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戈闻言脚步微顿,他沉默一会儿,最后一句话都没说离开了。
吕天骄轻叹一声,姜止戈的性格就是这样,他能做的只有把话带到,具体会如何决定,还得看姜止戈自己。
看到姜止戈离去,金林给身旁女子使了个眼色,想要悄悄溜走。
吕天骄回头看向金林,冷声说道:“慢着,打了我兄弟,想就这么走了?”
“吕真传,我、我...”
金林讪讪一笑,虽然听过传闻,但他是真没想到吕天骄会与姜止戈称兄道弟。
吕天骄冷哼一声,摩拳擦掌朝金林走去。
往后的半个时辰,静心阁只剩金林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离开静心阁之后,姜止戈漫无目的的走了很远。
一直到快要走出摘星峰,他才突然停住脚步。
“天煞,出来。”
“呦呵?小子,做好决定了?”
天煞颇为惊奇,难道仅仅因为吕天骄的一番劝说,姜止戈便要决定修炼魔功?
姜止戈沉吟片刻,摇头说道:“不,我暂时不需要修炼魔功,只需要更多的魔气为我加快修炼速度。”
一旦修炼魔功,便是真正的入魔,不会再有回头路,他清楚其中分寸,自然不会就此答应天煞。
“啧啧,你体内的魔气几乎快比灵力多,还要强忍着不修魔,跟看到性感美女,脱了裤子却不敢上的废物有什么区别?”
天煞嗤笑一声,在他看来,姜止戈哪里都好,就是不够果决。
“我不是强忍,只是没必要。”
姜止戈神色淡然,毫不在意。
他不是害怕修魔带来的后果,而是没有天煞想象的那么渴望力量。
修魔毕竟为正道所不容,既然能够避免,姜止戈肯定不会急于入魔。
要是犹豫不决,姜止戈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天煞的魔气?
天煞呵呵一笑,他才不会信姜止戈的鬼话。
想见南宫柔都快想疯了,还说什么没必要?
.............
“魔帝果然不愧为魔帝,旁人对魔避之不及,他却只将其当成一种力量。”
“是啊,要是我在年少时期得知自己被混沌魔物附身,恐怕魂都要被吓出来,怎可能如此淡然与魔物相处?”
殿内众人既有佩服也有感慨,即便是如今的他们,也将魔物视作禁忌,姜止戈却能一直保持一颗平常心。
要知道,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魔可是存在于噩梦之中的恐怖存在,被魔物附身,无异于凡人听到自己被鬼魂附身。
然而姜止戈只在起初有过一些慌乱,很快便能正视自己被魔物附身的事实,并且将其当做力量源泉利用。
在殿内众人都在关注天煞时,唯独南宫柔的注意力全在姜止戈本身。
看到光影中姜止戈被金林殴打的画面,南宫柔内心生出了愤怒,有种回到千年前去替姜止戈出气的冲动。
没过多久,南宫柔忽然又感到惭愧,她前不久还想杀死姜止戈,可能教训她自己才是真的的替姜止戈出气。
观看记忆画面之初,南宫柔对姜止戈恨之入骨,如今姜止戈濒死,看到这些记忆才感到惭愧,显得有些可笑。
南宫柔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喃喃道:“千年过去,你还会把我当成妹妹吗...”
现在的她,真的很想救走姜止戈,却又很害怕姜止戈恢复生机后,对自己投来厌恶的目光。
一千年,姜止戈记了南宫柔一千年,把与她相处的时光视为人生最为珍贵的回忆。
然而南宫柔非但没有念情,反而大部分时间都在记恨姜止戈,甚至带头前来玄苍圣地杀围杀姜止戈。
其实认真来说,南宫柔陪在姜止戈身边的时光还不如吕天骄要久。
事到如今的悔意,实在太迟,太迟了。
..............
光影画面中,辗转五年过去。
五年时间里,姜止戈日思夜盼,可惜南宫柔没有回来过一次。
直至今日,他决定不再徘徊不定,主动前往万里之外寻找南宫柔的踪迹。
静心亭内,姜止戈与吕天骄如往常般对饮,气氛却显得有些伤感。
“姜兄,真的要走吗?”
吕天骄神色怅然,手里紧紧握着酒杯。
姜止戈轻晃手中仙酿,无奈笑道:“那是自然,我犹豫了五年,再不做决定,柔儿说不定就不记得我了。”
其实他不是犹豫五年,而是一直在积攒实力,否则凭一个灵武境修士的力量,能否平安抵达万里之外都是问题。
“说实话,我也想跟你一起走。”
吕天骄叹了口气,仰头将杯中仙酿一饮而尽。
姜止戈放回酒杯,起身拿起放在石桌的灵剑,摇头笑道:“别傻了,吕长老,你跟我不一样,你有望成为下一任阁主,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天云阁。”
失去左臂后,吕天骄修炼更为刻苦,五年过去便有道种境修为,预计能在五十岁之前突破元海境,乃是天云阁五百年也难出一位的顶级天骄,如今更是位列天云阁内门长老席位,可谓聚焦了整个天云阁的目光。
姜止戈孑然一身,在天云阁也不显眼,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离开,但吕天骄要是离开,会是天云阁的巨大损失,阁主以及众多长老绝不会同意。
吕天骄嘴角抽搐,无奈道:“你这家伙,有些时候真让我不爽...”
现在他就恨自己没有像姜止戈一样隐藏实力,搞得被一群人寄予厚望,难以轻易离开天云阁。
要知道,虽然吕天骄在门内被称之为天才,但私下与姜止戈切磋时,很少能够占到便宜,证明姜止戈修为丝毫不弱于他。
然而姜止戈突破时没有一点动静,对吕天骄都没有展示过本命道种,至今还让别人以为只有灵武初期修为。
“好了吕长老,人生路漫漫,我还会再回来的,到时候可能还得喊你一声吕阁主。”
“那就说定了,等你找到南宫师妹,一定要再回来喝一杯。”
吕天骄神色重归怅然,举起酒杯起身相送。
两人都没停留太久,也没说太多煽情的话。
兄弟情谊,不比儿女情长,纵有万般不舍,也只在一杯酒中。