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到手了,顾留白心中窃喜,但是脸上不能露出马脚,她嘟囔着嘴:“金福哥,我好舍不得你呀!”实则内心很不以为然。
“我也不舍得你,但是只要你过得好,我心甘情愿!”
两人你来我往,甜言蜜语跟不差钱似的,成堆成堆地吐出来。
但不得不说,蜜语攻势非常的有成效。
原以为和李金福离婚,会拖拉上两三天,谁知道下午的时候,他就带着顾留白去村书记那里办了手续。
果然财帛动人心!
两个人正式登记离婚,顾留白带着李明容另立一户。
她怀里揣着轻飘飘的证明,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
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星期了,终于,要和这个地方说再见了!
绿皮火车上,远处的山脉在她的眼前后退,她将带领着李明容,过上新的生活。
“妈,外公外婆呢?怎么一上火车就没看到他们。”李明容不明所以。
甚至说,她还很茫然,爸妈说离婚就离婚,她妈说走就走,还有她的那个爸,竟然连一丝挽留都没有。
反而还欢天喜地的送她们离开。
这……太不正常了!
“那不是你外公外婆。”顾留白回应着,语气间很是轻松。
“不是?”李明容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不是呢?那……那他们都是谁?”
任凭李明容怎么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那对夫妇,是顾留白特意雇来,只为给李金福演一场戏。
“你猜?”顾留白留给李明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明容,你只需要记得,从此以后,没人再能决定你的人生。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句话在李明容的心中,如同海啸一般,引起轩然大波。
忽而心中渐渐起疑,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顾留白。
一个星期前,她就觉得母亲不一样了,一开始以为是母亲因为她要被嫁人的缘故,受了刺激。
但是细想想,再变化,固有的思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她的母亲已经被山村的生活同化了,甚至是开始屈服,不会反抗,更不会带着她一起,踏上未知的旅程。
“你……不是我妈吧。”虽是疑问句,但李明容看顾留白的眼神不再带着柔情。
脑袋清醒了,反而能用客观的角度审视她。
顾留白嫣然一笑,摸了摸发尾,刚用剪刀剪短的发梢硬硬的,扎的她手心疼。
“怎么会呢?”她看着李明容,对方眼神依然充斥着不可信。
“明容,你非常细心,还……很聪明!”顾留白点点头,压制着内心的动荡,那是源自于这具身体本身。
“猜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你的母亲。”顾留白也不隐瞒了,直接了当地说了。
“你的母亲,要怎么说呢?或许有一天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不过现在暂时由我来接管这具身体。”
顾留白挑眉,李明容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似乎在衡量其中的可信度。
“害怕吗?”顾留白突然凑到李明容的面前,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对方惊慌失措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恐惧,望进顾留白黑沉沉的瞳孔里。
“我……我不怕!”她咬着下唇,粉红的唇色渐渐变白,忽而定下心来。
这个寄生在母亲身体里,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但以目前的现状来看,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对方带着她逃离了那个,时刻让她恐惧的地方。
自从父亲说让她嫁给刘炳生,之后无论她去哪里,总感觉身后总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看。
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就是如此,才会觉得毛骨悚然。
身下行驶的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嘈杂的很,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你对我好,所以我不怕!”李明容坚定道,这句话没错,母亲太过软弱,自己每每看着都替她难过。
她虽然不想母亲离开,但更希望母亲能够摆脱,一直被李金福控制的命运。
顾留白点点头,倒是没想到李明容会这样想。
她还以为李明容听到自己并非是她母亲时,会愤怒,会大喊大叫着让她把母亲给还回来。
抚摸着胸口,在心中默念:顾芬,放心吧,你的女儿远比你想象的要坚韧。
一旦接受这个事实,李明容很快恢复如常,虽然心中还有些害怕,但是会依偎在顾留白的身边。
人变了,但母亲身上的味道没变。
“那我……现在怎么称呼你?妈?”李明容软着声音问道。
顾留白最不想听到这句话,李明容的每一句妈,都在提醒着她一个无法辩解的事实。
她一个年轻少女,成了另外一个少女的妈!
“有外人在的话,还是叫我妈,不过,如果是私下,请叫我小姐姐!”顾留白义正言辞。
李明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顾留白顶着自己母亲的脸,说着极具反差的话,尤其是最后两句,咬牙切齿,一副很凶狠的样子。
“好,姐姐,我叫你姐姐。”李明容打趣着她,最后的那一丝害怕,也伴随着顾留白的黑脸烟消云散了。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海市吗?咱们有钱吗?不会流落街头吧?还有你给那个人的地址,是瞎编的吧。”
李明容心中藏了好多好多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全抛出来。
“不去海市,那只是用来骗李金福的,但是地址是真的,至于他找不着的到,那可就另说了。”
顾留白留给李金福的地址,是她原本世界某一个坐标,不过电话,却是她瞎编的。
“那我们去哪儿?”
“去京市。”
哪里相对偏远的坪全村,有着更好的教育方式和安全体系。
她和李明容两个都是女人,难保不会遇上什么意外,还是大城市让她更安心一些。
“去了京市,我会安排让你重新入学,另外,你要记住,坪全村的李金福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从今以后,你是顾明容。”
对于跟母亲姓,李明容,不,顾明容没有半点儿伤心,甚至很高兴,自己彻底摆脱了原来的身份。
心中对李金福这个父亲的最后一点儿羁绊,也随着远行的列车,彻底斩断。
从此以后,她只有母亲,也只需要母亲。
而且还能继续上学,这让她更有些欣喜若狂。
“我真的还能继续读书吗?你会不会压力很大?”毕竟外物因素就在哪里,谁也不能视而不见。
“事在人为!”顾留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
想和做是两回事,没有付诸行动的想,那也不过是泛泛而谈。
她敢想,更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