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暂住在楚家,楚天家。
在路上,楚歌又一次小时了。
他问楚天:“楚兄弟去哪了。”
楚天道:“会自己家了啊!”
李忘生问:“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楚天道:“不。小叔不想见我大。”
李忘生问:楚兄弟和你发不是亲兄弟吗?”
楚天说:“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只是故事发生的时候,我还小,不清楚。”
李忘生便不在问。
楚天家里看起来颇为殷实,单进的四合院,门前一株硕大的桃树,桃花灼灼。
楚天介绍道:“这附近叫桃花洞,印着这棵树得名。”
李忘生问:“今天还不到桃花盛开的季节吧!”
楚天说:“快乐。这株桃树比其他桃花早开数日。”
说完,便推门进去。
门是实木做的,沧桑古旧,看起来颇有年代感。
门上贴着两幅门神画,玄龟和灵蛇,传说是太祖帝座下大将,跟随太祖帝下凡降妖除魔。
门神画大约新张贴上去没多久,颜色有些寡淡,但依旧分明。
两员大将各持法宝,双目炯炯有神,威严的审视每一个人。
李忘生结印行李,然后跟随楚天走了进去。
推开门,穿过走廊,走过外院,便看见了内院。
院子里有个大水缸,里面养只鲤鱼。
地面一部分是青石铺就,另一部分只是夯实的黄土。
有几株野草,顽强的生长在台阶下的缝隙。
有一窝喜鹊叽叽喳喳的刚搬过来,欢快的报喜。
五六岁的女孩在内院踢毽子,随意扎起来的头发跟随毽子上下欢舞,欢快的像是喜鹊。
女孩看见了楚天,兴高采烈的喊道:“大、妈,哥哥回来了。”
从正堂走出来一个夫人,脸上略微有些皱纹,体态略有些臃肿,素净的面容能看出姣好的弟子。
妇人快步走过来,脚步细碎,步履很稳。
她对楚天说:“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半是埋怨,半是担忧。
楚天见了母亲,深不见底的双眼立时明动了起来,却依旧把持这声音,说:“今日刚认识的,是个道士,暂住在咱家几日。”
李忘生规规矩矩的作揖行李,谦恭的说:“贫道李忘生,见过二位夫人、小姐。”
“道长客气了。”
妇人回礼,又对屋里喊道:“当家的,打两颗鸡蛋。今晚来客人了,加餐。”
女孩听了,欢呼的对妇人说:“妈妈妈妈,我也要吃。”
妇人抱起女孩,悄悄在她耳边说:“家里来客人了,不许疯了。”
又对楚天吩咐道:“小天,照顾好道长。”
李忘生道:“有劳夫人费心了。”
妇人对女孩柔声说:“静静,你去跟哥哥玩好吗?妈妈帮爸爸去做饭。”
“好!”玲珑剔透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像是冰雪雕成的女孩从妇人的怀中跳下,蹦蹦跳跳的来到李忘生面前,好奇的打量着李忘生。
阳光斜打在李忘生脸上,高挺的鼻梁和轻薄的嘴唇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他的皮肤光滑如玉,五观清秀,久历风尘的身躯提拔,饱经风霜的双眸依旧明亮。
女孩指着李忘生的脸,脆生生的说:“你长得好俊啊!”
妇人轻喝一声:“静静,不许胡闹。”
又对李忘生说:“这位道长,请勿见怪。”
李忘生浅笑道:“无妨。”
李忘生蹲下身子,和静静勉强一个高度,问她:“你说,我跟你哥哥谁好看。”
静静眨巴着眼睛,看了眼自家哥哥,然后毫不犹豫的说:“你好看!”
“哈哈哈!”李忘生放声大笑,笑得格外开心。
楚天别过头去,扶额叹气。
李忘生拉过楚天,说:“走吧!带我参观一下你家。”
“还有我。”静静尽力跳的很高。
“好!还有你。”李忘生高兴的说。
也就是现在,李忘生正式决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暂时停下了脚步。
参观完之后,又和静静踢了会毽子。
晚饭很简单,稀粥、咸菜、馒头,以及唯一的炒菜,一盘炒鸡蛋。
李忘生帮着把桌子搬到院子里。
月光清冷,照的稀粥愈发的寡淡。
双泉县的小米很有名,颗粒圆大,色泽金黄,粘糯爽口,清香四溢。
李忘生一路北上,听说了双泉县的小米,也听说这里的小米都被当成贡品,让皇商收走了。
炒鸡蛋放在青瓷盘中,黄黄的,油香四溢。
静静哭闹着要吃鸡蛋,楚夫人不许,说这是给客人的。
这时候楚天的父亲楚歆也出来了。
走形的身材,圆润的五观,习惯性的微笑,依稀能认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后生。
他坐下,像所有西北汉子一样憨厚的笑。
他的皮肤已被生活熏黑,他的面容早已爬满皱纹。走路的时候有点瘸,腿部可能有旧伤。
他热情的招待着李忘生,说:“道长勿怪,穷门小户,提前也没有准备,只能凑活着来了。招待不周的地方,烦请担待。”
李忘生先吸溜光小米粥,连碗底都舔干净;然后把鸡蛋尽数拨道静静碗里,说:“贫道修行辟谷,忌荤食,烦请谅解。”
静静把鸡蛋先护住,看了眼哥哥,然后又让了出去。
楚天撇撇嘴,把自己面前的粥喝完,放下碗,“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李忘生继续和楚父和楚夫人聊起了家常。
交谈中,李忘生得知:
楚天父亲楚歆,也就是楚天大哥,年轻时候要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楚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叫李文秀,现在人们一般叫她出家娘子或者楚夫人。年轻的时候是绣娘,后来嫁人了,带了一批嫁妆。
楚天比静静大八岁,楚天今年十四岁。
他们似乎不愿意谈楚歌,只说自己亏欠了楚歌的。
静静今年六岁,大名叫楚娴,娴静淑雅的娴,没想到她这么跳腾。
李忘生笑着说:“小姑娘活泼点好,长大了不容易被欺负。”
月上中天,玩闹蹦跳一天的静静也累了,谁在楚夫人怀中。
月光明晃晃的打在她脸上,晶莹剔透的小脸格外可爱。
李忘生忍不住逗弄了她。
女孩粉嫩的笑脸舒展开笑意,像是有一场美梦。
楚天早早的把碗洗了,然后回屋睡觉去了。
楚家夫妇带着静静,也回到了房中。
李忘生回到东厢房,一张床,一面桌子,一个凳子,几扇窗户,以及一盏楚父专门送进来的油灯。
油灯的油加的很满,可以照亮整个夜晚。
李忘生看着油灯,笑了。
李忘生试着睡眠,但是睡不着。
他溜上房顶,找了处比较高的地方,看着夜空。
双泉县不大,一眼就望到了便。几点灯火闪烁,月光依旧明快。
李忘生惬意的享受着月光,他准备开始久违的修行。
过两天要捉妖了,总得准备一些法术。
“你是神仙吗?”一个稚嫩的童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