件深蓝色的套裙,白色的蕾丝边袜子,平底黑皮鞋,扎着白色领巾,头上的发卡是珍珠贝的,像是电视里那些英伦贵族子弟的校服。
路明非注意到陈雯雯看过来的眼神,微微挺了挺胸膛。
“没救了。”苏灿翻了个白眼。
服务员送上了茶点,牛角面包和一杯热奶,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又填饱了肚子,路明非接着偷偷瞄陈雯雯。一会儿,他的脑袋里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没准儿,他走了狗屎运,被录取了,那岂不是.....他和陈雯雯一起出国读书?
——啪!
一个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路明非吃痛,抱着脑袋痛呼一声。
“你干嘛!”
“给你清醒一下,哈喇子都要掉下来的了。”取下口罩的苏灿淡淡的说道,他的嘴边还有面包屑,“服务员,再来几份面包和牛奶,不够吃!”
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没过一会儿又端了一个托盘上来,里面都是热气腾腾的牛角面包,温热的口感刚好。
“干嘛?”
苏灿看了看拉了他衣服的路明非,他脸上有些不自在,苏灿掰了一半牛角面包塞到他嘴里:“只有求偶的孔雀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骚,别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
说着,苏灿也不理会其他人,一口一口吃着面包。
咕噜。
似乎是被苏灿吃相所吸引,小天女喉咙动了动。
“真好看.....呃,看起来真好吃。”看了看苏灿的俊俏的脸,她也招手示意服务员再给她来一份。
“柳淼淼到了吗?”
里间的会议室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长着一张中国的不能再中国的脸庞。
苏灿抬头瞄了一眼。
叶胜的视线也看了过来,毕竟,一个在等候厅悠闲吃着面包的面试者....可不多见。
一个小美女噌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到!”
柳淼淼迈着优雅的步子进去了,除了三个啃面包的人,其他人都扭头对着眼神,谁都没法掩饰脸上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外面的人都保持着安静。
不一会儿,进去了路明非也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脑袋耷拉着,像一只败兴而归的狗,要是耳朵能垂下来的话,他的耳朵能盖在那张不断唉声叹气的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