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强烈的质疑,薛贺十分不甘心,一边控诉着庸俗的人不配欣赏艺术,一边将黄帛卷起,收入怀中。
陈宏无奈的叹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之前钻入脑海之中的抽象简笔画彻底忘掉。然后走到火堆旁,抽出一根柴火,轻轻一挥,将一端的火焰熄灭,顾不得还在冒着白烟,以墙为画布,飞速写画起来。不多时,一幅肖像浮现在众人面前。画中之人头戴铜盔,身着铜甲,眼神锐利有神,脸上却青稚未退,嘴角上扬,一副自嘲模样,赫然便是那小兵挥戟横扫后露出的表情。陈宏虽然只是随手一画,但是不得不说神形具备,而且最重要的是辨识度极高!比之某人的涂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前一个艺术大师走过来看了一眼,嘴角一撇:“也不过如此,比咱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陈宏早已熟知这位师叔的脾气,也不再计较,转而问旁边的赵四:“你仔细回忆一下,在汉军中你有没有见过此人?”
赵四双手一拍:“哦,你说这个人啊……”
“你认识?”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陈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一种抑制不住揍人的冲动,眼前的人似乎比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叔更欠揍,更想在他脸上留下自己强有力的掌印!
陈宏内心的波涛汹涌丝毫没有影响到一旁的赵四,那货悠哉悠哉,来了个转折:“不过,按着你们的叙述,那货既然用长戟,应该是丰县营的人,你们可以去丰县找找。”
薛贺拍了拍赵四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兄弟,知道么,就在刚才,你救了自己一命!”
说罢看着一脸铁青的陈宏,放声大笑起来。
“那啥,看着兄弟你也还算投缘,咱再帮你一次。之前你说你兄弟……”
“和我差不多,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绝对是一个实打实的帅哥……”
“戴着一个……”
“唉,当年我兄弟在十里八乡,那可是有名的俊后生,没想到……”
“你丫能不能不要贱得这么彻底……”
伴随着一声悦耳的巴掌声,薛贺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捂嘴偷笑的陈宏,继续道:“戴着一个镀金的臂环,是吧?”
那人捂着高高肿起的左脸,张了半天的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屋后那个土坡下,自己去找找吧!遗骸是不可能了,找点用过的物件,做个衣冠冢吧!”
说罢摇了摇头,抬脚便往屋外走,到了门口,突然想到一事,回头朝赵四问道:“这边入伍没有什么本地户口、有车有房的规定吧?”
看到里面的人摇头,薛贺也不再停留,招呼了陈宏一声,快步走出了破屋。
丰县城下,陈宏看着往来的行人,问道:“师叔,我们不是要去沛县么?”
“沛县?除了汉王后宫的那几个妃子,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咱的任务是坑人……请人上山,其他的都是支线,有时间再刷吧。嗯,先找找军营在哪吧。”
绕了两三个时辰以后,两人终于来到位于城西边的丰县营前。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却也不是不识路,而是因为薛贺太认识路了,将整个丰县的酒楼都跑了过来!
丰县位于沛县西北,算起来也是汉国的后方了,所以较少为楚汉之间的战争所波及,这从熙熙攘攘的街道,以及进进出出的行人就可以看出来。人口之多,呼气成云,挥汗成雨,摩肩接踵之间,都是淳朴善良的人民群众;坊市之间,早已有了三千世界,真真假假、善善恶恶让人无从分辨。
不管如何,总之日暮时分,两人已经站在军营门口,也懒得去傻乎乎走流程,直接隐住身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左右两边是营房,顺道直走一箭之地,便可以看见中军大帐了,只不过,薛贺的目标不是这里的头头,故而左拐进了后营,这里一般是囤积辎重粮草,寄养军马之处。空气中混杂着新鲜的粮草以及冒着热气的马粪混合起来的特殊味道,让人闻了之后十分上头。
两人左拐右拐,除了巡逻的兵丁,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就在薛贺撅着腚、龇着牙花子躲在马厩旁边窥视时,后面忽然传来人声:“你们是什么人,在此作甚?”
这一声,不仅把前面的薛贺吓了一跳,也把后面的陈宏的魂差点吓出来。两人凭借着隐身咒,在这小小的军营里,居然被人发现了,这要传出去,以后别想再流云岛混了。薛贺擦了一把冷汗,喊了声:“不要误会,我们是良民!”
本想趁着对面眼花,把人拍晕,转过身来一看,却不由得脱口而出:“巧了……”
后面的陈宏不知所以,随着薛贺的目光看去,亦是脱口而出:“巧了……”
只见后面站着一人,身着铜甲,顶戴铜盔,手执长戟,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薛贺。却不是别人,正是薛贺费尽心思要找的那个小兵!
眼见薛贺和陈宏一脸淫笑地朝自己走来,那小兵也觉察不妙,一边端着长戟向后退,一边准备出声呼救。薛贺哪容他从自己的魔掌逃脱,瞬间绕到了小兵身后,轻轻一拍,小兵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委倒在地。
抓到猎物,薛贺两人也不在军营逗留,依旧用了隐身咒,偷偷溜出城去,寻得一间破屋,将那小兵放在地上。整了整衣衫,这才念了个清心咒。那小哥到底是行伍出生,醒来之后瞬间翻身而起,摸了旁边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指向身前的二人,出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薛贺对这一套很是反感,皱着眉头说道:“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不要吵不要叫。在这个地方,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那人一边戒备着薛贺,一边用余光打量了四周的环境,确定了自己没有逃跑的希望后,也不再强硬:“不知道小弟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兄台,这才劳烦二位出手将我带到此处?如果为财,小弟家中也有些余资,情愿奉上作为二位的盘缠。小弟自认虚活二十二岁,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与朋友相交也是义气为先,不曾与人结仇。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小弟归去吧!”
“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杀了你更是不可能的。通俗来讲,我见小兄弟你骨骼惊奇,天庭饱满,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我这正好有两本绝世秘籍,如果你肯拜入我门下,定能升仙得道,成就无上正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