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天子吾吉乾有三个胞弟,二弟吾吉坤封在津江城为坤王,其有一女为坤国公主吾子娥;三弟吾吉永封在铭阳城为永王,其有一子为星阳君吾宏星;四弟吾吉泰封在宛霞城为泰王,其有一子一女,其子为辰宛君吾宏辰,其女为宛国公主吾子媚。
吾子媚年方十五,比舒妃之子吾宏煌小不了一个月,在宛国行成年之礼后,来到吾城游玩,正碰到王兄吾宏煌行成年之礼。
吾宏煌作为吾朝的王室子弟,在成人礼后,不日将离开永安宫封邦建国。
吾宏煌幼年时因需母亲抚育照料,一直随舒妃居住在永安宫,他性情谦卑、聪明伶俐,深得吾天子的喜爱。
吾天子在吾宏煌成年礼时,封其为“煌王”,对煌王建国更是提供诸多便利和支撑。
吾朝的吾城为京,吾城周围之地称为野,也名京畿。吾朝有七个封国,不断兼并着土地,吾城的京畿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人口越来越稠密。吾城里的人称为国人,而京畿的人被称之为野人,吾天子在封煌王时,批迁徙京畿野人十万户,前往煌王封国所在地“围栏谷”,开荒建城。
围栏谷在星尘国东方的沿海之地,那里是一片庞大的山谷,适合开荒造田,灌溉便利,农耕条件优越,并且谷口面朝“太海”,适合捕鱼,这围栏谷对农耕社会来说,绝对是迅速壮大封国实力的好地方。
吾宏煌年仅十五,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突然要离开父母,远走他乡,心里很是不舍,但身为王室子弟,这是他必须为吾朝改制要贡献的。
在行了成人礼的这一夜,吾宏煌独自一人走出永安宫,心情低沉的走在“花石园”中,来到“楚湖”边的“观澜亭”内,坐在长椅上长吁短叹。
一阵阵清凉的风拂过,楚湖起了阵阵波澜,停靠的小木船一声一声的拍打在湖边木桥上,这引起了吾宏煌的游湖玩乐的兴致,他脱掉暗金色锦袍,露出一身白色的内衣裤,心情畅快的走到了湖边围栏的缺口处,踏着木桥,登上了木船,欢快的划着木浆,朝楚湖中央游去,夜深雾浓,木船很快就消失在湖面上,不见了踪影。
......
吾城内宫,永安宫。
一位妇人轻移莲步、神色和善的迎出宫门,她一头青丝用珠花长簪浅浅倌起,肌肤如雪,面容艳丽,身着深红色曳地广袖对襟锦衣,雍容而又不失大气,她是吾天子嫔妃舒兰。
迎面而来的一位少女,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瓜子脸,面似三月桃花,柳叶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琼鼻朱唇,身着粉蓝色曳地水袖对襟纱衣,走道象风摆柳叶一样,真是千娇百媚,她是宛国公主吾子媚。
吾子媚浅浅一笑,柔柔俯身,亲昵的说道:“舒妃婶婶,媚儿来找王兄一起玩耍呢。”
舒妃欣慰的笑了笑,转身领着吾子媚走进永安宫大厅,心有余悸的说道:“煌儿昨夜险些溺水,受了惊吓,还没有起身呢。”
吾子媚趁着舒妃没有注意到她,鬼灵精怪的微微一笑,熟悉的朝吾宏煌的卧房快步走去,欢声说道:“那媚儿去喊王兄起床吧!”
舒妃来不及转身提醒吾子媚不要这般冒失地进入男人的房间,就看到她提着裙摆撒着腿跑不见了影子,舒妃放下要阻止吾子媚而伸出的手,无奈的摇头,叹道:“男女有别啊!”
“呀!”
片刻之后,传来一声惊叫,吾子媚的脚步慌乱的、一脸嫣红的跑回大厅,轻拍着胸口,在舒妃的身旁坐了下来。
舒妃无语的瞥了吾子媚一眼,嘴角撮着一丝笑意,随着坐到她的身边,迷惑的问道:“媚儿怎么啦?”
吾子媚闻言,俏脸羞得通红,美艳的不可方物,她轻跺了跺脚,撇着嘴看了眼舒妃,轻哼了一声,道:“舒妃婶婶好坏呀!”
舒妃呵呵一笑,柔声责备道:“是媚儿自己冒失了吧,可怪不得婶婶哦。”
吾子媚白了舒妃一眼,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
舒妃一脸和蔼的笑了笑,叮嘱道:“媚儿长大成人了,要学着相夫教子了呢。”
吾子媚柳眉紧蹙的摇了摇头,须臾,嫣然一笑,轻启朱唇,道:“媚儿不会招夫,这是父王亲口应承的。”
舒妃闻言,心中涌上酸楚,神色忧伤的劝说道:“媚儿,这又是何苦呢?”
吾天子只有两个儿子,大王子吾宏辉和二王子吾宏煌,没有公主,分封出去的三个王弟一同只有两个女儿,年纪稍长的坤国公主吾子娥,在三年前招了夫婿,不久后就发现其夫婿是云岚国派遣的细作,吾朝宗室没有顾及吾子娥的万般哀求,处死了细作。
吾朝宗室重视所有的王室子女,但王权之下,儿女私情犹如沧海遗珠,根本就不被顾及,这可能就是生在天子宗族的悲哀吧!
吾子媚神思恍惚,淡淡的说道:“娥儿姐姐被欺骗,也被伤害,两年过去了,她依旧保持着深居简出的孤独。”
舒妃没有再想伤心之事,沉思片刻后,安排道:“煌儿去封地之前,要赴“星城”祭祀盛事,途经津江城,就让他带娥儿出来散散心吧。”
吾子媚闻言,心情舒缓过来,一脸欣喜的看着舒妃,急切的问道:“真的吗?”
舒妃笑眯眯的点头道:“当然啦!”
封邦建国是天子对王室子弟和有功之臣的赏赐,不是囚禁诸侯的自由,诸侯在封王之后,就有了与其他诸王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是名,也是权势。
作为吴宏煌的母亲,看到儿子封邦建国,自然是欣慰的,更是自豪的,不仅她老有所依,而且她的娘家的地位会在吾朝变得根深蒂固。
舒妃的父亲舒钦夫被封为境江伯,她是舒家长女,有两个弟弟,舒展和舒胜。舒展昨天参加了吴宏煌的成人礼,其弟舒胜年仅九岁,跟随着父亲生活在围栏谷近处的“兰坪城”。
兰坪城以前是吾朝十三诸侯国之一,还有“揽江城”都被西南方的星城兼并成了星尘国。而兰坪城营建在境江中游沿岸,顺着境江乘船朝东方而行,会经过围栏谷谷口。
可想而知,这围栏谷封地的选择少不了舒妃的参与,就连吴宏煌的行走路线都被她安排的清清楚楚。
“咳!咳--”
“煌儿醒了!”
突然转来一阵重咳声,舒妃如闻之音,眉开眼笑的说着,站起身来,同时,吾子媚的脸上涌上一层红晕,慌忙的站了起来,羞涩的央求道:“舒妃婶婶,不要跟王兄说哦。”
舒妃笑呵呵的看了吾子媚一眼,叮嘱道:“媚儿安心的坐下吧。”
吾子媚乖巧的点头回应道:“好哟。”然后端坐下来,看着舒妃离开的背影,甜甜的笑了笑。
......
卧房床榻上,吴皓依然熟睡着,咳嗽之时,把盖在身上的薄被褥都踢开了,四仰八叉的、衣着清凉的躺在那里。
卧房里守着的两名身着粉色纱裙的年轻宫女连忙上前,帮他盖上被褥,仔细的掖好。
这时,舒妃走了进来,这两名宫女连忙俯身行礼,退开到一边,安静的守候着。
舒妃静静的坐在床榻边,温柔的看着吴皓......半响后,她笑吟吟的说道:“真是个坏小子!”
舒妃起身准备离开,看到卧房角落的木盆里装着的脏衣物,她迷惑的看了眼站在一边伺候的两名宫女,又看了看吴皓,指了指木盆,示意让宫女把脏衣物拿出卧房。
一名宫女端着木盆走出卧房,见舒妃等在门外边,俯身行礼,轻声禀告:“娘娘,煌王临睡前吩咐婢子不要动这些衣物。”
舒妃不禁莞尔,从宫女手中接过木盆,和颜悦色的吩咐道:“进去伺候着吧!”
舒妃端着木盆移步来到大厅,见吾子媚错愕的看着自己,她呵呵笑着说道:“这是煌儿换下的衣物,居然使性子的不让他人去洗呢。”
舒妃说着,打量着木盆里的衣物,双眉紧蹙了起来,连忙把木盆放到茶几上,翻看着被扯成布条的裤子和破了大洞的圆领长袍,鼻子一酸,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落下来,不敢想象她的煌儿在溺水时的痛苦挣扎,这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苦楚的说道:“我儿受苦了啊!”
吾子媚感同身受,眼眶通红的轻挽着舒妃的手,宽慰道:“王兄福禄双全,已经化险为夷,舒妃婶婶就不要伤心了啦!”
“咦!”
吾子媚看到木盆中裤兜里露出的“手机”,见它如一块棱角分明的红宝石,惊咦了一声,好奇的把“手机”拿了起来,发现另一面是黑色的宝石,她爱不释手的左看看右看看,当黑宝石的一面照映着她的俏脸时,她惊呆了!
“舒妃婶婶,快看呀!”
吾子媚反应过来,把如黑宝石的镜面对着还沉浸在忧伤之中的舒妃,里面清晰的映着舒妃的面容。
舒妃见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模样,尴尬的连忙擦干泪水,破涕为笑的埋怨道:“不知道煌儿哪里弄来的宝石,比铜镜看得细致多了!”
吾子媚若有所思,片刻后,大胆的猜测道:“这宝石不会是王兄从楚湖捞上来的吧?”
舒妃轻拍了一下吾子媚的脑瓜,佯怒道:“媚儿是说婶婶白白伤心了吗?”
吾子媚嘻嘻一笑,点头确定道:“不无可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