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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陆青檀持令夺商队

    距离凉齐边境城镇还有不到百里,自从上次马匪袭营已经过去了两天,怕是明早便能到达边城。

    秋日的晌午,虽不如盛夏酷烈,却也甚是难熬。正午的太阳把官道烤得火热,行人的汗水滴在地上,都能扬起小阵烟尘。商队也不在继续赶路,停在官道旁边的阴凉处扎营休息。

    眼看快要到达目的地,敬沧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宋远志可能不会动手了。敬沧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难得的放松了下来。

    和敬沧这里的轻松不同,陆英的马车里可谓是剑拔弩张!“陆青檀!你当真要抢这凉齐商路?”坐在首座的陆英语气冰冷地说道。

    陆英的前方,一个轻佻的少年靠坐在车门框边,手中抛玩着一个鎏金令牌,令牌一面为陆字,一面为商字。少年听了陆英的话,接住了落下的令牌,把陆字一面朝向陆英抖了抖,满不在意的说:

    “别这么冷淡嘛!我的好姐姐!这可是父亲的命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嘛,毕竟你也是我姐姐,只要把商路给我,商路一成的收入就归你,如何啊?”

    看着门口陆青檀抖着令牌那一幅欠揍模样,陆英被气得咬牙切齿:“呦呵!好大的恩赐啊!那姐姐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呢?嗯?”

    听着陆英的阴阳怪气,陆青檀恍若未决:“唉?哪能让姐姐谢我呢?我也只是怕姐姐太辛苦而已!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有一成收入,这样的好事......”

    “来人!”陆英打断了陆青檀的洋洋自得,大声叫道。两个商队仆役拉开车门,在门口躬身答应。

    “将这小子给我扔出去!轰出营地!”陆英恨恨地仰头闭上双眼,命令道。两人正要动作,一张令牌怼到了两人的面前,两人立马停住,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继续动手了。

    听着没了动静,陆英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门边没有动作的两人:“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门口的两人脸上尽是纠结,最后,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人歉意的躬身:“小姐,他拿着的令牌,这个......”看着陆青檀手中的令牌,很是无奈,伸手扶额,挥手让他们退下。

    可是陆青檀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反而出言命令:“你们二人将小姐好好的‘保护’起来,可知道?”

    “陆青檀!你敢?”陆英怒目相对。两名仆役相互对视一眼,也只能向着陆英微微拱手:“对不起小姐,得罪了。”说完便进入车厢,在车厢门口一左一右的跪坐下来,死死的盯着陆英。

    看着门边两个有些歉意的两人,只能无奈的轻说了声:“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两人对视一眼,起身退出车厢,关上车厢门,守在马车门口,寸步不离。

    车厢里的冰鉴向外散发着寒气,让整个车厢的温度清爽宜人,可陆英的心却依旧像是车外燥热的风,让他整个人烦躁异常,猛地起身,一脚踢翻了冰鉴。

    融化的水顺着车箱内地板的纹路四散流淌,几块冰碴顺着水痕滑动,让整个车厢更加清凉。

    “咔嚓”一声轻响,车厢的一块地板被掀开,探出一个小脑袋,被吓了一跳的陆英看清人后,立马死死捂住想要叫出声的嘴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忘忧!

    徐忘忧在车厢里四处看了看,老实的脸上居然有几分狡黠。眼见四下除了陆英再无旁人,徐忘忧悄咪咪的呼道:“陆小姐!我带你出去!”

    陆英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朝徐忘忧开的洞走去。地上的冰还没有化净,陆英一个脚下一滑,摔在了地板上,无意中,一脚蹬在了徐忘忧的鼻子上。

    徐忘忧捂住鼻子,痛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出声,快速缩回洞里,还顺手关上了地板。

    车外的两个护卫听到了陆英摔倒的声音,并没有在意,只当是陆英依旧在发泄她的不满。

    觉得没什么危险,徐忘忧又推开地板伸头上去,刚探出头去,就看到陆英蹲在洞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两人面庞距离很近,甚至都能察觉到彼此呼吸带动的气流。

    徐忘忧红了脸,稍稍向下缩了缩,拉开了距离,轻轻的说:“陆小姐,我带你离开。”

    看着徐忘忧害羞的样子,陆英也起了调笑的心思,可情势所迫,只得赶忙顺着洞口钻了进去。

    “出发!”营地中一声年轻的男声呼喊,车厢里打坐休息的敬沧睁开了双眼,有些疑惑:以往每次出发,定然是陆英亲自发号施令,为何这次是旁人代劳?

    一支没有箭羽的箭矢射进敬沧在的车厢,钉在了敬沧身前半尺远。

    刚刚,箭矢并不是对准他的,且箭矢上也没有杀气,居然没有让敬沧发现。可这没有箭羽的箭矢,整个商队只有徐忘忧一人使用。

    一定是出事了,徐忘忧肯定是没有办法才用这种方式来通知自己的!敬沧心中暗自戒备:难道宋远志还要动手?

    却说陆英徐忘忧二人溜出车厢后,一路躲避着旁人,最后居然被他们溜出了营地。

    “徐老弟,咱们要怎么办?”陆英第一次经历这种类似越狱一样的事件,显得有些紧张和兴奋

    “我已经通知了道长,想来他也会有所察觉,不知陆小姐可有信得过的手下?”徐忘忧条理很是清晰。

    “有的!”陆英肯定的说:“在最后两辆车上,都是只忠于我的人,可惜我们现在脱离了商队,我的武功也只是平平,怕是很难寻过去。”

    这般情况,徐忘忧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好由徐忘忧再次潜回商队,去末尾传递消息。陆英则直接在前方商队必经之路上等待便好。

    商队之中,出发集结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嘈杂。敬沧在马上看着商队,却并未发现每次集结都在前方统筹的陆英。反而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在前面指手画脚,下方的人全然没有陆英在时的井井有条,反而杂乱不堪。

    本来,陆英在时不过一刻钟的集结时间,在这个公子哥儿的指挥下,愣是拖沓到了一个时辰之久!

    本来就是躲避正午毒辣的日光,这一磨蹭,天色便渐渐昏黄。集结完毕,商队向前行进不过几十里,距离边城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多少,商队只好再次扎营休息。

    行进了这一段路,敬沧始终没见到陆英和徐忘忧,敬沧只好询问一个还算面熟的商队护卫,却并未得到准确的答案,敬沧心里不由得为这两人担心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之前陆英的马车里,陆青檀坐在上方,身旁站着一个微微躬身的老者,慈眉善目,正是宋远志。下面那两个看守陆英的护卫,满头大汗的跪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

    陆青檀眯着眼睛,一双眸子里透露出些许不满:“我让你二人盯着她,你们是怎么盯的?嗯?”

    下方两护卫唯唯诺诺地说:“回少爷,开始小姐也砸了着东西发泄,我们并未在意,可后来没了动静,我们以为小姐想通了,没想到……”

    “想通了?”陆青檀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一下把一直在手中抛玩的令牌砸向其中一个护卫:“她要是能想通我还用你们两个看着她干什么!混账东西!”

    那护卫被砸破了额头,鲜血直流,可他没在意额头的伤,只是捡起了沾了些血迹的令牌,在衣服上擦拭干净,伏低脑袋,双手捧上。

    一直站在旁边的宋远志走过去,抓过令牌,交还给陆青檀。砸了这么一下,陆青檀气也顺了不少,给宋远志使了个眼色,便挥手让两护卫下去了。

    宋远志如何不知道陆青檀的意思,待两护卫离开后,微微拱手,也离开了车厢。一盏茶功夫后,陆青檀看着宋远志拿着一块布擦拭着手中刀,慢悠悠的走向他。

    “弄干净了?”陆青檀出声。宋远志右手握刀,刀尖向下抱了个拳:“干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切莫留下什么痕迹,让人拿住把柄,于我而言,虽然无妨,可终究是麻烦了些!”陆青檀有些不放心,很认真的叮嘱。

    “唉?”宋远志语气中带着一点骄傲“我女儿乃是北凉国修合宗之人,送我的化尸水只一滴便能让尸身在片刻之间,化为血水,陆公子多虑了!”

    “最好如此!”陆青檀依旧有些不放心,但没说什么,只挥手让他退下。待宋远志离开后,陆青檀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唉!姐啊!我又如何不知我不是这块料呢?可我若不这样,你又如何能顶住压力,逆而夺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