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孙吾的召唤兽就要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薛贺不慌不忙,从芥子袋中掏出一个半尺来高的紫金葫芦,拧开了盖子,高高举起,大叫道:“呔,对面的孙贼,爷爷我叫你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话音未落,孙吾身前不稳定的空间里突然伸出一双举爪,黑烟缭绕之际,显示出来者十足的压迫力。薛贺双目紧闭,口中祷道:“玉池清水灌灵根,真人子丹当吾前,急急如律令,收!”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那只还未显现出面貌的大妖“嗖”的一声,就被拉了出来,塞进了薛贺举起的葫芦中。
孙吾身前的空间里黑雾涌动,黑水乱流,凶兽巨妖犹如狂涛怒海般冲将出来,想要把眼前的三人撕成碎片。但无一例外都是刚冲出来,还来不及嚎一嗓子,就被装进了葫芦里。那半尺高的葫芦连装了数十只妖兽,却毫无满载的迹象。就这么着,一个人放,一个人收,你来我往配合的十分默契。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孙吾见薛贺的葫芦已经保持着告诉高速收纳的状态,这才关闭了身前的传送空间,缓缓落到地上,盯着薛贺,一言不发。
薛贺这边刚处理完空间中用出的最后一批妖物,顺带着又把周围围观吃瓜的猴兵收了大半,这才心满意足地用塞子把葫芦口塞住,摇了一摇,晃了一晃,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葫芦收了起来。抬眼看见孙吾正盯着自己,颇为不满地说道:“怎么,就许你开挂,不准我开局来一件神器么?瞧你那损样,一副输不起的样子!”
孙吾也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乾坤紫金葫芦,流云岛至宝之一,能纳尽天下妖物。想不到你们掌门能把这件宝贝交给你。不过可惜,这东西对我无用!”说罢又是怒吼一声,身体迅速变成了之前那个丈高的、浑身铺满鳞甲的怪物,挑衅道:“我看你这次还能劈开我么?”
“空手的话确实有难度,所以我决定用剑!”胸前一闪,一柄古朴的宝剑显现了出来,剑锋三尺三,两指来宽,剑身泛着紫光,剑柄鎏金,其上用古篆体刻着“流云”二字。
“流云神剑!”孙吾失声叫道。原本已经冲到薛贺面前的他看见薛贺挥剑之时,立马停住,借势向旁边转去,堪堪躲开了这一剑。但闻“咻”地一声,剑尖划破空气,剑气瞬间暴起,将孙吾身后的猴兵以及远处挺立的山峰化为一片齑粉。整个地下陵墓因为这一剑震颤不已,抖动了好一阵,方才停了下来。
躲在旁边的孙吾虽然避开了正面,但是还是被剑气波及,左肋之下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依稀之间,可以看见伤口里面森森的白骨。他立即收了妖形,闪步百丈之外,脸上冷汗已经是止不住流了下来,背襟早已湿透。
如果说乾坤紫金葫芦是流云岛的至宝,那这把流云剑几乎可以说是流云岛的象征,通俗意义上来比较就是王国的传国玉玺,是流云岛掌门历代相传的证物。据说此剑是创世神盘古以域外神铁冶造而成,剑锋所指之处,劈天断地,无所不能,而且被流云剑所伤,剑气会顺着伤口直接进入体身体,而后在体内爆开,造成二次伤害,因此伤口极难愈合。孙吾此时已经感受到那道剑气正在肆虐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亏得自己修为深厚,不然此刻早就爆体而亡了。伤痛难忍之时,蓦然想到: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流云岛现任掌门?不过看其他三人只是称呼他为“师叔”,并没有叫他“掌门”,而且他的修为虽高,却没有修炼流云意典,应该不是掌门。可是,不是流云岛的掌门,为什么会有流云剑呢?
强忍着伤痛,孙吾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难道是流云岛新任的掌门?流云剑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中?”
“哦,你说这把剑啊,我偷的啊。怎么,你有意见么?掌门?掌门这个称呼能配得上咱这绝代的风姿么?那称呼一般都是老杂毛专用的好不好?废话少说,伸过头来,再吃你爷爷我三剑!”
看见薛贺掠剑而来,孙吾不敢硬拼,左支右闪,狼狈不堪,腾挪之际,肩上又被挑了一剑,巨大的伤痛使得孙吾吼叫连连,不停后退。躲闪之间,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无奈之下,又化出一个分身,本体则闪到了另一端。薛贺剑势不减,自上而下,将留在原地的化身劈作两半。化身被杀,刚逃出来的孙吾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薛贺紧跟其后,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老家伙有多少化身可以用,有多少血可以留!”
孙吾本想着指使手下的猴兵抵挡一阵,换得喘息之机,但回过头来,才发现被薛贺杀剩的猴兵又被陈宏、桓句尘二人处理干净。孙吾回头之际,刚好看到自己的猴元帅脑袋冲天而起,身体则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虽说这些猴兵只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时造出来的玩物,但是苏醒这几年,也亏得有他们的陪伴,自己才颇有几分活着的滋味。那几个猴将自己甚至分出了部分修为,注入他们体内。本来还幻想自己重见天日之后可以依靠这股力量撑过流云岛的追剿,但是现在也被屠戮干净了。一时间怒火攻心,又吐了一口血,停了下来,恶狠狠对薛贺说道:“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你们,全部都得死!死!”
“恩,知道了。都特么说了多少遍了!”说话的同时,流云剑已经插进了孙吾的胸膛。
孙吾被一劈两半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流云剑插入孙吾身体中后,薛贺用尽全力,却再也拔不出来。紧接着,从孙吾伤口处蠕出许多黑色的肉芽,细如发丝,紧紧地缠在流云剑上。孙吾的身体也迅速融化,变成了一滩冒着黑烟的液体,裹挟着流云剑剑尖,并迅速向剑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