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不一定是处理器,也有可能黄河水;叫长虹的不全是电视机,也可以是一把剑。
“这把长虹剑!十两!”
“这把弓!少说得十五两!”
“这副光明铠!你花再多钱也买不到!”
李青与周围的苦哈哈们老老实实的坐在船上,一起围观着李季。
一边押送几人去往边关服兵役的孙铠感慨道:“鸡哥儿,你们家真有钱....”
“开玩笑!你季哥我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季哥我没跟你们说过?我李家里世代功勋,就咱们要去的玉门军,那里面但凡是个当官的,十个里面八九个都是我李家的人!”
“哇~~”周围人无不惊呼。
李季鄙夷的看着这些人:“你说你们也真是,怎么服个兵役,连一套干净的衣服都凑不出来欸!算你们走运,分到我这来了!我爹可是个千夫长!到时候入了大营可得给你们换换衣服,别一副乞丐样儿,丢我的人。”
这些穷鬼兼马屁精,听完也不尴尬,马上就冲上前喧闹起来,纷纷表示愿为李小将军出生入死。
李季听了后,淡定的压了压手,待众人安静,又是一阵对自己世家的吹嘘,而后给他们画了好大的饼。
然而光靠嘴巴说,是没有用的。
“李青!来给他们漏两手!”李季朝自己的远方亲戚招招手。
李青闻言,微微一笑,卸下背上的弓,挂上弦,手上攥着两只箭。
李青先是往天上随意的射了一箭。
众人仔细的望着天上,还以为天上有什么鸟。
可是马上,那支箭就灰溜溜的落下来。
正当众人失望时....
嗖!
又急又快的第二箭,在天上就把刚刚的那支箭射断!
“哇!”周围人无不惊呼。
李季见状脸色一喜,激动的抱着李青的肩膀:“这就是手下的第一大将!李青!他也是我李家的!”
李青身着麻衣,上面还有补丁,一把看似朽烂的木弓,便是他的全部。
“回头赏你把结实的好弓!瞧你那破弓!真是委屈你这人才咯!”
他哈哈哈大笑,李青摸着头讪笑。
这二人也只是昨天认识,比船上这些人相识早不了多少。
李青就这样沉默着,也算是默认了自己小弟的身份。
这让李季很是开心,又在众人面前狠狠的给了李青几个彩虹屁,吹嘘了些编造的故事。
李季提前和李青打了招呼,自然是不会拆自己便宜大哥的台。
“哇!”周围人听到李青的传奇故事无不惊呼。
李青这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则是满脸红光,李季这招,他很是受用。
“和咱们打仗的瓦刺人,最厉害的战士叫射鹰者,意思是连天上翱翔的飞鹰都能被他一箭射下来!若是万军从中,一箭就能取敌将首级。我看李青一点儿也不必他们差!”
“万军从中....”
“敌将首级........”
这些伺候庄稼的人,面面相视。
“哇!好厉害啊!”他们就好像又回到了村里,听着行脚商和唱戏的,一起为他们演绎远方的故事。
但是,这些故事,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
一边的芦苇丛里,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运兵船。
“(匈奴语)白狼!你干什么?这回好不容易翻过长城,咱们是来抢财宝、睡女人的!”一边的人看到他的反应,连忙劝阻到。
“(匈奴语)你看到刚刚船上射的箭没有。”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卸下弓铉李青,但是李季噌亮的光明凯,马上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匈奴语)那只证明这是块硬骨头,只有无谋的狼,才会在羊圈里去咬强壮狗!”
他冷笑一声:“(匈奴语)噗,在我眼里,这些中原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匈奴语)白狼!你知道我们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吗!边军都调到玉门那边去了和瓦刺人打架,我们才有机会入侵,要不平时哪里来这等的好事儿!”
白狼没有说话,他回头看着自己的谋士,指了指李季。
这位谋士眼睛不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幕僚。
“wc,光明凯!”这位草原人模样的汉人,惊讶的看着李季,马上就对着谋士的耳朵,用汉语嚷嚷了起来。
白狼听着二人说着自己不懂的话,又是冷笑一声。
“(匈奴语)儿郎们!草原上的狼群,既然在狩猎羊群的路上,遇见了落单的野牛,可有放过的道理?”
“(匈奴语)没有!”身后传来一大片压着嗓子,却又激动的声音。
后面离得远的,虽然没听到首领的话,但看到前面的人发声儿,也就马上附和起来,越往后,越不知道前面的情况,回应也就越大声,甚至又的还嘲笑前面的声音像是女人听都听不清。
白狼毫不在意,他一辈子生在草原,不知道这些细节有多致命。
“(匈奴语)备弓!等我放箭!”白狼的豪情壮志,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大草原上,年轻时弯弓射大雕的岁月。
但是这里并不是草原,虽然他旁边的谋士极力的控制他的麾下安静,但是这帮毛躁的狼崽子刚刚已然惊动了芦苇荡里的飞鸟。
李季看着满天飞鸟,指着说:“兵法上说了,这种情况定是有人藏身其中!来人,为我备弓!”
说完他就把背上的铁弓甩给李青,大步走到船头,昂首挺胸的望着前方。
李季估算这还有三百余步,正好试试他姑父送的弓。
李青看着手上的弓,眉头微皱。
“诶呦~李青大哥可别干这种贱活儿,让我这个下人来为李季将军效劳吧。”李青爱惜羽毛,但也有人抢着拍李季的马屁。那人是这里面最年长的那位押送官员....
噌!
一声裂空巨响后,李季应声而倒,颅骨被重箭粉碎。
很难想象,对面隔着这么远,是怎么把这支铁头重箭,又恨又准的送到李季脑门上。
“哇~~~~”周围人尖叫着四散而逃,只有刚刚帮李季上铉押送官员,脸色一白连忙嘶吼着呼叫几位船夫掉头。
但马上,芦苇丛中,就哗哗的射来一片箭雨!
李青早在李季中箭时躲了起来,他平躺在地上,紧紧贴着船沿。
“啊!”押送官员中了一箭。
草原人射的很准,但是一整乱射后,绝大多数的箭,全射向了李青刚刚所在。
好在距离够远,这些箭到没有刚刚射李季那回来的威风,被李青侥幸躲了过去。
其他人也都是被误伤,偶有一两只箭,才是冲着押送官员去的。
李青在乎的不是这个。
李季虽然已经是具尸体,但还是有不放心的草原人,又补了几箭。
箭箭都穿甲而过,厚实的甲片好似薄纸一番。
他盯着李季的尸体,久久无语。
远处传来了草原人呼麦的战吼!好似狼一般!
李青浑身抖了个激灵,大叫道:“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不能跑!”那个押送官员趴在地上吐着血,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根本不敢拔下深入其中的箭支,他虚弱道:“草原人绕不了多少人来,反身厮杀尚有一丝生机!我等若是溃散,先不提李季家里如何追究,我们的大船那里跑的过他们的小船!都回来!都回......”
嗖!
又是一记重箭,在视野盲区内,仰角吊射,牢牢的射在了押送官员的胸口上!
“你瞎了!好好看看!”李青激动的指着李季身上的窟窿:“这他妈是我们这帮新兵蛋子惹得其的!至少留个活口,给当地军民报信儿啊!”
押送的这位官员,躺在地上,看着李季身上的箭支,临走前终于说道:“........走......箱子里有枪.....”
船上的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跳水,四散而逃。大家也是家中有人,害怕朝廷苛政啊.....
李青看上锁的箱子,又看着已经空荡荡的运兵船,摇了摇头。
李青本来还准备顺走李季的宝弓,才注意到,刚刚早就有人乘乱,摸走了宝弓,已经游了不知多远。
他见那押送的官员确实已经咽气,痛苦的长叹一声,急忙也准备溜入水中。
就在他准备入水时!一支大手抓住了他!
“你要跑!把弓留下,我和他们斗!”一名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盯着李青。
李青一看此人脚上带有镣铐,面色菜黄,便知道此人是送往边疆的苦囚,他劝道:“别斗了!!你拿啥跟人家斗,咱们的人手上没有兵器,我这个还是托李季福,才有破例。”
男子依旧盯着他,虽然身形枯槁,但他的眼神依旧雪亮。
李青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回身,两下从押送官员尸体上摸出一把钥匙串,甩给那人:“箱子里有兵器!你脚上的镣铐的钥匙也应该在上面。”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爬到船边
但是血色的河水,让李青改变的注意。
“跑不掉了~”李青绝望的看着不远处的小船。
这些草原人的小船,已经绕过运兵船,开始屠杀水里可怜人。
那人赶紧翻开箱子,随手甩给李青一把长剑,自己抱着一把标枪走到了船头,连脚镣都没有解开,就在那里还击。
李青没一会就听见了匈奴语的咒骂,随着咒骂而来的,是犀利的箭矢。
只见那苦囚脚下挪移,身法飘忽不定,一会这处船沿探头,一会那处箱子后蹦出来,一帮草原人一时间之间竟是没有射中他。
但随着追杀逃跑的草原人也杀光了人,掉头的火力集中时,这人马上就被钉死在一个角落,稍稍露头,就是几只箭呼啸而来。还有的草原人及其有经验的拉弓张铉,但是却不射出来,极有组织的、分批次进行不间断的射击。
李青喘着大气,面色越来越狰狞,手上颤抖的给自己的弓上铉。怪叫一声,猛的站起来,准备舍生取义,不当孬种。
噌!一支箭从李青的耳朵边射过,挂掉了他片头皮,李青甚至能听到自己头骨被这箭头摩擦的呻吟。
这支箭,没有射歪,李青弯弓直直的瞄着小船上的白狼,白狼放下弓,冷笑着看着他。
“鐢辨湀瑕佸ソ濂藉涔犲ぉ澶╁”白狼大笑着,周围的儿郎们也都哈哈大笑。
李青举着弓,面色潮红,头上的鲜血流淌着,已然染红他半边衣服。
他举着弓,想射!可是望见周围瞄准自己的几把弓,又不敢射!
刚刚那示威般的一箭,没有要了他的命,却让他心里有了不该有的盼头儿,这把他的勇气全部夺走了。
“忈屭趇秝甴宐鬻曦蔸韪醢”他指着李青。
“大王说了,你要是敢射这一箭,他就....wc!”
李青噌的就把箭射出去,他李青是个爷们!哪里忍得了这个。
大丈夫本就该舍生取义,他比起真正有德行的君子了,已经算是迟到了!
嗖!
三支箭,同一时间只发出了一声响!齐刷刷的没入了李青的肉躯。
李青感觉到箭矢入肉,吃痛后双眼一黑,脚下一软,登时就无力的往后倒去,好巧不巧的磕到后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