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炮威力不说,那声儿听起来可相当带劲。
近五十门榆木炮轰然齐发,就仗着低成本把飞石往建奴城墙一阵乱崩!
想要还击?
那得穿着甲胄还得注意护住面门,不然呼啦啦打过来的石头打在脸上,运气好的鼻血四溢,运气不好的眼睛或牙齿就得遭殃了!
一时间本就低矮的城墙上鸡飞狗跳,被赶上城墙的奴隶一个个不是躲了回去,就是在和清军争抢城垛藏身躲避飞石。
“散开!在城墙上散开!去找盾牌!”
混乱中兴佳的怒吼和手中带血的刀起了点作用,清军开始以盾牌为掩护尝试还击,战奴们也各自散开在外城城墙上。
而身穿重甲在最前方指挥的朱由检见了,顿时勒令停火。
“放掉榆木炮中火药后停火!更换有裂痕的榆木炮后重新装弹!装入大号的石弹!继续向前推进!”
闻言,扛着大号木盾负责点火的部落战士顿时狞笑着点了最后一轮,然后负责推动榆木炮车的战士也持盾顶上,填药后塞入大号石块,接着继续向前推车。
此时估计是到了射程,宁古塔城上也出现了一些大号火器。
半人大的小炮被小心翼翼的点上火,随后发出一声闷响。
炮弹肉眼可见的落在一架冲车附近后就没了声息。
朱由检和身边锦衣卫一看顿时乐了。
炮似乎是嘉靖年的小样弗朗机不说,打出来的还是实心弹。
连开花弹都没得用?
这大早上的地面可有些潮,实心弹不怎么蹦得起来啊!
这有些辣眼睛的效果似乎刺激到了城上守军,不一会儿他们又拉出来四门小炮。
五门小炮点火齐射,终于有了些成效。
两座楼式冲车中的一座被两枚炮弹炸中塔楼,顿时歪斜有倾塌之危险,下头的黑旗军自然仓皇躲闪,让守军心头略感安慰。
可遭了之前一场乱石雨,黑旗军推进的势头已然无法阻挡!
冲车还需要推,那些扛着盾牌或挡板的部落战士可是牢记朱由检命令,一个个要是不是担心过于脱节,此时早就一股脑冲到城墙下了。
城墙上的兴佳一看也懂了!
难怪这群野人硬是待了两天才开始攻城!
他们就怂的离谱!
整个攻城队伍的前头几乎没有一人是人没有遮掩的!
仗着三台冲车甚至都没有考虑肉身搭梯子这个选项啊!
那怪异又离谱到极点的木头大炮边上有挡板,前头推动冲车的士兵也时刻有扛着挡板的士兵掩护!那些留着射击孔的挡板更不用说!
眼看着到了距离,挡板后的士兵就抽出弓箭开始鬼鬼祟祟的射击!那因为紧张而软绵绵上到城头的箭矢多少有些侮辱人了啊!
这打法.....
纯纯欺负宁古塔主力离开后留下的火炮又小又少啊!
气急败坏之下兴佳只能寄希望于手头的火铳手,命令他们速速朝着那些挡板后头鬼鬼祟祟的野人射击。
可冲车越来越近!
更主要的是,那离谱的木头炮也越来越近了!
手头只有五门炮的兴佳看了看冲车,又看了看木炮,咬牙切齿的让炮手继续轰击那些冲车!
只是碎石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绝不能让野人如此轻松的就登上城墙!
守军之中也是有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得了命令后呼和着将炮火都倾泻在了上头覆盖木板最厚最多的破门冲车上头!
梯子搭上来没啥。
单纯靠攻城梯拿下一座城池?
那是搞笑。
即便之前黑旗堡建奴异常看不起黑旗军,那也是做了冲车的。
就算是塔楼冲车,在攻城战中的下场也多是成为攻城方的绞肉机。
只要泼油后点上一把火,烧到位了那一段城墙看都不用看。
如此,清军三轮齐射,黑旗军破门冲车中弹四发之后,里头的部落战士终于遭不住了,抛下几具糜烂的尸体从挡板后逃了出来!
可一回头,就看见后头站在阵列最前方的兀儿特那高大的身影。
“举盾随我推进!你们已经很勇敢了!”
一句话,原本见同伴被铁弹撞成稀碎模样的几个部落战士居然又找回了些勇气,整个人战栗着捡起了一名同伴丢来的盾牌!
随后,朱由检估摸着距离,朝着前头推榆木炮的野人战士一声令下!
“点火!”
闻言,推车的黑旗军顿时飞快后退,留下扛着挡板野人战士闻言顿时朝着之前放入榆木炮的四合一引线猛打火镰!
见点燃后,就掩护着自己也飞快跑路!
“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青烟渺渺之前有两架四合一榆木炮当场炸裂!半截子炮管飞的老高!
可其他十二架却是成功打出了大号石弹!
数十枚石弹轰然朝着宁古塔城墙攒射而出!
本以为只是又一堆碎石的清军只听得一连串呼啸之声!城墙上一阵轰然脆响!身边也有同伴被石弹命中!整个人哇呜一声口里炸出点血沫子!直接就从城墙上飞了下去!
城墙上倒了一片,黑旗军自然欢呼一阵。
朱由检见状却有些无奈。
威力还是太小了。
之所以要推近了再打,原因就是经过测试,榆木炮如果用来打大块的石弹,那开炮时炮身受到的压力更大更容易炸膛不说,射程还更短。
且五十多门榆木炮近距离齐发,这才声势惊人,效果可观。
毕竟是能够利用火药的炮,其特性就决定了再怎么也比小中型投石机靠谱点。
放三百多年后那是无奈至极的选择,放现在正是好时候啊!
既然打出了效果,朱由检自然催促着黑旗军继续装弹射击!
后头一大堆榆木炮摆着呢。
可劲造!
第二法酝酿的功夫,黑旗军又是欢声鼓舞,且一个个都作出一副准备冲锋的样子。
原来之前清军火铳齐发压制塔楼冲车,打的挡板木屑乱飞,好在后头的黑旗军身披重甲受创不足以致命!只是推进缓慢。
可有榆木炮的一轮石弹压的清军仓皇躲避,让推车的黑旗军很是喘了一口气,猛推之下塔楼冲车已经靠上宁古塔东门边缘的城墙了。
见状,朱由检大手一挥!
“把奴隶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