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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误入

    “小贼,往哪跑!”

    姜晚跳上房顶追了上去。

    “晚儿!”

    “大小姐!”

    “我的剑!”

    姜澜抬脚想追,被云伊拦住。

    “保护好世子!”

    云伊撂下话剑起叶蛮掉落的刀跟了上去。

    叶蛮一心逃命,在房顶上来回穿梭,却也没个方向。

    二三十步就来到了府内校场,校场里一两千士兵正在训练。密密麻麻的士兵可把叶蛮吓得够呛,急忙调转方向。

    校场的士兵们见姜晚正持剑追逐一个手无寸跌的战友,忍不住感叹。

    “大小姐又在胡闹了。”

    “那位兄弟太可怜了!”

    ......

    等云伊追上来,士兵们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人群中一个身穿便衣的人一跃而出,跟上云伊步伐,问:

    “世子妃,出了何事?”

    云伊慢下步伐,道:“程都尉,那人要刺杀世子,跟上他。”

    “是!”

    程都尉名叫程旭元,姜保天麾下的力干将,因其善于追踪,人送外号:凌风都尉。

    也正因为如此,姜保天派其护卫侯府。现在府内出现刺客,程旭元难逃责罚。

    程旭元三两步跟上姜晚,道:

    “大小姐,你回去吧,属下去追!”

    姜晚跟云伊刚比完剑,体力不支,见程旭元来了,展颜大喊:

    “程都尉,你可别让他跑了!”

    话音未落,程旭元就只剩一个背影了,可以想象其脚力之强。

    “晚儿!”

    云伊跟上姜晚。

    姜晚闻声转身:“二嫂!刚刚太险了,二哥差点被他给杀了。”

    云伊没有理会,拉住姜晚道:“赶紧跟我回去,以后可别做这种傻事。”

    “什么傻事?”姜晚问。

    “回去让你二哥跟你说。”

    ...

    二人回来东院,见姜澜身边多了个小女孩,正是叶蛮见到的那个。

    小姑娘名叫姜月,姜保天的二女儿,跟姜晚不是一母所生。

    姜月还有个同母所出的哥哥,名叫姜涛,比姜晚年长二岁。

    “嫂嫂,姐姐,二哥说你们去抓刺客了。怎么样?抓到了吗?”

    姜月小跑几步,靠近二人。

    姜晚没有理会她,径直来到姜澜面前,笑道:“二哥,程都尉去追了那刺客了。若不是我刚刚与二嫂比武,定能将他擒住。”

    云伊则俯下身子跟姜月说起了话。

    姜澜用很平静,却又带着责备话语道:“晚儿,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幸好二哥身边有许渊这样的高手保护。看那刺客凶神恶煞的,我真担心二哥出什么事呢。”

    “晚儿...”姜澜言语依旧平静。

    “怎么了?二哥。”

    “以后再有此事,万万不可鲁莽。”

    “嗯,”姜晚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抬头笑道:“下次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他。”

    “晚儿,我希望你能平安。”

    “二哥总这么说。”姜晚看了看天空。“二哥还说:世家子弟,虽有祖辈建立的基业,也不能坐享其成……”

    “好!”姜澜打断姜晚的话,道:“等我处理好京都事务,就带你出去走走。”

    姜晚听了喜上眉梢,因为这是姜澜第一次让步。细细想来,这处理事务也没个准日子。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姜晚问。

    姜澜思索片刻,笑道:“等明年开春,我们一起南下。以后可不能像今天这样胡闹了。”

    姜晚听到“明年”二字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怎么胡闹了?”姜晚拉下脸道:“那人要杀你,我岂能坐视不管。”

    “二哥身边有许渊护卫,任他再凶狠的刺客一时也近不了身。那刺客是亡命徒,你那点微末功夫,万一伤了你可怎么办?”

    “是我没用。”姜晚眼中泛起泪花,走到许渊面前,把剑递给许渊,道:“还给你。”

    许渊见姜晚眼含眼泪,道:“大小姐,你拿去用吧。”

    姜晚把胳膊往前伸了伸,道:“保护好我哥。”

    许渊接过剑后,姜晚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几个丫鬟见姜晚走了,匆忙跟了上去。

    ......

    叶蛮逃了半天,终于是把程旭元给甩掉了,停在不知道谁家院子里。

    “真是狗皮膏药,还好老子武功高。”

    叶蛮揉了揉胳膊,道:“那家伙武功可真高,这一脚差点踢死我。”

    “量你武功再高,还不是被老子给逃出来,平南侯府不过如此。垃圾!”

    说着,叶蛮向一间屋子走去,想找一件衣服换上,毕竟这身服装太引人注目。这小院子虽不及平南侯府的厕所大,但也设施齐全,是一户富裕人家。

    三俩步叶蛮就来到了门前,见门没锁,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在房间正中的一个方桌,方桌上摆放着茶具、笔墨纸砚和一张画纸。

    屋子墙壁上则挂满了画,有山水、花草,但大多都是仕女图。叶蛮环视房间,见一应什物俱全,点头“嗯嗯”两声,觉得有油水可捞。

    叶蛮往前几步来到桌前,端起茶壶喝了起来,余光扫见画纸“噗”的一声,一口水喷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朝代?这么开放的吗?”

    叶蛮绕着方桌来到画纸正前方,对上面的画作细细端详起来。只见叶蛮嘴角慢慢上扬,表情逐渐猥琐。

    原来画纸上画着一个女子,女子裸露着上身,衣服蜕至腰间,站姿妖娆。虽是寥寥数笔,却尽显女子妩媚,可见此作画者画功不凡。画纸右侧,一支匆忙撂下的笔侵染了画纸,留下一摊墨迹。

    这叶蛮可是穿越过来的,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此等画作并不稀奇。只是在这个年代,此等画作应是淫秽作品了。

    叶蛮盯着画,把茶壶里的剩水喝了个精光,慢慢陷入沉思。

    “太阴国!”

    叶蛮抬头又扫视一圈房内的什物。

    “这名字可真够怪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管了,且看我大显身手吧!”

    叶蛮放下茶杯,拿起笔在画上划拉了几下,凝固的墨只在纸上留下几个黑印子。随即扔下笔,往里屋走去。

    “这家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嗯,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让我顺走几样,也没白挨这一脚。”

    叶蛮看了半天,随手拿起几件东西把玩了一下,最终没相中什么值钱的东西。叶蛮虽是无父无母,自幼也从不缺吃喝,在老家时叶蛮若有喜欢的东西,父母都会尽力满足,搬来陈府后舅舅待他亦是如此。不过叶蛮脑子不好,喜欢的东西也不过是几把破剑,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银子。

    陈府纵使再穷,也比这样的家庭要富裕的多,叶蛮找不见东西只好作罢。

    “先找件衣服吧。”

    叶蛮推开房门来到里屋,见一面铜镜悬挂在窗边。

    “看看我长得帅不帅。”

    叶蛮笑嘻嘻的来到镜子面前,对着镜子的自己做了几个表情,用手拍了几下脸。

    “好像没有我帅,不过也能凑合用,嘿嘿。”

    “是谁?”床上突然传来一个男声。

    叶蛮一听慌了神,急忙往门外跑了两步便停住脚步,心想:我为什么要跑?难不成这破院子也有高手。

    叶蛮被许渊踹了一脚,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是我!”叶蛮喊道。

    这时纱帐内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老爷,你快出去看看。”

    男声伴着一阵窸窣的穿衣声,道:“哎呀,你别说话!”

    “还有这等好事。”叶蛮思索道:“这才刚穿越过来就喷到捉奸在床的戏码?”

    叶蛮脚移了两步,靠着房门,目视床帐,等着二人出来。

    片刻后,一满头白发的老头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见叶蛮身穿官服,吓得从床上跌落下来。

    “官爷!不知官爷到访有何贵干?”老头匆忙站起身,对着叶蛮点头哈腰。

    “好你个老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一树梨花压海棠。”

    叶蛮往前两步,又道:“床上那位女子,还不赶紧滚出来!”

    “官爷!”老头道:“小人一把年纪了,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官爷?”

    “你犯法了你知道吗?你桌上放着一幅春宫图,按太阴历法,你是要被阉了去修河堤的。”

    叶蛮现学现卖,数落了老头一顿。

    老头一听便知道叶蛮在胡说八道,可又不好还嘴,道:“官爷是却银子使了吗?小人这就去取。”

    说完愈走,被叶蛮拦住。

    “老头,你可别胡说,我平南侯府可不做强盗的买卖。是你那画深深伤害了我的眼睛,让你赔点钱也是应该的。”叶蛮笑道。

    老头一听平南侯府,胆子又弱了半分,急忙道:“是是是!该陪!该赔...”

    叶蛮挥了挥手道:“行了,快去拿钱吧!”

    “好。”老头头也不抬的倒退着走了出去。

    老头走后,受好奇心驱使的叶蛮想看看账内女子长的是什么模样,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上前。

    “你也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吧!”叶蛮道。

    账内无声。

    叶蛮又道:“是不是那老头强迫你的?不要怕,我会为你做主的。”

    片刻后女子开口道:“官爷误会了,老爷从不曾强迫过我。”

    “你说话怎么磨磨唧唧的,你再不出来我要进去咯。”

    账内无声。

    “算了,”叶蛮转头往外走去,“这老头拿个银子怎么还没回来?”

    叶蛮走出里屋,见桌上的画不见了。

    “这老头,不会是跑路了吧?”

    叶蛮拿起凳子往里屋走去,怕那女子也跑掉。刚走进里屋,就听见院子杂乱的脚步声。叶蛮放下椅子,转身折返回去,刚出去就看见那老头带着七八个手拿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

    老头指着叶蛮道:“臭小子,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仅私闯民宅,还冒充官兵。”

    叶蛮见这阵仗是一点都不怕,正好能练练手:“好你个老东西,你敢骗我!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屎打出来。”

    “给我往死里打!”

    老头一声令下,七八操起家伙向叶蛮冲了过来。

    叶蛮原地未动,待家丁靠近,右手抬起一拳把一个家丁打飞出去几米远,家丁几个踉跄撞在桌子上。

    叶蛮右臂有伤,这一用力,疼的叶蛮嗷嗷乱叫,捂着胳膊就想往下蹲。

    这时一名家丁挥起一棒正中叶蛮脑门,叶蛮挨实了这一闷棍,还没等反过神来,六七个棍子同时挥舞起来。

    叶蛮一时无法招架,只口中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家丁哪肯听,一下比一下使劲。老头还在一旁为家丁加油助威:“打!给我往死里打!”

    就这样,叶蛮蹲在地上被足足打了两分钟,好在家丁没练过武功,叶蛮又抗揍,受的都是皮外伤。

    叶蛮感觉家丁一下比一下要缓和很多,便找准机会扯住了一个家丁的小腿,家丁“啊!”一声被拎了起来。叶蛮就像扔链球一样,抓着家丁蹭蹭蹭转了几圈,找准时机把家丁抛向老头。

    此时的老头已逃到门前,飞来的家丁扑通砸到老头,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昏倒在了门外。

    “一群菜逼!让你们随便打,也伤不了我!”

    叶蛮站起身捡起一个木棍,给被扫倒在地的家丁们一人一闷棍,将他们打昏了过去。又大步来到老头面前,给老头翻了个身。

    “老头!老头!”

    叶蛮叫了两声发现老头不省人事了,但还是气不过,就在老头脑门上敲了一下。

    老头“啊!”一声坐起身,捂着脑袋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这声叫唤把叶蛮吓了一跳,急忙定住神,又在老头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

    “老头,你可真是会装啊。唉,要不是我武功高强,现在肯定被你打死了。我可是第一天穿越...”

    老头翻身跪在地上,道:“不敢不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侠饶了小人...”

    叶蛮用棍捅了一下老头,将老头捅倒在地,道:“你那么大年纪了,我可受不起。我一进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算了,不跟你废话了,赶紧带我去拿银子。我也不能白白被你打一顿啊,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老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只要大侠绕过小人,小人定将全部家当奉上。”

    “唉!”叶蛮又叹了一口气,道:“老头啊,我真不是强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叶蛮说着站起身,转身走至门外,望着天空,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真是好诗啊!”老头笑道。

    “所以说,我来到这个世上有我自己的使命,那就是行侠仗义,一人一剑行走江湖!”叶蛮说着耍了两下棍,吓得老头急忙捂住脑袋。

    叶蛮看着老头可怜巴巴的模样,笑了笑道:“这千金散去说的就是你,想来你的钱也是靠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不如把它们交给我,让我去分给那些穷人们,也算是为你赎罪了。”

    在老头眼里,叶蛮犹如一个武功高强的二傻子在那胡言乱语。

    老头道:“大侠说的是。”

    “那还不赶紧带我去拿银子。”叶蛮道。

    “好好好。”老头站起示意叶蛮去里屋,道:“银子就在这里。”

    叶蛮听了皱了皱眉头,轻轻在老头脑门上敲了一下,道:“你这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

    “是是是,大侠请!”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就敲烂你的脑袋。”

    二人一前一后往里屋去。

    院子里,几只麻雀衔食飞上树枝。被扔出的家丁慢慢睁开双眼,迷糊间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院墙上。突然一颗飞来的石子撞在脑门上,家丁再次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