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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请首辅大人赴死

    金銮大殿,玉壁辉煌,内外饰以万千条金龙纹,更有七十二根盘龙大柱,灵物神兽,琉璃仙人,罗列整齐。

    万历帝日角隆准,气宇轩昂,手捧经卷,道:“将首辅大人,朕的老师,请进来吧。”

    “是!”一旁的太监领了命之后,便急忙去请。

    没过多长时间,一中年男子身着蟒服,面貌正气十足,跪拜道:“臣张居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老师,朕今日请你过来,是想问一事?”万历帝闻言,道。

    张居正起身,闻言一笑,道:“臣,久不为师矣,恐人笑话,请陛下务实。”

    万历帝闻言,自是听出其意思,摆明了就是:就算我好久没你教你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就说。便道:“今天是老师身怀之“变革之力”,五十年之内,最虚弱的时候,还请老师将权利交还给朕,朕会给您一个体面。”

    张居正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忘了你是个皇帝呀!你也会算计!今日我的“变革之力”,确实被削去了九成,此乃天道之循环。”

    万历帝闻言,怒从心头起,背后浮现出一尊六爪气运金龙,口含龙珠,外披天宪,身上有百尊大儒,浩然正气若无穷天河一般,萦绕不绝,鼓动天象,气势汹汹,道:“请老师还政于朕!”

    而后,有一道人头戴仙冠,撕裂空间,左执拂尘,右执青色宝剑,脚踩祥云而来,道:“望今日之举后,陛下可准我【方仙道】于京城驻扎。”

    西边有大耳高僧,修有菩萨肉身,宏愿缠绕,经文护持,执掌一金刚宝器,化光遁来,道:“陛下,今日之后,特准我天恩古寺于京城传经,开坛讲法。”

    北方有一剑仙,扶摇而来,身边剑气缠绕,剑意直冲斗牛之墟,道:“我宗室也来看看场子,首辅大人,别来无恙,你的一条鞭法,考成法,造福苍生不假,但殃及天下也真!

    你这一生,也无愧于“变革之人”的使命!”

    张居正闻言,并没理会,只是看着其身后的气运金龙,感慨道:“臣自嘉靖二十六年,高中进士,便在这官场之中,明争暗斗,不为什么权利,只为推行法令,变革天下,但为苍生,但为大明!

    而今见我大明气运金龙,自嘉靖朝断为四爪后,又复六爪,可为中兴之举!”

    张居正说完之后,不禁潸然泪下,道:“终于,这天下的万民,能有一份公平,能有一口包饭!

    我张太岳死而无憾,死而无怨。”

    “大胆,张江陵!威权震主!还不速速自刎!”一位大儒开口喝道。

    “张江陵,尔自以为“摄”,目无九五,该当何罪!”又一位大儒附和道。

    “张首辅,尔恃才傲物,蔑视圣上,罪该万死!”为首的大儒,高卧龙额,大喝道。

    万历帝闻言,大袖一挥,作揖道:“朕,大明第十三代大统,请张首辅赴死!”

    张居正闻言见状,大手一挥,六抹变革之气,散落人间各地,道:“臣,这一生抱负实现,无愧苍生,位极人臣,无愧先帝太后!”

    “请首辅大人赴死!”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日,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对外宣称病逝。

    而后全国缟素,万历帝辍朝,掩面而泣,痛不欲生,赠上柱国,谥号“文忠”。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四日,张四维接替首辅,御史雷士帧联袂七名言官,弹劾礼部尚书潘晟,万历帝一改往日面孔,将其致仕。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五日,当朝言官矛头一改,均指向张居正,一时间舆论,如山似海,堆砌而成。

    万历帝召见首辅张四维,问其如何平息舆论。

    张四维听闻,谏言将张居正宫秩削尽,抄家流放,其提拔一系的官员,悉数削职,甚至革职查办,发配边疆。

    万历十年,六月二十六日,张家被围,表面上是东厂,锦衣卫,都察院,暗地里有世家人手,安插其中,欲要灭张家满门,以平十年之苦。

    因为,这十年里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考成法”,百姓到是安居乐业,但早在洪武年,就被杀的半死不活,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的“八百世家”,却又要因此日薄西山,甚至是就地解散,如此大恨,不杀之全家,无以削平。

    万历帝闻言,挥挥手表示徐徐图之,不然会丧失人心。

    万历十年,十二月八日,司礼秉笔太监冯保,被削去官职,全家被抄,下放为庶民。

    万历十二年,四月三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张府,昔日问庭若市,往来之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金玉满堂,骄奢华贵。

    而今却是被围多日,无粮无水,只剩下满库的金银,名家字画,价值连城,却不能果腹。

    张家嫡孙,赫然是嫡子张敬修之子,张居正之孙,已经吃完米缸之中,最后丁点米粒。

    随后,舔了舔嘴唇,站到一瞎眼男子身边,只见那持刀而立,宛如巨灵神驻守天门,岿然不动。

    “欧阳叔叔,咱们杀出去吧!改日等我强大了,我势必杀光逼死爷爷,饿死我娘,逼死我爹的仇人!”

    “呜呼!天道无知,似失好生之德;人心难测,罔恤尽瘁之忠。叹解网之无人,嗟缧绁之非罪。虽陈百喙,究莫释夫讥谗;惟誓一死,以申明其冤郁。窃先公以甘盘旧眷…

    忆自四月二十一日闻报,二十二日即移居旧宅,男女惊骇之状,惨不忍言。至五月初五日,邱侍郎到府,初七日提敬修面审,其当事噂沓之形,与吏卒咆哮之景,皆生平所未经受者,而况体关三木,首戴幪巾乎!在敬修固不足惜,独是屈坐先公以二百万银数…

    嗳乎,人孰不贪生畏死,而敬修遭时如此,度日后绝无生路!旷而视之,孔之圣也而死,回之贤也而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者,予于此时,审之熟矣。他如先公在朝有履满之嫌……

    五月初十日写完此帖,以期必遂,而梦兆稍吉,因缓。十二日会审,逼勒扳诬,慑以非刑,颐指气使,听其死生,皆由含沙以架奇祸,载鬼以起大狱,此古今宇宙稀有之事。上司愚弄人,而又使我叔侄自愚,何忍,何忍!

    邱侍郎,任抚按,活阎王!你也有父母妻子之念,奉天命而来,如得其情,则哀矜勿喜可也,何忍陷人如此酷烈!

    ………

    有便,告知山西蒲州相公张凤盘,今张家事完结矣,愿他辅佐圣明天子于亿万年也!”

    万历十二年,四月张居正之长子张敬修留下绝命书,自缢于牢狱之中,主审官丘橓因对张居正满怀怨恨,所幸继续探查,牵连多人,目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