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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丫丫的糖葫芦

    这些年与人打交道时,姜止戈从不会露出虚以为蛇的笑容,饶是如此,那些人仍旧会舔着脸讨好他。

    如果这不是实力,什么是实力?

    “姜兄,近些年你好像都没出过天云阁,要不然去俗世散散心,顺便看看有没有能收进阁内的可造之才?”

    “吕兄,天云阁没有凋零到需要我亲自去网罗弟子。”

    姜止戈神色不变,他整天忙着处理阁内事务,修炼都得抽空,哪有闲情去俗世游玩?

    吕天骄摆了摆手,无奈道:“不不不,你是天纵之才,但宗门内的后生可不是,等到咱俩不行了,天云阁还能有这么风光吗?”

    姜止戈闻言眉头微皱,吕天骄说得没错,如今的天云阁能风光无限,纯属是因为有他们在。

    阁内后生并没有能在五十岁之前突破元海境的天骄,要是一直这么青黄不接,天云阁势必会在数百年后走下坡路。

    “正好过段时间就是五年一度的招收弟子考核,你就当是下山去碰碰运气吧,至于阁内事务,我会暂时替你打理好。”

    “什么叫暂时?本来就该由你处理。”

    提到这个,姜止戈顿感不爽,要不是吕天骄耍诈,他也不用承担这么多责任。

    .............

    正阳神殿内,南宫柔颇为感慨,数十年过去,天云阁变得跟她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此刻她愈发想要知道,自己不在姜止戈身边的千年里,姜止戈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成为恶贯满盈的魔帝。

    见到南宫柔偃旗息鼓,数百强者也再度开始了议论。

    “这里还是天云阁?”

    “将近百年时间,天云阁真的大变样了。”

    “话说魔帝能算是天才吗?我记得他不是修炼天赋平庸?”

    “魔帝体质中庸,灵根也很普通,但他在修魔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称为天纵之才并不为过。”

    众人的议论声很小,此时比起魔帝过往本身,他们更希望后续记忆能够使得南宫柔放弃救走魔帝。

    因为就算魔帝其实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殿内众人也实实在在得罪了他。

    ............

    光影画面中,姜止戈离开天云阁后,辗转游历于数个凡人国家。

    三个月过去,他遇到过不少天赋尚好的孩子,可惜跟他想要的天之骄子还差得远。

    很多都是只能勉强修炼,倘若进入天云阁,不可能达到姜止戈与吕天骄的程度。

    这一天,姜止戈头戴斗笠,身穿布衣,走在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城内。

    他时不时会观望一些二十岁以下的少年少女,但大部分目光都在打量着城内的风土人情。

    吕天骄说得没错,寻找弟子只是其次,偶尔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毕竟想要在凡俗中找到一名天赋极佳的天骄,成功性实在太低,或许再花十几年也找不到一个。

    姜止戈入城没多久后,突然在前方听到了一阵哭声。

    他顺着方向看去,发现是一名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满是污渍,有些破烂的淡粉色衣裙,小脸蛋亦是布满灰尘,泪水滑落留下来的泪痕清晰可见。

    她跪在衙门前,嘴里不停哭喊道:“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姜止戈不动声色,静静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这不是丫丫吗?她这是怎么了?”

    “这傻丫头,糖葫芦被偷了,居然跑到官府来报官,想让捕快帮她抓犯人。”

    “糖葫芦?这不是胡闹吗?”

    得知真相的众人顿感好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丢了串糖葫芦。

    在一阵哄笑声中,唯独姜止戈双目清澈。

    他看得到,女孩眼中那抹伤心到极致的凄楚。

    好歹是八九岁的女孩,绝不至于为了一串糖葫芦哭成这样。

    姜止戈扫视一眼周围人群,很快找到一名目露心虚的老妪。

    还不等他做些什么,官府门前的衙役突然一把推倒女孩,不耐烦的说道:“小鬼,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胡闹回家找你爹娘去!”

    此话一出,女孩却是哭得更大声,赖在官府门前不肯离开。

    衙役见状眉头紧皱,还以为女孩是故意撒泼打滚,冷声说道:“死丫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着撸起袖子朝女孩走去,拿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围观众人都没有出言劝阻,因为这是在官府门前,女孩无理取闹扰乱秩序,真打她一顿也是无可厚非。

    本以为女孩会就此退缩,没想到她仍旧赖在官府门前,大声哭喊道:“我不走,我不走,这里是抓犯人的地方,你们要帮丫丫抓犯人。”

    衙役脸色发黑,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女孩无理取闹在先,但他总不能真动手打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眼看无人出面带走女孩,姜止戈默叹一声,走过去扶起了女孩。

    他蹲在女孩身前,轻声问道:“丫头,一串糖葫芦,你怎么哭成这样?”

    “糖、糖葫芦,丫丫好不容易才买到...”

    女孩泪流满脸,哭得抽噎连连,根本解释不清楚。

    姜止戈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藏在人群中的老妪,问道:“这丫头的糖葫芦,是你偷的吧?”

    “胡说!我、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怎么可能去偷这丫头的糖葫芦?”

    老妪闻言立马出言辩解,可惜她眼里的做贼心虚出卖了她。

    周围众人也是愕然,如果老妪没偷糖葫芦,第一时间应该是觉得姜止戈问的人不是自己,而不是满脸心虚的急着辩解。

    毕竟老妪要是没偷糖葫芦,她没有任何嫌疑可言。

    “不会吧?王阿婆这么大年纪,为何要偷一个丫头的糖葫芦?”

    “谁知道,王阿婆穷的叮当响,舍不得糖葫芦,偷给孙子吃也说不定。”

    “话说这小伙子是谁?难道是丫丫的父亲?”

    “怎么可能,她的爹娘早就死了,只有一个姐姐来着。”

    听到周围人群的议论,姜止戈心头颇为唏嘘。

    难怪被衙役推倒后,女孩会哭得更大声。

    她不是被推疼了,而是她的爹娘早早过世,根本没有办法回家去找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