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跟顾轻怀交流,所以能避则避。
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顾轻怀,都已经肯放下身段问天元宗的人了。
再这么耗下去,搞不好顾轻怀会按捺不住,直接动手抓人,只希望秘境早点开启。
“沈姐姐,你还是不要再想了,咱们去前面看看吧。”
沈千黎点了点头,跟廖青青一起向前走去。
哪知,今天的游玩并不愉快,因为当沈千黎和廖青青一起从某家衣庄出来时,她们被几家店铺的老板堵住。
老板们手上拿着账单,管沈千黎要钱。
廖青青俏脸一皱:“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沈千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拦住了廖青青,朝众位老板笑道:“是上善宗的那位仙子让你们来找我的么?”
老板们道:“确实是个女子,她买完东西没给钱,只说找姑娘要,还说姑娘拿了她的东西,合该由姑娘来付。”
他们按着风映雪形容的特征一打听,才知沈千黎是最近在镇中各处花销的金主,于是忙不迭找来了。
沈千黎问:“那那位仙子花了多少?”
老板们连忙掏出账单,给沈千黎看。
密密麻麻一长串,竟有五千灵石。
沧浪镇物价便宜,短短几天她们居然花了五千灵石,可真能花呀。
廖青青震惊的捂住樱桃小口,然后拉住了沈千黎的胳膊:“沈姐姐,咱们找风映雪去!”
沈千黎却摇了摇头,对老板们说道:“这些灵石我全都付,并且会给诸位额外的打赏,希望诸位能帮我个小忙。”
“姑娘请说。”
“你们将上善宗向天元宗借钱的事大肆宣扬出去,还有这些账单,劳烦你们托人送到陵光镇,交给上善宗的长老。”
上善宗的长老和天元宗的长老一样,被太虚宫的弟子拒之镇外,宿在了离沧浪镇最近的陵光镇。
两镇虽隔几座山头,但走官道来回往返要不了三日。
听完沈千黎的话,廖青青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绝!
此番运作下来,不出半日,镇中所有宗门都会知道上善宗找人借钱不还,一夜之间声名全无。
远在陵光镇的上善宗长老们要是得知此事,肯定忙不迭把这五千灵石还上。
毕竟五千灵石事小,宗门名声事大。
任何一个有威严有名望的大宗,都不会放任流言横肆。
打发完了老板们,沈千黎便对廖青青说了一声:“走吧。”
廖青青不禁问:“沈姐姐,你怎么能想出这么绝的点子。”
沈千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抚额苦笑:“若是你在人间游历个两年,你也能对这些招式信手拈来。”
廖青青见沈千黎表情不好,猜她过去的经历大约不太愉快,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待回到鸿福客栈,两人一眼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的顾轻怀,正与手下谈论着什么事情。
闻到脚步声,他抬头侧目朝她们看来,一双眸子黑秋秋的。
廖青青还是有些怕他,不敢与沈千黎一起承担被抛弃的男人所带来的压力,火速逃回自己的房间里。
便闻得顾轻怀慢慢悠悠的问:“舍得回来了?”
沈千黎扬起虚伪假笑:“顾少城主,好巧,你怎么站在这里?”
顾轻怀哼了一声:“你说呢?”
“大抵是院子里比较凉爽,顾少城主想出来透透气吧。”沈千黎语速超快,“那顾少城主先透着,我先回房喝口水。”
顾轻怀剑眉一蹙,赫然冷笑:“你该庆幸无上剑宗的长情玉被人借走了。”
不然,她绝不可能好生生站在这里同他虚与委蛇。
沈千黎脚步一顿,却是好奇的回过身来:“哦?原来顾少城主方才是跟人说这件事吗?那恐怕要令顾少城主失望了,就算顾少城主拿到了长情玉,我也还是我。”
顾轻怀顿时嗤然,望着她的凤眸里写满了讥诮:“倘若你真的是你,那这几日又何必费尽心机躲我?”
沈千黎一派迷惑:“顾少城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何时躲过你?也罢,既然少城主如此认为,那我便向少城主解释一下——”
“沧浪镇毗邻昆仑和无上剑宗,是大陆难得的和平之地,是以这镇子虽小,但却十分繁华,个中的美食酒水皆属上流,还有不少好玩之地。”
“对于顾少城主来说,乌夜城远比沧浪镇繁华,自然对沧浪镇看不上眼,但对我一个筑基期小修士来说,却是十分难得。”
“我这般说,顾少城主相信了吗?”
顾轻怀听她絮絮叨叨一长串,不由拢起眉宇,似一重堆叠的小山。
他薄唇微抿:“这么说,你长期居于昆仑,未曾下山来?”
沈千黎:“……是的。”
顾轻怀突然骂:“沈千千,你脑子进水了吧!为了一颗玉髓珠,你居然委屈自己至此?你想要,只管与我说,我自会想办法给你弄到手。”
沈千黎被骂得一停,过了三秒,火气唰地就涨了上来:“谁是沈千千?我又不是沈千千,你凭什么凶我?!”
顾轻怀滞了一下。
她居然敢还嘴。
身为乌夜城的少城主,他骂人没人敢还嘴,敢还嘴的差不多都死绝了。
就连沈千千,也是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然后过来哄他。
她脾气挺大呀!
但沈千黎气势汹汹的,半点没有要饶过他的意思:“说话,没长嘴吗?”
顾轻怀眉心疯狂抽动,脸色极不好看:“我没凶你,现在是你在凶我!”
“你活该!”沈千黎强势的命令,“道歉!”
“……”顾轻怀沉默片刻,“对不起。”
沈千黎说:“大点声,没吃饭吗?!”
顾轻怀眼神森森:“沈千黎,你是不是想死。”
沈千黎:“……好像也不是很想。”
“那就闭嘴。”
“哦。”
沈千黎一下萎了,仿佛那打了霜的白菜,委屈的撇了撇嘴。
顾轻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莫以为你说你不是,我就会信。”
沈千黎一时无言以答,端是心虚,不由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个男人怎么肥四,怎么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